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想不到，在富得流油的硅谷还有上千名孩子无家可归

造就 · 公众号 · 科技自媒体 · 2017-01-1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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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数地方，查韦斯一家的情况恐怕都属于个例。但在包括东帕洛阿尔托在内的学区，这种状况并不少见。

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奥马尔·查韦斯（Omar Chavez）和阿德里安娜·查韦斯（Adriana Chavez）夫妇每晚都睡在一辆泊于东帕洛阿尔托市的房车内，这里是硅谷的一处“财富洼地”。

一个寒冷的清晨，太阳还没出来，他们起身来到空旷的大街。奥马尔把手机拿给妻子看，现在是早晨7点7分。“要不要把女儿们叫醒？”他问道。

奥马尔钻进汽车，准备叫醒三个女儿。她们一起挤在驾驶室上方的低矮卧铺里。该上学了。

在大多数地方，查韦斯一家的情况恐怕都属于个例。但在包括东帕洛阿尔托在内的学区——四周满是科技行业创造出的巨额财富——这种状况并不少见。

你可能想不到，这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没有固定居所。这1147名孩子大多与其他家庭住在一起，因为他们的父母无力负担单独的住所；还有人住在房车和收容所里。该学区内的各类人群都面临着类似的难题：教师、行政人员，乃至学校校长，都遭遇了住房危机。

而看看它的周围，你会惊愕不已。在东帕洛阿尔托与帕洛阿尔托之间，只隔着一条柏油路。马路的另一边是红火的初创公司、手握万金的创投人、华美的住房，以及高档超市。

“有人会说，你在出生时站错了队。”格洛丽亚·赫尔南德斯-高夫（Gloria Hernandez-Goff）说。她是雷文斯伍德市学区的负责人，该学区内有着八所学校和一所幼儿园。

在奥马尔受伤无法工作之后，查韦斯一家失去了住所。

东帕洛阿尔托历来是黑人和拉美族群的聚居地。在临近海湾的平地上，房屋一栋挨着一栋，有的地方连人行道都没有，树木也很稀疏，但当地人说，这个地方的凝聚力很强。

然而，就跟硅谷其余地方一样，科技经济吸引了新的居民和企业——Facebook的总部就位于雷文斯伍德市——但同时也使一些人流离失所。

“现在，白人正在搬回这个社区，他们都是Facebook、谷歌或者雅虎的员工。”社区负责人保罗·贝恩斯（Paul Bains）牧师说，“这导致本地生活成本飞快上升。以前，这里很少有总价超过50万美元的房子。现在，你还能找到低于75万美元的房子吗？”

赫尔南德斯-高夫现在的工作已经干了三年半，她以前做过社区组织者，还在北加州的一些学校工作过。在她看来，科技公司也做了一些好事。

最近，Facebook宣布将拿出1,850万美元，用于资助该地区建设廉价住房。此外，赫尔南德斯-高夫表示，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与妻子普莉希拉·陈发起的“陈-扎克伯格倡议”，还向雷文斯伍德市学区的一些项目提供了资金支持。她还补充说，自己每月都会和普莉希拉及其工作人员会面。

尽管如此，赫尔南德斯-高夫认为，当地的系统性问题——住房短缺、工资增长停滞以及社会不平等——超出了她的能力解决范围。眼下，她关注的重点是家庭面临的迫切需求。

她想开办一处学校停车场，让汽车和房车晚上可以停在那里。这样，孩子们就能睡个安稳觉；她觉得，睡眠不足和压力过大是造成本学区学生成绩不佳的原因。她还想在学校安装洗衣机，供那些无家可归者使用。

格洛丽亚·赫尔南德斯-高夫认为，本地的系统性问题——住房短缺、工资增长停滞以及社会不平等——超出了她的能力解决范围。

在奥马尔受伤无法工作之后，查韦斯一家失去了住所，一家人不得不面对当地高得离谱的房租。数据显示，东帕洛阿尔托一居室的平均月租超过2,200美元，而查韦斯夫妇的经济十分拮据。阿德里安娜在一家日托机构工作，时薪只有11美元。对查韦斯一家来说，花1,000美元购买一辆老旧房车，似乎是最合理的选择。

“一开始，对她们来说，尤其是最小的那个，这东西很可怕。”奥马尔说。

黎明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忽明忽暗，这时，奥马尔打开发电机，让女儿们可以使用电灯。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门口。这是6岁的艾莉尔（Ariel），刚才她一直在车里看动画片《疯狂动物城》。

房车里几乎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最大的隔间里摆着两张床，一张是女儿们睡觉的床，另一张被改成孩子们写作业的书桌。奥马尔会在一个狭小的厨房里做饭，但冰箱坏了，所以他们无法储存新鲜食物。衣服装在袋子里，就这么堆在地上。为了保暖，窗户用铝箔胶带密封起来。奥马尔睡在后面的一个隔间，里面堆满了东西。

“淋浴间在这儿，但我们把它改成了一个壁橱。”5岁的卢娜（Luna）指着一扇门说。全家人会到基督教青年会去洗浴。他们尽可能不使用房车的马桶，因为储箱很快就会被装满。

查韦斯夫妇的大女儿兰内特（Lannette）今年15岁，她躺在床上，盖着毛毯。谈到一家人的居住条件时，她说，“这很艰难，但我至少有睡觉的地方。”

一些家庭虽没有房子，但他们的子女却在本地上学，他们说，也曾考虑过搬到房价更便宜的地区，比如以农业为主的中央山谷，但问题是那里没什么工作可找。

在东帕洛阿尔托，一名男子带着三个孩子挤在一间房里，而屋子里的另外三个房间，还住着其他三户人家。另一名妇女跟自己的伴侣以及五个孩子，则住在一间改装过的车库里。

就连学校的老师，日子也不好过。由于找不到自己负担得起的住房，有十名早教老师（占总数的三分之一）每天上班都要花两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这还只是单程。

47岁的阿曼达·肯普（Amanda Kemp）是东帕洛阿尔托一所学校的校长，她说，以她的收入，她别无选择，只能和另外三名老师合租一套房。“上大学时，我就受够了跟人合住。”她说，“那时我从未想过，以后除了自己的爱人，我还会和其他人住在一起。”

赫尔南德斯-高夫希望能在学区的土地上，为教职工建造公寓。在她口中，她的学生和校职工已经成为了“濒危物种”，马上就要“灭绝”。

对她而言，她切身感受过这些人的困境。“我喜欢这里。”她说，“要是我能在这里买一套房就好了。”

翻译：何无鱼

来源：The Guar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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