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策略丨专题报告】新质生产力的五大着力点与三条投资线索

“新质生产力”是去年9月份高层首次提出的重要战略部署，目前已经成为资本市场关注焦点。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时首次提出“新质生产力”，为新时代新征程加快科技创新、推动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科学指引。2023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2024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将“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置于年度十项工作首位。“新质生产力”出现在高层级的重要会议中，足见其重要性。鉴此，我们从已有的权威解读出发，梳理“新质生产力”的政策内涵与主要政策着力点，寻找其中的投资线索。①从政策内涵看，新质生产力包含四大维度：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②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要政策着力点在于五个方面：一是发挥科技创新的核心作用，完善促进科技创新相应的体制机制。二是培育新型劳动者队伍，激发劳动者的创造力和能动性。三是创造和应用更高技术含量的劳动资料，主要是数字化和绿色化趋势。四是拓展更广范围的劳动对象，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已被明确为重点领域。五是推动更高水平的生产力要素协同匹配，发展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生产关系，主要是深化经济领域改革。③新质生产力的投资机会，可以重点从三个角度来看：从产业看，重点关注 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绿色环保 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及 量子技术、生命科学、类脑智能、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核聚变 等未来产业。从业态看，重点关注智能制造、数字贸易、智慧物流、智慧农业等数字业态与传统业态融合，以及 低空经济、深空深海开发、商业航天 等空间拓展业态。从企业性质看，可重点关注 科创企业和产业链龙头骨干企业。

何为新质生产力？在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概括地说，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它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绿色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底色,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这一重要论述，深刻指明了新质生产力的特征、基本内涵、核心标志、特点、关键、本质等基本理论问题，为我们准确把握新质生产力的科学内涵提供了根本遵循。

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重要表现，形成新质生产力是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着力点。 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力是全部社会生活的物质前提，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生产力标准是衡量社会发展的带有根本性的标准。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就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社会主义相对于资本主义的优越性就体现在能够更快、更好地发展生产力。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曾提出，“社会主义革命的目的是为了解放生产力”。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同志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的任务很多，但根本一条就是发展生产力”。进入21世纪后，江泽民同志从全面总结党的历史经验和如何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出发，首次提出并比较全面地阐述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强调“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党领导人民仅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工业化历程，推动我国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创造了经济发展奇迹，关键就在于高度重视生产力标准，始终坚持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 进入新时代，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的硬道理，而不少制约高质量发展因素还大量存在，迫切需要新的生产力理论来指导。 比如，一些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产业存在“大而不强”、“全而不优”问题，生产和生活体系向绿色低碳转型的压力较大，等等。进一步推动高质量发展，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竞争力强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构建绿色低碳循环经济体系，实现依靠创新驱动的内涵型增长，必须在生产力上实现更大突破，需要在理论上进一步深化对生产力的认识。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我们从理论上进行总结、概括，用以指导新的发展实践”，“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新质生产力已经在实践中形成并展示出对高质量发展的强劲推动力、支撑力”。同时，习总书记在2024年“两会”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发展新质生产力不是忽视、放弃传统产业，要防止一哄而上、泡沫化，也不要搞一种模式。 各地要坚持从实际出发，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类指导，根据本地的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科研条件等，有选择地推动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用新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 ，积极促进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习近平总书记对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体现了对生产力发展规律和我国发展面临的突出问题的深刻把握，丰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深化了对生产力发展规律的认识，进一步丰富了习近平经济思想的内涵，为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提供了科学指引。

