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本无需这些高度,像张医生那样说人话、办人事,就够了。
和新冠“缠绵”了一年,都不容易。
作为上海人,我感到很幸运,相比很多地方,生活安稳平和得多。一座2500万人口的大城市,在一场大流行病疫情中波澜不惊,当然不是靠运气。
一位朋友是基层公务员,为人笃实。这一年的口头禅是
“太平就好,大家太太平平过日子就好”。
疫情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在微信群里问大家都情况,最后都是这句“太平就好……”做总结,让人觉得很安心。
前一段与他小聚,听他“叹苦经”,点点滴滴都是付出,见他发际线确实又后退了,可见真是辛苦了。
后来说到年终总结,他又愁了,“事情多做点也没什么,多做还要多写,真是麻烦。”
我说“你就把平时讲的那句写上去就行了”
“哪句?”
“就是群里一直说的啊?太平就好,大家太太平平过日子就好”。
“那不行的,没有高度”。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他却当真了。
其实,有什么不行的?哪来那么多高度?
张文宏医生有多少高度呢?目测身高1米7,尽说大实话。
“我为什么要亲自去查房,要讲良心的呀!”“人不能欺负听话的人”,等等,谈不上高度,却有温度。
高度都是蔡莉那路人的,做个不上不下的官,便有了“天上人”的感觉。
“高度”挂在嘴边,无非是耍他们的威风、弄他们的权。
人世间本无需这些高度,像张医生那样说人话、办人事,就够了。
上海有张医生是上海之幸,张医生能在上海可能也是张医生之幸。
上海这座城市的好处就是能容得下这样的专业人士施展才能,尊重他们的个性,给他们说人话、办人事的空间。
但,魔都结界防不住互联网上的魑魅魍魉。
张文宏因建议“孩子早饭不要吃粥”被微博几十万网民围攻,我被惊到了。
在我国,有一路人向来比较得势。他们自己不说人话也不让人说人话,自己不做人事也不让人做人事,只擅长深文周纳、罗织罪名的手段,只会耍些颠倒黑白的伎俩。
从天涯社区一路走来,也算见证了中国互联网舆论场的潮起潮落。互联网的江湖一向鱼龙混杂,素来不缺倾险小人,歪眼的、撞头的都曾横行一时。
但我一直乐观地相信,互联网的普及是真相与常识的福音。
想不到,哪里来那么多闲人,站在自以为是的“高度”上,到处挥舞搅屎棍。都是有人生没人教的吗?
张文宏的早餐建议里,他们都能找出“崇洋媚外”的茬。用郭德纲的话说,“他们的心眼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脏东西?”。
▲微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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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微博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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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顾常识、不说人话的,却在网上横行。若这些真是“主流”,那么下一场危机时,还有谁会出来说人话、办人事?靠平民王小石之流出来监督大家天天吃粥吗?靠拿着镀金牌位到处砸人的小将们吗?显然靠不住。
他们热衷于假装有高度,心眼却是脏的,人是冷的。
在他们的想象中,大概自比于《权力游戏》中的夜王,自远古而来,眼冒蓝光,寒气迫人,在夜色深沉中喋血。然而,现实中,他们哪里是大魔头?不是夜王,而是夜壶。装着历史下水道里的污秽,出来咣当咣当。
“凛冬将至”,不是任何人的天堂。
满腔恶意的人在任何时代都不会满意,见不得别人过得好,见不得人家比他们强,见不得小孩子喊出真相。
夜壶们的快乐只建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恶毒的心灵如此干瘪,只能在他们的镜像中找到自我。
从这个角度讲,他们确实公而忘私,是崇高的夜壶,是纯粹的夜壶,是无私的夜壶。因此李毅博士“四千人,归零,哈哈哈”,夜壶们便一起“哈哈哈”,恶意与恶臭之间的共鸣,聒噪得让人耳鸣。
他们忘记了,夜壶的宿命无非是在冰凉的几角旮旯蹲着,直到下次再用的时候。
2020,总体而言,是夜壶们的大年,是王八蛋和十三点的狂欢,但是他们也不快乐。
向往黑暗的灵魂,永远不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