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820条陌生性命，反被暴打群殴，是英雄还是愚夫？

来自简族的第 759 期推送

文 | 池九  设计 | 若兰

排版 | 阿姣  监制 | 简浅

820 条生命将在你面前死去，你，救不救？

如果答案是「是」，那......

你愿不愿意救你憎恶乃至讨厌的人？甚至是社会上定义的「罪人」呢？

也许你会沉默思考，凭什么呢？这样做价值何在？

我们很难不去思考一件事的价值，好像「值得不值得」才是是否完成这件事的唯一标准。

迪马是一名善良正直的水管修理工，在这个俄罗斯小镇，所有人都在偷在抢，往家里搬东西，而他两袖清风，过着只够温饱的生活。

迪马勤奋上进，工作之余，他自学建筑课程，常常熬到半夜，希望以一己之力，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晚上，迪马的同事打电话给他，要他去看一栋楼的热水管破裂情况。

那栋近四十年历史的楼房，住着一堆作奸犯科的人渣群体。因为贫穷，他们偷窃公共财物，他们打架赌博，他们吸毒酗酒，他们如蝼蚁一般活着，也被人当做垃圾一般看待。

贫穷容易滋生混乱无序，更易助长暴戾和丑陋。

热水管爆破，正是因为一个酗酒的男人殴打自己的妻子所致，家暴导致水管爆炸后，男人依旧不知悔改。

迪马赶到现场，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仅是水管破裂，墙面也裂了一个大缝。

同事告诉他，官员贪污维修费用，只做表面功夫，楼栋内核经久失修，早就不行了。

迪马担忧地跑出门，抬头，一条由下至上延伸的穿楼缝隙，赫然在目。

低头，基地正在剥落，单元的摇动肉眼可见，这栋大楼正在发生倾斜。

回到家中，迪马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起身到电脑旁，借建筑知识，推测楼栋的情况，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那栋大楼将于 24 小时内倾塌！

820 位住户命悬一线。

清醒后的迪马飞快地套上毛衣、外套，想要出门救人。

被吵醒的家人在了解真相后，并未作出太大反应。

迪马需要联系到管理层，发通知疏散楼栋住户，认识市长身边会计的母亲，却不愿联系旧识：「我不想在这个时间因为愚蠢的事去麻烦她。」

最后受不了儿子的执着，将号码给了他。

迪马的妻子也劝告迪马，这些人的人命，跟他们毫无关系，别去趟这趟浑水。

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何尝不会让我们活得轻松一点？

可那是人命啊！

迪马不顾家人的阻拦，毅然决然地走上寻找市长的道路。

电影给了迪马一个长镜头，景色依次略过，迪马一直向前迈步， 下过雪的地面还泛着点黑亮的光，这是这个寒冷的夜里，唯一一丝亮色。

相比楼栋的肮脏破旧，市长生日聚会的酒店里是另一番景象，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俨然一个浮华的名利场。