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是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的必然要求。 我们认为，可以从以下三个角度来理解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内外部环境。 ①获取引领发展的主动权。 人类历史上每一次重大科技进步，都带来经济社会发展的量变与质变。进入21世纪以来，全球科技创新进入空前密集活跃的时期，科技对国家命运、经济社会发展和百姓民生的影响范围之大、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挺立时代潮头、破解发展难题，必须向科技创新要答案，发展以科技创新为主导作用的新质生产力，获取引领发展的主动权。 ②顺应技术变革趋势。 当前，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呈现出以下特点：一是跨领域技术深度交叉融合，技术创新呈现多点突破和群发性突破的态势，并不断开辟出新的巨大增长空间；二是技术应用创新迭代加速，催生一批具有重大影响力的新兴产业和先导产业，并快速渗透至传统产业领域，驱动社会生产力水平全面跃升；三是数据成为重要生产要素，已经并将继续重构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方式和社会治理结构，社会制度体系将出现深刻调整；四是科技革命与产业联系更加紧密，产业数字化、智能化和绿色化发展趋势已经确立。上述特点要求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快重构现代产业体系。 ③为中国式现代化形成有力支撑。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大幅提升，已经建成了门类齐全、独立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高质量发展拥有了良好的基础。但长期以来以低成本劳动力、外部市场和资源为主要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面临越来越大挑战，自主创新乏力导致一些关键领域出现“卡脖子”危机，培育壮大发展新动能显得尤为迫切。中国式现代化必须以高度发展的社会生产力和坚实的物质基础为支撑，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是当务之急。综合来看，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新时代新征程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客观要求，是推动生产力迭代升级、实现现代化的必然选择。

新质生产力包含四大维度：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 生产力是政治经济学的重要概念，可以参照政治经济学框架进行认识和理解。 ①更高素质的劳动者是新质生产力的第一要素。 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最具决定意义的因素。不同于传统以简单重复劳动为主的普通技术工人，参与新质生产力的劳动者不仅能够充分利用现代技术、适应现代高端先进设备、具有知识快速迭代能，还可以引领世界科技前沿、创新创造新型生产工具。具体包括：顶尖科技人才、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青年科技人才、熟练掌握新质生产资料的应用型人才（卓越工程师、大国工匠）。 ②更高技术含量的劳动资料是新质生产力的动力源泉。 生产工具的科技属性强弱是辨别新质生产力和传统生产力的显著标志。如，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设备、自动化制造设备等。 ③更广范围的劳动对象是新质生产力的物质基础。 得益于科技创新的广度延伸、深度拓展、精度提高和速度加快，劳动对象的种类和形态大大拓展。一方面，人类从自然界获取物质和能量的手段更加先进，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范围扩展至深空、深海、深地等；另一方面，人类通过劳动不断创造新的物质资料，并转化为劳动对象，大幅提高了生产率。比如，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成为重要劳动对象，既直接创造社会价值，又通过与其他生产要素的结合、融合进一步放大价值创造效应。 ④随着新质生产力中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的发展变化，三者的优化组合也将会发生革命性变化，带来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形成驱动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新优势。 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必然引起生产关系的革命性变化，需要形成新的生产关系与之相适应，对其加以保护、解放和发展。不断改革和完善生产关系，形成新的管理模式、新的体制机制，是促进新质生产力不断发展的重要保障。

结合前述分析可以看到，新质生产力层次高、涵盖范围广，因此理解新质生产力的政策着力点，可以重点从前述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和四个维度出发：

发挥科技创新的核心作用，完善促进科技创新相应的体制机制。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科技创新能够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从产业层面看，新技术形成的产业往往具有全新的工艺流程和新的装备，由此涌现出一批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并促使传统产业经过改造发生质的变化。我们认为，相应政策着力点主要有：①新型举国体制下，加强基础研究攻关和前沿技术研发，构建由国家实验室、高水平科研院所、高效和创新型领军企业共同参与的科技创新体系。②加快科技成果转化，将科技创新成果应用到具体产业和产业链上，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布局建设未来产业，完善现代化产业体系。③处理好自主创新和开放创新之间的关系，用好全球创新资源。

