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民主？

看看国际政治各类纷争，“民主”的呼声一直不绝于耳。事实上，所有的政府都宣称自己是“民主”的，但都会攻击敌对国实行的是“假民主”。美国骂朝鲜是专制独·裁，朝鲜看美国也是虚伪肮脏的。也许没有绝对优秀、正统的民主，而只有国家需要和合身的民主。

按这样的逻辑，中国也是民主的。但如果我这么说，会有很多人要奋起而攻之，像美国会攻击任何他不喜欢的国家“民主缺乏”一样。

在各个渠道各种声音各类印象里，中国不是一个民主国家。有一天，和朋友谈及民主，朋友就问：从小到大，你参加过选举吗？候选对象你了解吗？你的主席、总理是你选出来的吗……我无话可说，因为我虽然上学时选举过班长（有的班长也不是选的），工作后也选举过一些领导，但主席、总理的确不是我选出来的。朋友又说：你看看人家美国，人家选举的时候，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自己执政理念广而告之，得到广大民众的支持，这才是真正的民主。

不想妄评或贬损美国。美国的民主进行了那么多年，一定有他的可行之处。但实现美式民主，有人总结有四个条件：公民具备较高的文化素质，能够较客观地看待公共政策领域的问题；深厚的宪政传统和严格的法律体系，保障竞选失败的少数派的合法利益；全社会具备一种兼容并包、宽容理性的氛围；各个社会群体高度融合，绝大部分公民不属于某个具体的利益群体，或者人员在利益群体中具有高度的流动性，只有如此，公民才会仔细考虑候选人的政见，而非将选票简单的投向本群体的代言人。就这四个条件而言，中国好像都不太具备。

美国的民主在他们国家是好的，但是否就一定适合中国？未必。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先不妨看看被美国武力征服后民主伊拉克，看看他们的国民享受的民主。在美国的帮助下，伊拉克推翻了独·裁政权，走上民主自由之路，但自相残杀和屠杀也开始了。是的，他们民主了，成为“主人”了，因为他们有投票权，但他们不能决定国家走向，不能决定真正的政治家在台上，只能被动地享受投票这个过程权利。这是什么样的主人？他们首先享受的是街头政治权，随后是享受天天免费的听爆炸或是挨烂的权利，再然后是生活质量严重下降的权利，自由权利享受的结果是为生计不敢自由地上街头买卖，提心吊胆……这是什么样的民主自由？

中国不是伊拉克，但如果套用美式民主，下场未必不会跟伊拉克一样，甚至只会更糟糕。

上述和下述，均是先入为主地相信中国不是一个民主国家。

随着经历阅历的增多，以往那种与民主的对峙早已远去，相反，有些期待。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被警察严刑逼供，也没有经历过被城管围殴，家里房子土地也没有被人强征强拆过，甚至，连送礼办事之类的事都极少去做。但我没有足够的自信不会被警察误抓不会被法院误判不会被霸王条款强奸不会被邪恶势力敌视。对于不公平不正义，每个个体都是如此渺小而无力。而民主，似乎是我们微小力量得到保护得以强大的最大变数。一个国家，唯有民主自由，人们的声音才可以顺畅释放，于公平正义的诉求才可能名正言顺地呈现，成为大家共同的心愿；于治国治政的意见建议才有可能直达中央，影响或成为国家决策，实行人民治理自己的国家。

没有民主的国家，人民连呼吸都不再自由。

我无法不承认中国民主意识还是淡漠的，至少，每天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都会告诉大家中国的病入膏肓，告诉大家中国体制之恶专制之恶，告诉大家集权对民主的伤害对自由平等的束缚。

但中国一直在发展的客观实际我们也一样无法否认。这让我无数次怀疑中国到底要什么样的民主。

似乎在国人脑中，与民主血缘关系最近就是投票。有人以脑喻国举过一个例子，说：如果一个人的行为不是由大脑决策，而是由所有的细胞投票决策的话，此人一定是个好逸恶劳、寅吃卯粮、自私贪婪的人，一定是一个见利忘义、言而无信、欺软怕硬的人，远见、冷静、奋斗、节制、责任、诚信等一切美德将与他绝缘，因为细胞们只要求一样东西，那就是当下的快乐。这不禁让我想起前几年回老家，村里选出了新的村长，到我家去“亲民”。那人是小学同学，家中较为殷实，但论人品学识、能力水平，估计村里在他之上的不下一百个。送完村长同学，我问自家侄子：这村长是你们选出来的吗？他说是。我又问，比他强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会选他？侄子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也是选他，因为他家有钱，选举之前每个人发了两包“芙蓉王”，别的人做不到。

