专栏名称: 谷声熊
带你遇见那些能够改变你人生的好书。这些好书,值得熊爷做这样一个100%纯天然无添加的读书号。好吧,其实是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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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碗面,吃得我泪流满面。”

谷声熊  · 公众号  ·  · 2018-04-04 22:32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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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的借阅人生电台vol.036

本期特邀主播:沙漠之狐


在别人的故事里,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听书中人的故事,历经千百种人生。欢迎来到“熊的借阅人生电台”。

今天熊爷帮大家借阅的是,当代散文家,一名中学教师:韩月牙的“寻面”人生。


作为一名南方人,韩月牙却钟爱面食,几乎吃遍了全国各地的面;

但始终寻不到四十多年前,家乡三伯为她煮的那碗面的味道。



熊之所以知道这位爱吃面的老师,是因为看了一本名为《这是我想过的日子》的书;


这本书收录了韩月牙、王越、周华诚等人所见的市井小城的一些日常生活:


有关于家乡的手艺、美食,以及草草木木……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


熊爷希望通过分享韩月牙的这篇“寻面记”,提醒大家:


回家后除了最重要的扫墓祭祖之外,也要记得去看看家乡的风景;


因为这些 关于家乡的味道、声音虽 无法复制,但至少可以存进我们的记忆中。

文/

今日借阅人生的主角:韩月牙


寻面记

童年一碗面,魂牵梦绕四十年。

人说北方面条南方米饭,生为地道的南方人,我却对小麦面情有独钟。

我曾经简单地把这归结为我天生的北方情结,在记忆的海里打捞,童年那碗面不动声色地从幕后被推到台前。

四岁?五岁?老人的回忆不甚清晰,我通过他们零星的词句连缀成关于我童年生活的一个片段。

我和父亲到三伯家做客。那时的人们,普遍少油水,饥饿的肠胃对一切食物充满真实恳切的好感。

猝不及防,年幼的我和一碗拌面相遇。



翠绿的葱花,馋人的热猪油,油滋滋香喷喷光亮亮的一碗面,我双手棒碗,两眼发光。

父亲手持竹筷,小心地挑起两三根面,放到嘴边吹一下。

我的嘴巴已经急不可耐,凑过去,一口咬住了筷子,猪油的鲜香,酱油的酱香,在这些香里穿梭的葱花的气息,活泼地和我的味蕾相遇。

我来不及咂摸其中的滋味,面条已被我吞下了肚,我的辘辘饥肠开始咕咕直响。

旁的三伯慈爱地看着我,明知故问,孩子,面条好吃吗?

我腾不出嘴来回答,只顾点头。那是我今生吃过的最为为美味的一碗面。



现在每日的早餐,依然是雷打不动的一碗拌面,且是食堂里的独一份,不要常人艳羡的养眼的娇绿葱花,也不要众人啧啧称赞的淋在面上滋滋响的喷香的猪油,只要碗底一勺普通的酱油,和浇在面上的一点儿香醋。

看大锅里扔进一团面,那几十条互相缠绕的面条,一扑进沸水,就开始了它们自由舒展的沉浮。

长筷子拨拉几下,只一两分钟,面条就告别沸水,被盛在碗里,端放在我面前。

喜欢这种自然而然的简单,没有多余的动作,更不必耗费一句话。

这种一气呵成,这种安静肃穆,情不自禁会生出庄严的感觉来。



如今,父亲已经入土,慈祥的三伯,昨天刚得到肺癌晚期确诊的消息。

每次相见,我终究开不了口,求三伯再为我做一碗面。

我知道,那碗面,今生再也无法复制。

一个人的旅行,也往往是寻面之旅。

我一直期待着,在万水千山的行走中,我和一碗面不期而遇,那碗面里有我童年的味道,有我四十多年真挚不变的情怀。

到扬州,徒步五六个小时,游了瘦西湖后,我在大街上随心游走,寻觅一家有缘的面店,等待一碗扬州炒面。

就是它,素朴的门面,干净的陈设,微笑的伙计。

面,扬州炒面,少放油。一会儿它被摆到我面前,安安静静。



浇头的红椒、葱段、鲜笋、肉丝,都被切成寸把长的细条状,或隐或现在面条里,和谐而从容。

浇上醋,挟一筷入口,有麻油的香、菜蔬的鲜,细细地品,有绍酒的绵、有白糖的甜,但那些外在的调味掩盖了面条的本味。

它不是我苦苦等待的那碗面。

飞到重庆,尝担担面。

那日时我已经习惯了素食,各式室腥诱不了我的胃。我拨开浇在上头的肉末,挑几乎不粘着肉末的细薄面条吃,酱香浓郁,咸鲜鲜微辣。

我的嘴巴赞着它的好味道,我的心却还惦记着童年那碗面,再好吃它也只能排第二。

游武汉,尝热干面。到北京,吃炸酱面。玩河南,点一盆原汤三鲜烩面。在三亚,吃一碗由山西人做的刀削面。在成都,尝尝担担面和重庆的有何不同。

所谓的中国五大名面,我一个人都用心品尝过了。

那些美味,仿佛有灵,它们使出浑身解数,从色香味各个角度对我的味蕾发起冲击,但我的味蕾顽固地守卫着那碗无法复制的面。



不可否认,在台湾吃的那碗牛肉面,终究有些特别。

应我的要求,侍者给我上了一碗不放牛肉的牛肉面。

面条在棕色的老汤里沉静地躺着,没有葱蒜姜任何调料。

因为台湾的醋和大陆很是不同,在我吃来分明是可乐的味道,不得不放弃,就这样,我和一碗最本色的汤面相遇。

拿筷子用心挑起几根面,小心地放到嘴里,耐着心细唾,一种相隔久远的属于小麦、属于北方、属于阳光的麦香,和我的味蕾,一见倾心。

我的眼晴突然有些酸,隔山隔水的,我竟在台北重温童年那碗面的滋味。

但很快,牛肉的味道固执地挤上前来,麦香退后,我的泪没有涌上来。

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刻,我棒着面碗泪流满面。

我至今没有等到,我遇见的各地面条,都离美味很近,而离故乡,很远很远。



杭州有一家面店,延续着关于面的传奇。

每天只开半天,不管有多少人排队等着吃那碗面,过了中午主人绝不流连,锁了店门,心安理得享受自己的好时光去。

那一碗面,因着稀缺的缘故,更多了一些想念的滋味。

排队,终于等到了,那怀想已久的一碗片儿川。

我认真端详它,普通的瓷白海碗,细长面条上的浇头,雪菜是新鲜的黄,笋片是鲜嫩的白,连精肉片也是新鲜而细腻的肉色,随意的几挑葱段点缀其中,一种宠辱不惊的从容做派。

夹一筷子面条,提起来,有整齐的美感,零星粘在面条上的雪菜,不规则排列,一缕缕属于厨房烟火的香温柔地钻进鼻腔,被吸入肺腑。咬一口,温和,筋道,滋味直白而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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