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纽约时报》科学
编辑部
让记者们回顾了一年来的科学新闻,并选出了最值得回忆的几条。以下是他们的选择,涵盖了考古学、生物学、物理学以及太空学。
科学发现通常是一点一点增加的。但是最近,在黑海底部,探险家们一下子发现了1000年的历史。在保加利亚海岸线外,他们拍摄到了40多条船骸。这是考古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黑海深处特别的化学组成把这些战争和恶劣天气的牺牲品封存在了黑暗之中。这支探险队的机器人不仅照亮了桅杆、木料和船舵,还拍到了原封不动的绳索和精心雕刻的装饰。这就像是在游览一个海底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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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海发现的保存完好的一艘中世纪沉船,共发现40多只沉船。
“我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探险队的成员罗德里格·帕切科·鲁伊兹说道。鲁伊兹任职于在英国南安普顿大学的海洋考古学中心。
这些船有拜占庭时期的,有威尼斯时期的,有奥斯曼帝国时期的,时间上涵盖了从9世纪到19世纪的1000年。考古学家认为,这些新发现不仅为造船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证据,也为古代贸易路线的研究指出了新的方向。
那时候,船只载着皮革、马匹、油、布料、谷物、葡萄酒、缎子、麝香、香料、调料和珠宝行驶在黑海上。据说马可·波罗到过黑海,意大利商人的殖民地遍布黑海的海岸线。利润是巨大的,以至于在13、14世纪,威尼斯和热那亚为了争夺贸易线路的控制权,发生了一系列的战争。
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位于美马萨诸塞州科德角,来自该研究所的考古学家布兰登·福利说,船骸的完好保存说明船舱内的物体,包括书和资料,可能仍然封存完好。“谁知道呢?”他说,“不过至少现在我们有机会来搞清楚这一点。这太让人兴奋了。”
狗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广泛调查了现代以及古代的狗和狼的头骨及DNA后,科学家正在接近这个问题的答案。
▲ 莫莉在它纽约扬克斯的家中。研究者们正在研究狗的起源。
牛津大学的格里戈·拉尔森是这项国际性调研工作的带头人。这个看起来简单的问题真正的困难之处在于,现有的狗的基因是一锅大杂烩,拉尔森博士说。从这锅大杂烩里识别出各种原料并不容易,而搞清楚它们是怎么混合在一起的就更加困难。
多数研究狗的科学家都认为在1.5万年前,古代的狼分成了两支,这其中一支在行为方式、头骨形状和繁殖模式上都不同于另一支,进化为今天的狗。人们接管了一些狗的繁育,从而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品种。但是大多数的狗都只能聚集在古代人类的营地、农场和村庄,靠人们的垃圾和施舍给它们的东西过活。
在19世纪,狗的基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段时期,由于人们疯狂地让狗杂交,产生了许多新品种。
这就是为什么在狗的研究项目里,拉尔森博士不仅需要看当下的狗的杂交,还要看化石以及化石DNA。研究狗的起源的地点包括中东、远东、欧洲和蒙古。这个项目还没有给出一个答案,不过拉尔森博士和他的同事们已经发表了一篇文章,在这篇文章里,他们认为狗被驯化过两次,而不是一次,一次在亚洲,一次在欧洲。
这一点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持,不过,在接下来的几年,研究者们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澳大利亚墨尔本的维多莉亚国家美术馆里的艺术品保管员们一个世纪前就知道,有个人正藏在这个美术馆里。多年以来,他们似乎瞥到了她朦胧的轮廓,却无法说清楚她的长相。今天,一组科学家终于把她认了出来——用一个粒子加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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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看起来像是模特艾玛·多比格尼的肖像画。在这幅画作上,埃德加·德加创作了另外一幅作品。左边的图像是用传统的X射线捕捉到的图像。彩色的重建画作是用X射线荧光所产生的数据生成的。
她看起来是艾玛·多比格尼,一位埃德加·德加经常画的人。德加是法国的一位印象派画家。140年来,多比格尼女士的画像一直沉睡在德加的另一幅油画——《一个女人的画像》——下面。人们用X射线和红外技术做了多次尝试,想把这藏在下面的画像恢复出来,却只得到了模糊的轮廓。
最近,澳大利亚的研究者们用一个叫做同步回旋加速器的东西,对下面的画作进行了高分辨率的X射线扫描。这次扫描用一束高能量的光对画作进行了照射,这束光比太阳亮100万倍。
研究者们将他们测得的元素与画作的色素进行了配对。汞与红色配对、铬与绿色配对、钴与蓝色配对,从而恢复了画作。图像的长相看起来和德加为多比格尼女士创作的其他画像一样。
在对多比格尼女士的画像进行再发现之后,研究者们用这个同步回旋加速器对一系列以鸟为主题的画作进行了研究。这些画作是在英国殖民澳洲之初,由一位或一组不知姓名的画家创作的。人们只是把他或他们称作“悉尼鸟画家”。这些水彩画对鸟的细节进行了描绘,为我们提供了关于澳大利亚鸟的自然历史记录。
“用澳大利亚最先进的科学仪器来对一些最早期的科学课题进行研究是一个美妙的体验,”大卫·
特胡洛古德
说道。特胡洛古德是一名研究者,同时也是位于塔斯马尼亚岛的维多莉亚女王博物馆及画廊的管理员。
1943年,纳粹强迫80个立陶宛犹太人挖出他们被谋杀的邻里的尸体,并把这些尸体烧掉。
接着,他们被命令把灰烬与沙子混在一起埋掉,这样就没人知道纳粹在波纳尔犯下的暴行。在波纳尔,纳粹曾对超过10万人执行死刑。
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个“死尸小组”掘出了几千具尸体,并把这些尸体烧成了灰。同时,他们也知道,在完成工作后纳粹也会把他们杀掉,所以他们策划了一个大胆的逃亡计划。
在76天里,他们仅仅用他们的手和一些勺子挖出了一条地道。1944年4月15号,在逾越节漆黑的夜晚,他们上演了逃亡。他们爬过了这条30米长的地道,逃进了树林子里。但是他们的声音惊动了纳粹巡逻队,巡逻队向他们开了枪。最后,80个人里,只有12个人成功逃走。
在这12个人里,11个人在战争中活了下来,他们的证词是这次逃亡仅有的证据。但是在今年7月,一队考古学家发现了这条地道。使用能让他们看到地下的工具,他们精确地标出了这条逃亡地道的位置。
▲ 犹太劳工们挖掘了一条从这个维尔纽斯附近的深坑通向周围森林的地道。
最终,我们找到了物证来证明这次发生在大屠杀时期的伟大逃亡。
写完这个故事后,记者采访了这次逃亡的一个幸存者莫迪凯·赛德尔。离开波纳尔之后,他回到了已获解放的维尔纽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这次采访让人寒心。“我的家人都不在了,”他说道,“我知道我把他们都埋在波纳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