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谁能告诉我什么是月经吗?”
行知学校,一所位于北京大兴区的打工子弟学校,当老师在五年级的课堂上问出这一问题时,一位女生举起了手,随后站起来大声的给了老师一个标准答案。
这只是课堂上再平常不过的一幕,
在班上随机点名一个同学,他们能准确的指出人体生殖器官的名称,知道生命的由来,重要的是,他们可以自如地使用“阴道、阴茎、精子卵子”等词汇,像指出如耳目手足等器官一样,丝毫不觉得别扭。
摆在这些孩子面前的,是一本叫《珍爱生命》的课本,从一年级开始,这套教材已经陪伴了他们五年。
大兴行知学校,五年级学生正在上性教育课
就是这套教材却在近日引起了极大争议。
争论的焦点,在于“尺度大”。
2月底,杭州一位小学生家长在微博上吐槽,称学校发放的《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尺度太大,并晒出含有“男女生殖器官相关介绍”。此后,在一片争议声中,涉事小学收回了读本,但同时也表示,性教育课程在中小学开展很有必要,将来会在合适时机继续推进相关课程。
《珍爱生命》课本内文
“你们怎么能在孩子面前特别是在课堂上讲这个呢?”
“为什么不能用更委婉的方式,而要简单粗暴呢?”
……
成立于2015年的希希学园,是一家专注于推广儿童性教育的公益组织。
课本争端出现后,身为希希学园的一名义工,徐宝淑的耳边充斥着来自亲友的疑问甚至责难。
她并不觉得陌生,因为就在半年前,她也是质疑者中的一员。
“我们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嘛,就是很避讳谈这个,能回避则回避。”可是当三岁的孩子开始问他,为什么男孩女孩的身体不一样,他从哪里来这些问题时,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而在昌平的一所打工子弟学校,当希希学园的工作人员苗颖将三张印有人体生殖结构的海报张贴在黑板时,底下坐着的三十多名女生开始与同伴窃窃私语,当充当道具的卫生巾出现在课堂上时,这些已经初三的女生,开始脸红,甚至有意识地低下了头。
苗颖在给初三学生做性教育知识讲座
这是苗颖第一次来该校开展性教育讲座,讲座的内容并没有太复杂,主要围绕青春期男女体征的变化以及卫生等方面展开。只是与行知学校的小学生们不同,这些随父母来京就学的流动少年,此前并没有在课堂上上过专门的性教育课,而父母也对此避而不谈。
“他们一般不让我上网,更不会让我查这些。”一名女生告诉记者。
这场讲座让苗颖颇多感慨,一方面她欣喜于学生与她的互动要好过此前接手的其他学校;但感叹也随之而来,这些女生的大多数问题都围绕青春期的生理变化产生,“有些连基本的卫生知识和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这多危险啊。”
从2011年出版一年级课本开始,如今《珍爱生命》教材已经编写到了6年级,成为希希学园在14个打工子弟学校推广性教育的指定用书。
从一年级开始,学校就引入了专门针对小学生的性教育课,每学期6课时,一周一课。从刚开始认识性器官开始,逐层递进,到五年级,他们已经能够毫不避讳地谈论月经、遗精这些很长时间里在公共场合
被
自动屏蔽掉的词汇。
针对面世以来遭遇的最大一次教材风波,3月5日,北师大在其官微以4000字长文作出回应。
北师大官微回应
回应中称:了解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性知识需自然准确地传递给儿童。孩子在性健康教育课上能自然、大方地说出生殖器官的科学名称,年龄越小越自然,而“一些网友和媒体在讨论中使用的截图是不完整的。”
对教材“断章取义”是很多接触过这套教材的老师与家长的共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