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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稀奇的经历1

文学家  · 公众号  · 文学  · 2017-10-13 07:00

正文

这就是少校讲述给我听得那个故事,我现在力所能及的将它回忆起来:在一八六二年至一八六三年的冬季,我在康涅狄格州新伦敦特伦布尔要塞当司令官。


我们在那里的生活也许不如在“前线”那么气氛活跃;不过在那里的生活也还是够朝气蓬勃的,它那里有它自己的实际情况……我们的头脑并没有因为缺乏使它们激动的事情而闲得发愣。


就讲述一件事情吧,那时候北方的整个空气充满了神秘的谣言……谣传叛军的间谍在各处神出鬼没,准备炸毁我们北方的要塞,烧毁我们的旅馆,运送带传染病的衣服到我们的城镇里来,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


这些你都是知晓的。

这一切都足以使我们时刻保持警惕,打破驻防生活一贯的沉闷。除此以外,我们那里还有一处新兵招募站……这等于就是说,我们似乎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去打瞌睡、或是梦呓、或是游手好闲。

嗨,尽管我们监视得很严,每天招募而来的新兵中还是有百分之五十以上从我们的手里遗漏出去,当天夜里就溜走了。


入伍的津贴是十分优厚的,以致一个新兵可以拿出两三百元钱贿赂看守的士兵,让自己逃跑,结果他所得到的津贴还可以剩下不少,对于一个穷人而言,这算得上是一笔财富。


是啊,正如我刚刚所说的,我们的生活并不沉寂。唔,有一天,我独自一人在营房里奋笔疾书的时候,有一位十四五岁的、面色苍白、衣衫褴褛的孩子走了进来。


他规规矩矩鞠了一躬,说道:

“我想这里是招募新兵的地方吧?”

“是的。”

“您可以将我收下吗,长官?”

“哎呀,不行,你的年龄太小啦,孩子,而且个子也太小。”


他的脸上洋溢出一副失望的神情,很快就变得愈发肃穆,成了一副灰心丧气的表情。他慢慢地转过身去,好像是要离去。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脸来向着我,用一种令人默然感动的声调说道:“我无家可归,而且是举目无亲。我希望您能收下我就好啦!”


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便竭力用温和地语气向他表明这个意思。然后我叫他在火炉旁边坐下来暖和一下,并且还补充上了两句:“我马上就给你弄一点吃的东西来。你饿坏了吧?”


他沉默不语,当然也无须多言;他那双柔和的大眼睛里的感激之情比任何语言都更具说服力。他在火炉旁边端坐下来,我继续奋笔疾书。偶尔我偷偷地张望他一眼。我察觉他的衣服与鞋子虽然又脏又破,可是样式和材料都很好。


这一点事实足以使人觉得纳闷。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他的眼睛深沉而忧郁;他的态度和谈吐都很文雅;这个可怜的小伙子显然是遭遇到什么不幸了。


于是我对他颇感兴趣。

不久我又专心致志的干着我的工作区了,对那个孩子完全是忘乎所以了。我不知道这样大概过了多长的时间,后来我蓦然抬头望去,那个孩子的背影直冲着我,可是他的脸也稍微斜过来一点,我能瞧见他半边的脸蛋上,一道无声的泪泉正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哎呀,我的上帝!”我心里想着:“我忘记了这个可怜虫正饿着肚皮呢。”


于是我为他刚才的无力行为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他说,“随我来吧,小伙子,你与我一起吃饭吧;今天就只有我一个人。”


他用饱含感激的神情向我张望了一眼,脸庞上显露出了一道快乐的光彩。到了餐桌面前,他将手扶着椅背站在那里,一直等我坐定了,他才端坐下来。我拿起刀叉……唉,我只好拿着不动,因为这孩子低垂着头,正默默地做餐前祷告。


