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一个月前,齐先生所在的昕悦室内合唱团(EnLight Chamber Choir)收到世界自然基金会(World Wide Fund for Nature,“WWF”)的邀请,在3月30日北京的“地球一小时”活动上演唱一首跟活动主题相关的无伴奏合唱作品。
当时首先想到的就是Michael Jackson的《Earth Song》,还有《Heal the World》。因为要求是无伴奏合唱作品,时间又很紧张,所以选材的范围其实很有限。不过说到环保、公益类歌曲,你又能讲出几首呢?
最后我们选择了美国现代作曲家Frank Ticheli创作的一首同样叫做《Earth Song》的作品。 至于这首作品的谱子是如何出现在我文件夹里的,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大概是以前翻墙搜索另外一首更有名的“Earth Song”的合唱演出视频的时候顺路“扫荡”到的吧……反正它就是这样恰巧出现了,大家一听,还挺符合我们团的气质,歌词写的也挺符合主题,特别有一句“This dark stormy hour”——直击主题,简直了!(下面这个版本是美国伊利诺伊荣耀合唱团的现场版本)
于是乎,作为团里唯一一位法律工作者,我承载着大家的希望和嘱托,以及对于知识产权的尊重,给亲爱的Frank Ticheli先生写了一封包含真情的邮件。本来是想得到他的许可,后来一想,我们本来就是公益演出,还顺带推广了他的作品,丫要是太矫情不同意我们唱,岂不是跟这颗星球作对?最终在信里的语气也从obtain your permission改成了let you be informed in advance。Ticheli先生看起来也是个识趣且可爱的人,他不久便邮件答复,预祝我们演出成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第一个唱他作品的中国合唱团体?
跟Ticheli先生沟通的过程,其实也是我自己不断学习的过程。学习“地球一小时”这个活动的背景,学习这首《Earth Song》创作的初衷。原来“地球一小时”是一个已经举办了12年的全球性的活动,而Ticheli先生创作《Earth Song》则是“使用美丽的人格化来解决地球正在遭受的痛苦”(主要是战争),期待音乐和歌唱能够成为那些陷入战争黑暗的人们的避难所。
坦白说,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环保公益活动。我高中的同桌,从事环保公益事业多年,每天看她发朋友圈奔波于各类公益活动。我大学合唱团时的团花Linda同学参与各种公益事业。而我,一个看起来煞有介事、道德感偶尔瞬间爆棚的所谓法律工作者,在环保这件事上恐怕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当晚的演出很顺利。按照主办方的安排,我们在熄灯后有大概不到10秒钟的时间从幕后走向台前,然后直接进第一句词。以为自己已经形成音高肌肉记忆的齐先生关键时刻怂了一下下,第一个音晃着进的……这无疑是一个不小的遗憾,因为我觉得这个歌可能也没啥机会再唱了吧。当时在现场有人戏谑说,一场名为环保的熄灯活动,却让最耗电的LED显示屏在熄灯后留着继续发光发热。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了,当天参与活动的现场嘉宾,有像吴青峰、汪涵这样的明星,也有我们叫不出名字的学者、政府官员、环保公益组织的志愿者,他们应该都是关爱地球事业的身体力行的实践者。这一次的活动,可能也是这些付出辛勤劳动人们的一次欢聚吧。因为活动是在奥林匹克公园旁边的玲珑塔举办的,我耳边总是想起十一年前刘欢老师在鸟巢唱出的那句“同住地球村”,然后脑子里都是沈腾。
按照齐先生的性格,活动之后本该趁热打铁来上那么一篇,但其实我一直都没怎么想好。我接受了环保教育、身体力行的参与了演出,还领了T-SHIRT和环保袋,但回到现实生活中,似乎也没有受到太过深入的触动,每天的生活照旧。在观看波澜壮阔的电影作品时,可能会偶尔感受到自己作为人类的渺小;在夜深人静玩儿手机看到黑洞新闻时,可能还会幻想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与这个星球交织在一起;在聊到环保主题的时候,我可能也会严肃而沉重的表达自己的关切,说的头头是道……但说到底,自己可能只是一个没什么羞耻心的自私鬼,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为“耗尽”这颗星球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所以,对于“这个地球会好吗”的设问,我的回答可能有些悲观。曾经有位很著名的民谣歌手唱过一首特别深入我心的作品,叫做《这个世界会好吗》。后来我发现,写歌、唱歌的人特别喜欢“世界”这个概念,动辄就谈论自己的世界……如何被另一个人所填满,又是如何狂悲狂喜着。
根据伟大的百度百科,世界,一般是指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你连地球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世界?
附Frank Ticheli版本《Earth Song》的歌词:
Sing, be, live, see
This dark stormy hour
The wind, it stirs
The scorched Earth cries out in vain
Oh war and power, you blind and blur
The torn heart cries out in pain
But music and singing have been my refuge
And music and singing shall be my light
A light of song, shining strong
Hallelujah, hallelujah
Through darkness and pain and strife
I'll sing, I'll be, live, s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