不由欣慰。村里的选举，和美国的竞选本质上有什么异同？都是民主进步的一种表现，只不过，美国的竞选更加高大上，已经成为一门高度技术化的学问，策略和表演的成分大大超过了政见本身。仅此而已。

不知道美国看到这个村长的选举会作何感想，微笑还是苦笑？推翻还是支持？但我估计他不会正眼去看，因为与他利益无关。若是像乌克兰这样的战略重地，他是必然会插手的了。想想十数年前，苏联解体之后几乎做到了西方“民主化”的所有要求的乌克兰，2004年亲西方的尤先科在总统竞选中输给时任总理的亚努科维奇。然而，在西方的鼓动下，尤先科宣称选举不公正，号召支持者上街示威游行，掀起颜·色革·命。

在西方施加强大的政治压力和暗中支持反对派的情况下，乌克兰政府不得不妥协，使被世人嘲讽为“美国女婿”的尤先科如愿当选总统。明明是象征民主的投票，为何在西方民主的眼里就被推翻重来？说到底，这民主不过如美国一样，大步走向私有化、自由化的乌克兰经济，催生了一大批经济寡头，这些经济寡头反过来利用多党选举制度，操控国家政策为自己的利益服务。在所谓的“民主”政治中，寡头政治家眼中的“民意”不过是为获取自身利益的借口。至于国家利益，拉倒吧，管他们卵事。

这样的民主，我们并不会想要。但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民主？这是一个问题。

自由和民主这两个词似乎已被捆绑在了一起，就像凤与凰一样。在许多公知口中，这两个词几乎是可以互换使用的。

实则，民主不等于自由。

自由却不民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谁都知道，香港在1997年回归以前并不是一个典型的西方民主社会，没有普选制和多党制，也没有两院制和司法独立，香港总督的权利很大，两局议员和法官全都由他指定，议案全都由他批准，还兼三军司令。许多权利比我们的省委书记还大还明确。可是，香港虽然没有西方社会形式上的民主，却具备现代工商业社会的基本元素，这就是平等与自由，加上港督的权威，形成了一种权威民主社会的模型，所以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和文化成就，腐败现象也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民主却不自由，可能是一个国家和民族悲剧的开始。印度的政体是民主的，但经济上是不自由的。在我们改革开放的时候，他们的经济却还和政府权力捆绑着，置市场经济规律于不顾，所以他们在经济上被我们撇下一大截。

太多的美国人，包括那些位高权重的人，都在想方设法把民主传遍世界，而完全置该国特定的国情于不顾。从某些方面来说，当他们强迫他们的朋友好歹要装上民主的花环时，这对他们的威胁可能甚于对敌人的威胁。

在某种特定环境中，自由甚至是民主的天敌。民主与自由的不相容之处，就在于当所有的人都参与决策时，个人就不得不服从于集体的权威，因此，也就有可能失去只属于个人的自由。所以，民主的产生有其有利于保护自由的一面，同样，也存在着妨碍自由的危险。

当对民主过分热衷和颂扬，它不是给民主以恰当的位置，而是把民主抬高到与自由并驾齐驱的程度，乃至以民主的名义变相地妨碍、抵消自由。所以，继法国大革命之后，当自由再次让位于极端民主的时候，当民主沦为仅仅是多数人的声音的时候，当这个声音已不再是正义的声音，而是恐怖的咒语的时候，法国大革命中的大民主与大恐怖就注定要重演。

要知道，追求民主只能缘着追求自由的路径才能得到；若放弃自由去追求民主只能导致大革命式的奴役和暴政。这或许是托克维尔为全人类总结的政治教训，这也正是《旧制度与大革命》的价值日久而弥新之所在。

民主不是自由。民主应该服从自由。民主是自由的手段，自由是民主的目的。民主不是与自由同等重要的目的。民主更不仅仅应该是多数人的统治。民主是人民可以撤换统治者的和平的程序，是保守人人自由和国内和平的一种有用的工具。

和中国一样追求“民主”的国家不少。典型的是泰国、印度。以印度为例，一直被西方捧为民主的典范的“最大的民主国家”，在受到西方资本势力控制的政客领导下的印度国家发展决策基本按西方设计的道路在走，一个没有基础或是说基础没打好的国家，决策上学习美欧等国发展形式，以“服务业”“金融业”为主导，基础工业能力一塌糊涂，像样的高端设备基本全靠进口，军事工业完全依赖国外，没有地基而要建立大厦，结果就是口号繁荣，贫民窟比比皆是。

