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乐,在我们家是一个特殊的词语。
每一次,说到可乐,小蓝就会对我挤眉弄眼一番。因为她“偷听”过我和她爸爸的恋爱史。
当然,直到今天,班里还有好几个同学问我,你怎么跟胖子走到了一起?因为,我曾经在宿舍里跟她们悻悻地说过“这个死胖子,看到他的前面就恨他的后面!”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不带戏剧性就不叫有趣的人生。也许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大学的前两年,我跟他是冤家。当然,这个冤家,是我单方面的,他一直在疑惑中。他当然不知道,他跟别的男同学在楼下因为我唇上有明显的汗毛而一起起哄大喊“阿苏(须)”,多令我讨厌;他也不知道每当在电脑室他从我后面经过总要掐我的脖子让一直以“男女授受不亲”为原则的我有多反感;最让我看不惯,就是别人从他课桌经过他总是要拿球拍来拍拍别人显得多么无聊而不够检点!
他只知道“像我这么胖,反正都没女孩子喜欢我的啦”。所以,很多时候,遇见他,看到他傻傻地笑,我只有白眼。
转机,出现在大学的第三年。
有一次,几个同学结伴去海边玩。“活泼好动”的我,在回来的路上跳过一片草地,然后“啪”的一声,脚崴了!“要强”的我,强行一路跟着别人住回程走,但明显地从船上下来,脚已经肿得走不了路了。这个时候,“死胖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背起我急匆匆地找的士,直奔他姑姑工作的医院而去。找医生,拍片,拿药忙得大汗淋漓,我自然是心存感激的。处理完后,他还是背着我打的回到了学校。全程除了他紧张,我疼痛,二人无过多的交流,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第二天,我是走不了路的,更别想从五楼走下去。正在发愁早餐怎么办?窗外传来了“嘘”的一声,我从窗外看去,这个“死胖子”,正拎着一个包子和一盆稀饭站在外面。看着宿友的异样眼光,我不好意思地接过这份“好意”,吃了,他将早餐交给我之后也是不好意思地下楼了。中午,吃饭时间还没到,又听到窗外“嘘”的一声,我知道傻大个又来了,打了饭给我。然后我又是吃了,他下楼了。下午还是一样,多做了一件事就是他拿起了宿舍的三个热水壶跑下去,给我打了三壶热水上来,不然我没办法到楼下带热水的浴室洗澡。
就那样,连续三天,都是一样的剧本安排。
第四天,上课时间,我出现在教室门口了。傻大个一看到我,眼里发出甜甜的、憨憨的、兴奋的光,我也回报了他一个他从来没有受过的笑。之后两人交流还是不多,不过,我主动约他打乒乓球了,谁让班里他的乒乓球打得最好呢!
人生剧本里的高潮部分来了。
又是“嘘”的一声,我回头一看,胖子神神秘秘地跟我招招手,隔着两张桌子,我问他干吗?他递给我一瓶可乐!我很开心,对于经济一直很紧张的我,可乐也是奢侈品,就接了过来。可乐拿到手后,他说“帮我写教学论文吧!”这……我就知道没好事!但手里拿着可乐,又不好意思拒绝,写篇东西还不算难,我说“好吧”。他旁边的一位男生立刻起哄“原来你一瓶可乐就可以收买的!”尽管我有点气也有点羞,但姐不跟他计较!
尽管两人球技悬殊,但口才上的悬殊也能做个补充。于是后面的日子就变成了一边打球,一边聊天。聊学习,聊教学论文,也聊理想,聊多了,也就相互了解多了。他知道我是一个乐观有主见的人,我也知道了他其实是非常聪明也有主见的人,只是给他傻傻的样子掩盖了而已。还好,对于主见,我们是一致的,并不是站在天秤上的两个极端。
因为临近毕业了,所以,有部分人已经回去找工作了,而我尽管留恋校园的生活,却也得渐渐收拾衣物准备撤退了。三月的某一天,柳姐帮我一起抬着我的一大袋衣物,准备拿到市区的邮局寄回家。在楼下时,遇到了胖子,胖子问,要不要我帮忙?柳姐赶紧说,要啊!她就跑了。然后就轮到我和胖子一起搬着这袋东西去坐公交车,到市内邮局去邮寄。寄好,得过对面马路坐回学校的公交车,准备过绿灯的时候,胖子牵起我的手,拖着我快步走。我心里有点异样,但也没想太多,只是有个念头闪了一下“这胖子蛮会保护人的”。
剧本的另一个高潮部分终于来了。
2000年4月12日,我又让柳姐帮我抬一袋东西下楼,这次不是去寄,我是要去带去深圳我姐那。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又遇到了胖子。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一直潜伏在我出入之地的。胖子又问“需要我帮忙吗?”柳姐很“识趣”地说要啊,就将袋子放下,溜了。又是胖子和我抬着这袋东西往车站走去。在车站,只见胖子不停地拍拍胸口(剧透一下,估计是他紧张心跳太厉害,怕心脏给跳出来),我很奇异地看着他,他拍呀拍,拍呀拍……
这车等得也太久了。五分钟之后,车才徐徐地从出发点过来了,还有几秒钟车就到眼前了,胖子停止了拍胸口,一把扯过我,用他厚厚的嘴唇在我的脸上点了一下!我脑袋虽然一懵,但也是知道车已经停在眼前了,拎了袋子赶紧上车,丢下一个心里砰砰跳的他。但上了车的我,又何尝不是心在砰砰地跳呢!看了那么多书,想过那么多种情景,万万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是这样一种安排!
于是,一到深圳,我立刻给他打了电话报平安。当我在电话里让同学叫他来听电话的时候,只听到同学问他怎么是我打的电话?虽然没有回答,想都想得到他脸上那傻傻的笑。这么突然的幸福,将我也砸得晕晕的。在电话里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除了说“我已经在我姐家里了”。两人只是在电话里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隔了一会,挂掉电话。但我那刚到深圳的心,又飞回学校去了。
本来打算五一才回的学校,但来深圳才三天,4月16号我又坐上了回学校的长途汽车。回之前,我打了电话通知胖子。经常坐长途车,但那天的车程显得特别的漫长。坐在车里的人觉得漫长,在宿舍里等待的人也很觉得漫长!
下午五点多,远远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胖子正在车站那里盯着来回的每一辆公交车。下车后,他把手伸过来,我也将手伸了过去,两人很自然地十指相扣往学校走了。路上,遇到班里另外一对儿的同学,他们对我们投来了包含着诧异、好奇、想笑又不敢笑、想问又不敢问的复杂眼神。我们两个也是笑了笑,在他们面前晃过去了。
后来,又是经历很长一段时间同学们的诧异眼光,我们都很统一地“不解释”。再后来,后面的情节,就跟别人差不多了。记忆最深的就是胖子跟我说“我以为我这么胖,将来娶不到老婆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可以娶到一个这么能干的老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