无数关于家乡与童年的圣洁回忆涌上我的心头,我不禁叹息地想起,我已经与宗教相距甚远了,它对于心灵遭受创伤的医治作用,以及它的安慰、解脱与鼓舞的作用,都与我无缘了。


在我们用餐的过程中,我看出了年轻的威克鲁……他的全名是罗伯特•威克鲁……知道怎样使用餐巾;还有……嗨,总而言之,我观察出他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详细的情节就不用多加赘述了。


他还有一种纯朴的坦诚态度,这也使我印象深刻。我们谈论的主要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我毫不费力地向他询问清楚了他的来历。当他谈到他出生在路易斯安那并在那里抚养长大之时,我显然对他更表同情,因为我在那地方住过一段时间。


我对密西西比河的滨海一带都很熟悉,而且喜欢那片地方,离开那里也不算太久,所以我对它的兴趣并没有多少淡薄。连他嘴里说出来的一些名字都让我听了很亲切……


正因为觉得非常亲切,所以我就故意将话题引到某些方面,使他多说出一些这类名字来。巴敦鲁日、普拉魁明、端纳桑维尔、六十英里方位、邦尼开尔、大码头、卡罗敦、轮船码头、汽划子码头、新奥尔良、周毕都拉街、斜堤、好孩子街、圣查理土旅馆、第阜利圆场、贝壳路、庞查特伦湖;


特别使我感到愉悦的是再听到“李将军号”、“那且兹号”、“日蚀号”、“魁德门将军号”、“邓肯•堪纳号”,以及曾经一向熟悉的其他汽船的名字。那几乎就好像是返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么亲切,这些名字将它们所代表的事物很生动地重新展现在我的内心。


言简意赅的说,小威克鲁的来历是这样的:

战争爆发的时候,他与他的羸弱姑母以及他的父亲住在巴敦鲁日附近一个富庶的大农场上,这个农场属于他们这一家族已经50年了。父亲是拥护联邦政府统一的人。他受尽各式各样的迫害,可是他始终坚持他的政治主张。


后来终于有一天夜晚,一批蒙面的歹徒烧毁了他的大房子,这一家人就不得不外出逃生。他们被人到处追踪,尝尽了一切贫穷、饥饿与苦难的滋味。患病的姑母终于得到了解脱:困宥和风吹雨打的流浪生活将她折磨致死;


她好像一个流浪汉似的死在露天的田野里,雨湿淋淋地打在的她身上,雷在头顶上轰隆轰隆地发出巨响。不久以后,他的父亲又被一支武装队伍给俘虏了。当儿子在一旁苦苦求饶时,牺牲者却在他面前当众将人勒死。


[说到这里,这小伙子眼睛里闪出悲情的光芒,他用自言自语的神情说道:“我要是当不成兵,那也没有关系……我总会想得出办法来的……我总会想得出办法的。”]


那些人宣布他的父亲已经死亡之后,马上就对他说,他要是不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离开那个地方,他就要遭殃。当天夜晚他就悄悄地跑到河边,在一个大农场的码头上隐匿起来。


后来,“邓肯•堪纳号”在那里停泊下来,他就泅水过去,藏到它后面所拖的一只小艇上。天还没有亮,船就开到了大码头,他偷偷地溜上了岸。


那地方离新奥尔良有三英里远,他徒步走完了这段路,走到新奥尔良的好孩子街,他的一位叔父的家中,这样一来,他的苦恼暂时得到了解脱。可是这位叔父也是一个拥护联邦政府的人。


稍许不久,他就拿定主意,还是决定离开南方为好。于是他就与威克鲁搭上一只帆船悄悄地离开了那个地方,不久就来到了纽约。他们在亚斯多旅舍住下来。


年轻的威克鲁暂时过了一段愉快的生活,常到百老汇去四处闲逛,看到了不少北方的稀奇景色;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变化……而且还不是向好的方向发生变化。


他的叔父起初还很高兴,现在却开始显得愈发惆怅与丧气;此外他还变得性情古怪,动辄生气;老是谈到钱的花销很大,却没有办法再赚进来……


“剩下的钱连一个人都养不活,两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后来在一天早上,他失踪了……

