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姥啊,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我最初很不习惯,每次出现都费劲吧啦去调整算法和推荐,听很久自己喜欢的,想方设法给它“调教”过来。
我不想年底收到年度报告的时候be like:
“x月xx日,一定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你把《大悲咒》单曲循环了17遍,无论那天发生了什么,这首歌都记得。”
“今年你一共听了1351首歌,音乐陪伴了你149小时16分钟,与你相伴最多的歌曲是陈红的《常回家看看》”
“1月13日,这天你睡得很晚,03:53了你还在听降央卓玛的《父亲的草原 母亲的河》”
网易云音乐年度报告,可是我难得的高品味证明报告。
姥姥的“入侵”,让我的人设充满危机。
于是,我的日推开始左右互搏,极限拉扯。
周一,坂本龙一、汉斯季默、德彪西。
周三,蒋大为、李双江、降央卓玛。
周五,坂本龙一、汉斯季默、河南梆子、蒋大为。
功不唐捐,我相信总有一天,姥姥会被我的音乐审美给扭转了。
我和我姥姥的歌单博弈,就和《你的名字》一样。
直到又有一阵。
日推正常了,上班路上没有再突然蹦大悲咒了,全都是我喜欢的歌。
网易云又变网疑云了。
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还是过年,姥姥要和亲戚串门,没时间听音乐。
难道又误点进去,被我的音乐给吸引住了?
难道是我和我姥的音乐审美开始趋同了?
难道我姥的听歌画风被我扭转了?
难道说今年年度报告可以继续装X了?
我内心狂喜。
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姥姥是病了。
是疾病让她暂时丧失了鉴赏音乐的心情和精力。
而不是我假想中的被我同化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冷汗直冒。
我,真,该,死,啊。
我想到了她可能是喜欢听别的歌了,想到了她可能被我带歪了,但偏偏就没有想到她是生病了,没心情听了。
原来在我潜意识里,我的装X优先级居然要比姥姥开心重要多了。
我,真,该,死,啊。
等姥姥病好以后,日推又诡异了起来。
不,这才是正常了。
这一次,我不再去重新调教日推了。
只要日推出现我姥爱听的音乐,那就代表她最近在听音乐。
听音乐,就代表着她精力可以,心情OK。
这时候,网易云音乐,不是一个音乐app,而是我给姥姥戴的赛博手环。
它没有实体,摸不着,看不见,也不会让姥姥觉得有人在监控她,观察她,但却可以让我知道姥姥是不是健康的,是不是开心的。
我开始接受了这份“入侵”。
看到日推里那些年代感满满的歌曲,不再会有羞耻了,而是会有一种心安。
嗯,我姥最近过得还不错。
当然,姥姥还是会打电话批评我,觉得我喜欢的歌过于丧了。
但她也会突然冷不丁地说一句,那个叫毛不易的人,唱得还行啊,下次帮我加上。
我也偶尔会点进去姥姥歌单听一听,声如洪钟,气吞山河,好听!
去年网易云年度报告出来之后,看到报告里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好人一生平安》,我也没再抵触,反而觉得安心。
我跟姥姥说,真好,我们又互相陪伴对方过了一年。
姥姥瞥了我一眼,嗯呐,又多活一年。
一年如此,年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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