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晓雨，天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重庆办公室负责人
引言：因为在律协教育培训委员会任职，经常受各地律协邀请为实习律师培训。每次培训前我都会问大家一些问题，最近发现，大家的回答出奇的一致，应该能反映这个时代实习律师共性的一面，所以记录下来，期待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思考与帮助。
以前我问到这个问题，大家总会给到很美好的答案：公平正义、自由……
如今再问到这个问题，很多人会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没有考上（公务员）、因为没什么可做……
显然，随着时代的进步，大家对律师这个行业有了新的认识，也诞生很多网络词汇：“法律人的兜底行业”、“49年入国军”…
选择做律师，可以是单纯兴趣使然，也可以基于其他个人因素的考虑，但是毕竟是一门职业，不能因为没得选才来选。
尤其是做律师，需要构建的能力有很多，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比如拿到案源的能力、谈下案件的能力、做案子的能力、协调资源解决问题的能力、维护客户的能力……每一项能力的构建，努力都未必能达成，更何况被动去做。
所以，大家一定要想好，自己是不是真正热爱这份职业，是不是可以全身心的投入，自己是不是擅长的。如果说问其他问题时，多少还有不同的答案，这个问题的回答则是最整齐划一的：案源。实习律师刚入行业，没有案源其实是正常的，只是这些实习律师看到的、听到的，是整个行业都在困惑，案源在哪里？是的，行业培训好像从来没培训过类似的话题，律所就更不负责发放案源了，随着律师人数的激增，案源在哪里，成了这个行业的第一问。讲到这个问题，我特别想给大家分享最近我做仲裁员的经历：当仲裁秘书把一个案件资料交给我后，我通常要花时间先厘清两件事情：申请人的各项请求依据在哪里；申请人提交的证据和仲裁请求之间的关联是什么。是的，很遗憾，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仲裁员的工作，申请人在提交资料时是应该把这些说清楚的。最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很多代理人还是执业多年的律师。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大家是缺少案源吗？显然案子是有的。可我们真正做好了每一个案子了吗？如果我们不能把每个案子做到专业，案源会可持续吗？所以，对于实习律师而言，获取案源的方法很多人都在总结，可我更倾向于大家把心踏实下来，在入行之初，扎实打磨自己的专业。马步扎稳了，不愁练不成招数。回答一：3000-5000元（通常为一二线城市）；回答二：2000-3000元（通常为三四线城市）；很多人都选择了沉默，因为执业之后已经没了标准，八仙过海，需要各显神通。为什么沉默，可能是收入这个话题始终还是比较隐私的。对此我不多做猜测，但是从同学们的表情反馈上来看，可能还是困惑与迷茫居多。
我有时候会和大家讲我实习期的工资，07、08年那会儿，在北京，我的工资是1000块。我也会和大家开玩笑，说行业还是进步的，大家的工资和我当年比还是翻了几倍的。当然，实习律师的待遇，无论在当年还是现在，都是拮据的。但是我想，实习期更重要的应该是找到好的平台、好的师傅，能够学到东西。困难的时候，熬一熬总归会过去的，现在的薪水，也许对未来二三十年的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万金油”这个词不知道在其他行业有没有使用过，但在律师行业，被提及的次数非常高，比如，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是“万金油”？就是“什么都懂一些，什么都能做”。如果举个极端例子的话，类比医生，这位医生既会拔牙又懂接骨，能够把脉也看得懂核磁。也有很多人说，做什么业务并不是自己决定的，团队合伙人让做什么，就只能做什么，什么能挣到钱，就做什么，在这个问题下，实习律师并没有选择空间。
这个问题最简单，几乎都是沉默，没有人回答。
可能，大家都希望自己做得更精专一些，每位律师也肯定有自己感兴趣、擅长的领域，可是这需要一个好的行业环境，需要行业的分工与标准，需要行业有秩序的规范与创新。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聊一聊自己的感受：
执业之初，我也和绝大部分律师一样，是没有专业方向的，是一位万金油的律师。那时候做律师，只信奉一点，遇到什么业务，就去研究，把事情做好。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年。但后面慢慢觉得，随着遇到业务的多样、难度的增加，自己越来越不可能去研究、精通每一项业务，感觉慢慢地失去了方向，也碰到了自己的天花板。后来有机会到了天同，专注争议解决业务，找到了自己喜欢又擅长的领域，而且遇到了一个好的平台，这才把自己的天花板打开。但是在专业化之后，我又觉得，自己那几年“万金油”的经历没有白费，它使我见识得更多，想问题的宽度更广。这一路走来，我发现那句名言是有道理的，“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如果现在再问我这个问题，专业化好还是万金油更好？我会觉得现阶段适合自己的，是最好的。很多时候，要不要专业化，并不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有的律师走上了专业化的道路，可能是基于自身的执着追求，但大部分，可能是因为遇到了某个团队、遇到了某个客户、遇到了某个案件，机缘巧合，完成了专业化的转型。尤其是我们身处二三线城市时，是否选择专业化，还要结合所处的环境、市场需求、团队的分工等等。当然，最理想的方式是，在迫不得已时、在未遇到机缘时，先做万金油，活下来，在此基础上，找一个自己喜欢、擅长的领域深耕，贴标签。等自己的专业化能力具备了，机缘巧合到来了，专业化就水到渠成了。
有时候，为实习律师培训，时间有限，只问出了问题，没有机会和大家聊那么多，今天在这里补上了。希望这些回应能对大家有所帮助。在此，也呼吁律师行业协会、律师事务所、行业前辈，多关心、关注实习律师成长，多回应实习律师关切的问题，一同帮忙寻求解决方案，让大家自信、骄傲的在行业中生长。
培训内容：裁判者思维、律师思维、诉讼标准化、诉讼可视化、法律文书、法律检索、证据、出庭、仲裁、执行、专业版块课程等。作为实习律师的你，有哪些困惑呢？或者有什么感想？希望得到哪些方面的培训？欢迎在评论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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