没有来吃早饭。这孩子到账房一问,据说叔叔头一天晚上就付清账,走了……旅馆里的职员猜想他是到波士顿去了,可是却不能肯定。


这孩子独自一人,无依无靠。

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最好跟着去找一找他的叔父。他跑到轮船码头,才知道他口袋里剩下的那一点点钱远不够他到波士顿去的路费;但是到新伦敦去的路费还是足够的;


所以他就买了船票到那里去了,决定依靠老天保佑,让他能有办法渡过剩余的一段路程。现在他已经在新伦敦的街上晃来晃去地游荡了三天三夜,靠人家的慈悲到处乞讨点东西吃,随便找个地方打打瞌睡。


可是后来他终于灰心丧气,失去了勇气与希望。要是能让他参军入伍,谁也不比他更加感到欣慰的了;如果他不能作为战士参军入伍的话,就让他做个鼓手行不行呢?啊,他情愿拼劲全力地去干,使人满意,并且还将感激不尽呢!


小威克鲁的来历就是这样,除了细枝末节之外,都是和他对我讲述的一样,我说:“喂,孩子,你现在身处朋友之中了……你再也不用发愁啦。”


这时他的眼睛里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来!我将约翰•瑞本上士叫进来……他是哈特阜人;现在还住在哈特阜;兴许你认识他……


我对他说:“瑞本,让这个孩子与军乐队的弟兄们住在一起吧。我打算把他收留下来让其参军入伍,当个鼓乐手,我拜托你照顾他,千万别让他受到委屈。”


当然,要塞司令官与小鼓手之间的交往,到这时候已经告一段落了;可是这个可怜的、无依无靠的小家伙仍旧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随时关注,总希望看见他快活起来,变得快快乐乐;可是这都是枉然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始终没有发生改变。他谁都不愿意搭理;老是心不在焉,老是在想;他的脸色总是忧郁的。


有一天早上瑞本请求我与他单独谈话。

他说:“我希望您不会见怪,司令官,然而事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军乐队的弟兄们简直着急得要命,好像非要有人出来说话不可似的。”


“咦,怎么回事?”

“是威克鲁那孩子,司令官。军乐队的弟兄们都憎恨他透了,您无法想象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好吧,你说下去,说下去。他在干什么?”

“总是在祷告呀,司令官。”

“祷告!”

“是呀,司令官,这孩子总是在祷告,弄得车乐队的弟兄们一点也得不到清净。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做祷告;中午也是这样的;晚上……唔,晚上更是神情专注,他好像是着了魔似的,将别人闹得心神不宁!


睡觉吗?天哪,他们简直睡不着;用一句俗话来说,他那苦苦祈祷的风车转开了,他一起了头,就没完没了。他先从乐队长下手,给他祷告,跟着就找到号角鼓手,又给他做祷告;


再往后就是低音鼓手,他甚至让对方也一起跟着祷告;一个接着一个,整个乐队都要轮番到,他要给每个人都祷告一番,而且他那种认真的样子会使你觉得他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


想着他升了天的时候如果没有带一个乐队同去的话,心里就不会快活,所以他要给他自己挑选乐队,好让他们在天国也能受到信任,奏起国歌时的风采能配得上那里的场面。


唉,司令官,往他那里丢靴子也没有用;屋子里漆黑一片;并且他又不光明正大地干,老是跪在大鼓后面;所以大家一齐将靴子像暴风骤雨般扔过去也无济于事,他满不在乎……


照样颤悠悠地祷告,就好像那是别人给他喝彩似的。他们大声叫嚷起来,‘啊,住嘴巴!’、‘让我们歇一歇吧!’、‘枪毙这小子!’、‘啊,滚出去!’以及诸如此类的话。可是那又管什么用呢?简直无法惊扰他。他干脆就不理不睬。”


稍事停顿了一会又说:

“他还是个虔诚的傻小子;清晨起来就把那满地的靴子搬回去,一双、一双地分拣出来,将每人的一双鞋子放回原处。这些靴子仍过去砸他已经仍得次数太多了,所以全队的靴子他通通认识……他闭上眼睛也能将它们一双双挑选出来。”


他又停了一会,我忍住没有打岔。

“可是最叫人受不了的是,他祷告完毕的时候……结束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结尾的话……他调了一调嗓门然后就哼唱起来。


唉,您知道他说话的声音多么好听;您知道他那种声音简直可以引得一只铁铸的狗从门口台阶上跑下来舔舐他的手。司令官,可是您要是相信我的话,他那讲话的声音远不如他歌唱的声调!