三哥最大最现代化的城市孟买，去过的朋友明白是什么景象，四个字：惨不忍睹，垃圾遍地，苍蝇乱飞，平均一千人一个厕所，平均3平方的住房……再说一个缅甸，缅北中资企业的到来为当地人带来的繁荣与好处已经享受到，但在西方的鼓动下，暗示上街可得到更多的好处，虚以许诺，结果导致“民主”是什么也得不到……要知道，任何的民主都需要时间，美国的民主也是经过好几百年争取来的。中国那么大的国家，如果像他们一样民主，不说天下大乱，稍微乱个五年十年的，老百姓肯定会特别期盼出现一个铁腕独·裁者，可以整治社会秩序，收拾一下局面，又回到折腾之前，你说，那又何苦？

民主是个好东西，但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好东西。即便是在西方发达国家中，总统制的国家往往政治更加稳定，而议会制的国家却总是陷入朝令夕改、频繁倒阁、政府难产的窘境。显然，相对“专制”的总统制和较强的政府权威比相对“民主”的议会制具有更强的生命力。有兴趣的兄弟可以看看法兰西第四共和国倒台和第五共和国兴起的历史，精力充沛的法国人用其不懈折腾为我们鲜明地说明了：民意至上是如何将国家引向毁灭的边缘，一个有实权的总统和强大的政府是多么必要。当然，第五共和国的宪法也是公投通过的，法国人在经历了一系列挫折之后，终于明智地重新选择了“专制者”戴高乐和他的政治理念，从而拯救了法兰西。一个大国因政治体制而混乱，因政治改革而重生，而这种改革毫无疑问是削弱“民主”成分的。

而且，如果深挖一点，如有人说，民主只是一个包装盒，民主的包装盒里面躺着专制，所有的政府都是专制政府。

我也这样相信。

网上有一个段子“美国和中国最大的区别是啥”。三弟：美国是民主国家，中国是专制国家。表弟：不，美国是野蛮国家，中国是文明国家。堂弟：美国是发达国家，中国是发展中国家。就中美国家划分问题，三位争执不下，遂来问我。我说：关键要先明白，中国是自己的国家，美国是别人的国家。救美国绝不是救中国！

美国民主再好也是美国的。中国民主再差也是中国的。

一个真正的民主社会首先要经过彻底的革命，人民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加强认识与对比，受到残酷的经验教训才能恢复理性，其次要有强大的物质基础，西方列强所谓的民主，是已经在物质生活相对其它地区高度发达，且能经过不断的掠夺供血维持“民主”才能正常的生存下去。

没有上述条件勉强建设的“虚伪”民主就是灾难。特别是农业国家，人们的物质生活没达到一个度，绝大多数人民温饱不足，就业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非常容易受到蛊惑煽动而冲动，只要不满足条件就去骚乱搞动乱，目前的泰国就是这个样子。再看看泰国，英拉的决策，虽有自己利益的考量，但其加强基础建设，强化国家权利的做法招惹到了西方培植的利益集团，一旦英拉的做法得到实施，利益集团的垄断地位受到削弱威胁，他们就会蛊惑人民为“民主”为“自由”为“人权”的口号而反对，结果，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这么一想，就觉得28年前的学生和知识分子们其实很可怜，为了被美西方忽悠的“民主”，于是游行、静坐、绝食以至最后流血冲突，升级成为政·治事·件。那次事件，没有赢家。学生们精神可嘉，为民主自由力争的勇气可取，遗憾的是，学生们所追求的民主自由，实则只是人家推销甚至强塞给我们的，却并不是我们完全想要和能要的，他们却未必知道。这就如一群人走在沙漠，口渴了，找水喝。有人路过，告诉他们，前面就有水就有海就有楼就有幸福，但却没有告诉他们不远处就有一口井，井里还有水。这群人很兴奋，于是为了那美妙的海市蜃楼继续跋涉，但终于没有找到，半路上就渴死成沙漠的一堆白骨。

正在策划和推动政治体制改革的中国，一定不能忽视民众对民主的诉求，但也一定只能选择中国想要的民主，如果让我来说，面对这种复杂的政治环境，任何一个负责任的政党和政治家都理应将维护国家的团结统一作为首要任务，而不是一味强调民主，尤其西方的民主。

在笔者看来，平等自由较之民主，似乎更应该是中国政治应该关注的方面。民主只是关乎政体，但自由平等却关乎每个个体基本的权益。

更何况，中国就一定如公知们所说没有民主只有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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