迪马四处张望，看见市长想打招呼，未料，市长在舞池中微闭着眼，扭动身姿，不由缓缓把手放下。

主持人赞美着似有丰硕业绩、人人爱戴的市长，众人围着市长，齐声亲昵地叫她「妈妈」，场面一度温馨祥和。

迪马冷眼看着，径直走向市长，并说明来意：A 区一个楼栋面临危险，十万火急。

眼见情况不妙，市长立马聚齐了部门首长。

迪马告诉大家危楼情况：那栋楼随时可能倾塌。

官员们陷入沉思，他们承认危楼的事实，但没人想收拾这个烂摊子，人人都知道这是个大麻烦。

正如市长所说，他们不关心市民的墙是不是剥落，屋顶是不是漏雨，因为他们终将躺在自己的屋顶下。

每个人都怕引火烧身，只想各扫门前雪，关上门过自己的舒心日子。

可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真的就能安心舒适了吗？

贪污维修费用的城建局局长，也是迪马的上级大领导，一脸不悦地瞪着迪马，他认为迪马要么是傻了，要么就是多管闲事。

「其他人都只会看一下，然后回家睡觉，你为什么在乎？」

迪马很在乎，他不得不在乎，因为那是 800 多条活生生的人命。

迪马的所作所为，不是多管闲事，不是愚蠢莽撞，而是作为一个人尚未泯灭的良知的推动，源于内心深处的、最真切的道德呼唤。

尽管不情不愿，城建局局长、消防局局长还是在市长的要求下，与迪马一同前去「危楼」勘探情况。

两人看清现实，楼真的要塌了。

当务之急，是发放通知疏散楼里人群，安顿人群。

此时，市长尼娜却做起了别的打算。

原本，她与丈夫驱车前往做房地产的朋友那里，希望借两栋楼安顿危楼居民，不料被拒。

尼娜丈夫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是他一路扶持尼娜从秘书走到市长之路。

此刻他劝尼娜选择放弃。

尼娜反驳：那可是 820 条人命！

得到的却是丈夫的冷哼。

一个人死你不关心，800 个人一起死，你就关心了？

人性的拷问，总是在某些时刻变得异常艰难。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不再关心身边的一个个遇难离去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冰冷而吸睛的数字成了警醒世人的配置？

尼娜一声不吭，丈夫继续说道：

市长在 820 条人命和自私面前，选择了后者。

她听丈夫的话，没有发声明疏散群众，而是将罪责推到迪马和同行两位官员身上，陷害他们并将其杀人灭口。

当接送的汽车行驶至郊外，建筑局局长已经明白市长要做什么，他知道迪马只是个可怜的老实人，最后时刻让市长的人放了迪马，迪马需要守口如瓶，跟家人离开这座城市。

也是这一刻，当初恨迪马多管闲事的建筑局局长，终于露出一丝人性的光辉。

迪马害怕又担忧地驻足，回头望了两位官员最后一眼。

天空飘起鹅毛大雪，迪马不顾一切地在夜里狂奔，身后随之传来的是一阵枪声。

迪马回到家，说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座城市，让妻子收拾好行李。

母亲知道迪马闯了祸，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孩子，便心痛不已。

迪马跟妻子孩子坐上父亲借来的车，缓缓地驶了出去。

妻子询问起情况，迪马只说「一切都败坏了」，市政委的人相互吸血，他说，城建局局长是个好人，他让他走了。

多讽刺，原本正气凛然的市长，早被自私蒙蔽了良知，而贪污的官员，心中却尚存怜悯。

人是复杂且多面的，正如危楼里的小偷、妓女，人们只看到他们堕落肮脏，没看到他们为了家人在生活里苦苦挣扎。

妻子抱怨迪马的多管闲事，拜他所赐，从此一家人要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见丈夫若有所思，妻子问：「你在想什么？」

迪马回答：「我在想那些人。」

妻子不解，我跟孩子不重要吗？你到现在还在乎那 800 多条人命。

那些人懂得感恩吗？拯救他们值得吗？

行驶到迪马检查的那栋楼时，妻子冷语道，

「你的公寓还是在那，没人在周围，所有人在睡觉。」

迪马下车，那栋楼里果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消防车、警车也不在。

他顿时明白市长根本没有疏散群众。

妻子害怕丈夫要做出傻事，追上前想要阻止。

旁人都叫迪马「傻子」，只有妻子知晓迪马「就像个孩子」，傻子做事不动脑，而孩子总有一股「非黑即白」的较真劲儿。

迪马想拯救 820 条人命，哪怕只能「试一试」，他坚定到近乎固执：

「我们活得像动物，死得像动物，因为我们对于对方都无足轻重。」

因为我们都只将他人的事置身事外，自私地想要独善其身，不愿理解体谅，不顾他人死活，才会活得如此麻木不堪。

未料， 只是远观他人苦难的我们，不会是「幸存者」，绝对不是。

在迪马的要求下，妻子含泪带着孩子离开。

迪马回了一趟家，跟父母做最后的告别，一向支持儿子的父亲，在这时也劝迪马放弃，「留下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