比起这个孩子的歌声来,吹笛子的声音都显得刺耳。啊,他就在那黑暗中像轻柔的流水似的吟唱,低低的声音是那么柔和悦耳,简直让你觉得自己好像在天上似的。”


“那又怎么会‘让人承受不了’呢?”

“呵呵,问题就在这里,司令官,您听他唱的。”


正如我这样……

贫穷、倒霉、不见天日……

您听了他唱这个,只要听一次,看您是不是浑身都发酥,眼睛里迸出泪水来!不管他吟唱什么,都是一直让你刻骨铭心……深深地击中你的要害……每一回都让你神魂颠倒。


您只要听听他吟唱:

“有罪的、伤心的人呀,

心中充满了恐惧,

不要等到明天,

你今天就要归顺于天主;

不要辜负那种慈爱,

因为那种慈爱来自上天……”

都是这一类的歌词,真让人觉得他自己就是天底下心眼最坏、最不知好歹的人。他唱起他那些关于家乡、关于母亲、关于童年、关于曾经的回忆、关于烟消云散了的事情与关于死去了的老朋友的歌来,


就将你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去不复返的往事都带到了你的面前来……那才真是吟唱的扣人心弦,真是美妙动听呢,长官……可是,天哪,那才真叫人伤心透了!军乐队……唉,他们大家都哭起来……


这些家伙个个都哭泣出声来,而且毫不掩饰;您知道吧,正是起先扔靴子过去打那孩子的那些人一下子又从床铺上跳下来,在黑暗中奔跑过去拥抱他!对呀,他们就是这样……


还拼命与他亲吻,弄得他浑身都是唾沫,并且还用亲昵的名字叫唤他,求他饶恕他们的过错。赶上这种时候,要是有一团人想去伤害这个小伙子一根毫毛,他们也会与这一团的人拼命,哪怕是整整的一个军团!”


他又停了一会下来。

“就是这些话吗?”我说。

“是的,司令官。”

“哎呀,原来如此,那这又有什么牢骚可以发的呢!他们想要怎么办呀!”


“怎么办!嗨,天哪,他们想要请您叫他不要再吟唱了,司令官。”


“这是怎么说的!你刚才还说他的歌,唱得很传情哪。”


“问题就在这里。唱得太传情啦。一般凡人简直承受不了。他唱的歌太让人感动;简直让人的心都暴露出来;它将他的感情捣得粉碎,使他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己有罪过。


除了到地狱去承受永世之苦以外,什么地方也都不适合去,让人老是忏悔个没有完,什么都显得不对劲,觉得人生一点慰藉也没有。还有那个哭劲,您瞧……每天清晨他们都不好意思彼此相对而视。”


“嗨,这倒是件新鲜事,告状也告得蹊跷。那么他们当真要让他不再吟唱了吗?”


“司令官,是呀,就是这个意思。他们也不愿意过分强求什么;要是能将他的祷告也禁止了,或者让他不要祷告个没有完,那他们当然是谢天谢地了;


可是最主要的还是吟唱的问题。只要能将他那唱歌的嘴堵住,他们觉得祷告还可以勉强承受得了,虽然总让他那么用祷告来折磨,也委实难受。”


我告诉上士,这件事情我会加以妥善考虑的。那天夜晚我悄悄跑到军乐队的营房去谛听。上土所报告的情况并没有言过其词。我听见祷告的声音在黑暗中祈祷;我听见那些深感心烦的人咒骂的声音;


我听见许多靴子一阵扔过去在空中发出的飕飕的声音,与敲打到大鼓周围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这种局面使我有所感触,但是同时也觉得颇为好笑。过了一会,经过一阵意味深长的沉寂之后,就听见了歌声。


天哪,那股凄凉、哀婉的情调,那种迷人的力量!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声音像这么悦耳、这么优美、这么温柔、这么圣洁、这么动人。我在那里待的时间不长;我开始体验到与一个要塞司令官不大相称的一种感情。


第二天我就发出了命令,禁止祷告与歌唱。

随后的三四天之中,新兵骗取入伍津贴开溜的事件层出不穷,这引发了一起不小的骚动,却又令人懊恼不已,以致我根本没有想到我那位小鼓手。


可是有一天早上瑞本上士来了,他说:“那个新来的小伙子的举动非常奇怪,司令官。”


“有什么奇怪呀?”

“嗨,司令官,他一天到晚总是在写字。”

“写字?他写些什么……是信件吗?”

“我不知道,司令官;可是他一下了班后,就总是在炮台各处探头探脑,东张西望,总是一个人……我敢发赌咒说,炮台上随便哪个角落里,没有哪一处他没有去过……而且他老是过不了一会儿又拿出铅笔和纸,胡乱涂鸦些什么。”


这使我油然生出了一种极不愉快的感觉。我本想要嘲弄一番他这种疑神疑鬼的想法,可是当时只要形迹稍有可疑的事情,都不能怪人家心生疑虑,所以也就不便嘲笑。


当时在我们北方,处处都发生一些事故,警惕我们随时都要提防,随时都要大胆怀疑才行。于是我联想到这个孩子来自南方这个极富暗示性的事实,……是最靠南的地方,路易斯安那……


在当时的情况之下,这个想法总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可是我这时候给瑞本下命令处理这件事情,心里却感觉到一阵隐痛,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父亲在策划揭露他自己的孩子,注定要让他自己受到羞辱与损害似的。


我吩咐瑞本不要声张,静待时机,能给我想办法找到那孩子写的一些东西的时候,就给我找寻些来,不要让他知道。


我还特别指示他千万不要有什么举动,别让那孩子发现他被人注意了。同时我还命令他照常应允那孩子所有的原先那些行动自由,可是他进城去的时候,要派人老远监视他。


在往后的两天之中,瑞本向我报告了好几次。但毫无结果。这孩子还是在写,可是每逢瑞本走近他身边,他就满不在乎地将他写的东西塞到口袋里。他到城里一个没有人的旧马棚那里去过两次,呆了一两分钟就出来了。


我们对这些事情可不能掉以轻心……

看样子确实有些蹊跷。我心里不得不承认,我渐渐有些感到惶恐不安了。我跑到我私人的住处,将副司令找来……他是个很有智慧与判断力的军官,是杰姆士•华特生•韦布将军的儿子。


他很惊讶,也很惆怅。

我们对这件事情恳谈了很长的时间,最后的结论是应该进行秘密搜查。我决定亲自执行这个任务。因此我让人第二天清晨两点钟就把我叫醒,只是稍许过了一会儿,我就到了军乐队的宿舍里,扑倒在地下,在那些打鼾的弟兄们当中用肚皮贴着地板爬过去。


后来我终于到了我那酣睡的流浪儿的床前,谁也没有被惊醒,我将他的衣服和工具袋拿到手,又偷偷地爬回来。我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韦布还在那里等着,急于想要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


我们马上就动手搜查。

在搜查孩子衣服的时候,使我大失所望。我们在口袋里找到一些空白纸与一支铅笔;此外除了一把大折刀和孩子们藏起来当宝贝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与无用的废物之外,什么也没有搜查到。我们满怀希望去搜查工具袋。


在那里面又是一无所踪,反倒给了我们一个训诫!……一本小《圣经》的扉页上写着这么几个字:“先生,请看在他母亲的情面上,对我这孩子照顾点吧。”


我望了望韦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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