培育新型劳动者队伍，激发劳动者的创造力和能动性。 我们认为，相应政策着力点主要有：①形成有利于创新的体制机制，健全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机制，营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良好氛围。②实施更加积极、更加开放、更加有效的人才政策，探索建立与国际接轨的全球人才招聘制度。③培养造就更多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以及具有国际竞争力的青年科技人才后备军。④探索形成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工程师培养体系，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探索实行高校和企业联合培养高素质复合型工科人才的有效机制，源源不断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

创造和应用更高技术含量的劳动资料。 当前，数字化和绿色化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两个重要趋势，为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提供了重要赛道。我们认为，相应政策着力点主要有：①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纵深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加强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工业互联网等数字技术融合应用，加速重塑产业形态和商业模式。②加快推动绿色发展，不仅包括新能源领域，也包括传统领域的绿色改造。

拓展更广范围的劳动对象。 培育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已被明确为重点领域。我们认为，相应政策着力点主要有：①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着力打造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绿色环保等新增长引擎。②加速孵化未来产业，对前沿技术、颠覆性技术进行多路径探索和交叉融合。

推动更高水平的生产力要素协同匹配，发展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生产关系。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发展要求相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未来，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通过全面深化改革形成新型生产关系，创新生产要素配置方式。我们认为，相应政策着力点主要有：①深化经济体制改革，促进生产要素的高效配置。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通过收入分配体制改革激发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和数据等生产要素活力，如加快完善全国统一大市场，优化创新资源布局（关于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执行情况与202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草案指出“在优势地区布局清洁能源、储能、高原科学等国家级科研平台”）等。②推动产业组织和产业形态变革调整。做大做强一批产业关联度大、国际竞争力强的龙头骨干企业和具有产业链控制力的生态主导型企业，培育一批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和“单项冠军”企业，鼓励龙头骨干企业发挥好产业链融通带动作用，实现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

基于前文分析与整理，我们认为，可以重点关注以下领域的投资机会：

从产业看，重点关注战略性新兴产业与未来产业。①战略性新兴产业。 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拓展更广范围的劳动对象”中的重点领域，重点关注 ：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绿色环保 等领域。其中，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高端装备、绿色环保等，也是“创造和应用更高技术含量的劳动资料”中为推动传统制造业企业智能化、数字转型、绿色转型的重要支撑。此外，数据要素在新质生产力中的重要性较高，还可以关注大数据及相应的物联网、工业互联网、工业软件等技术应用领域。 ②未来产业。 “十四五”规划纲要提出“前瞻谋划未来产业”。对未来产业不仅要精准“选种”、精心“播种”，更要悉心“育种”、用心“培苗”，让其更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目前对于未来产业还缺乏具体的定义，但从目前公布的政策看，可以重点关注 量子技术、生命科学、类脑智能、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核聚变 等前沿科技和产业变革领域。2024年3月关于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执行情况与202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草案中提出“制定未来产业发展规划和支持政策”，后续可重点关注政策端进一步明确相应的领域。

从业态看，重点关注数字业态融合和空间拓展两大方向。①数字业态融合。 “创造和应用更高技术含量的劳动资料”强调了数据要素的突出作用，强调数据要素可以通过与其他生产要素的结合、融合进一步放大价值创造效应，同时创造新的生产关系，即现有业态和数字业态跨界融合，衍生叠加出的新环节、新链条、新活动形态。建议重点关注： 智能制造、数字贸易、智慧物流、智慧农业 等新业态。 ②空间拓展。 随着技术进步，可以作为劳动资料的领域持续扩大，可重点关注 低空经济、深空深海开发、商业航天 等业态。

从企业性质看，可重点关注科创企业和产业链龙头骨干企业。 ①考虑到新质生产力下强调技术创新体制完善、成果转化为企业应用以及激发科研人员潜力，建议重点关注科研院所、高校、国家实验室等“孵化”的科创企业。②新质生产力强调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建议关注产业关联度大、国际竞争力强、发挥好产业链融通带动作用的龙头骨干企业。

主要参考资料：

1. 《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聚焦“新时代的硬道理”）》，《人民日报》，2024年3月5日

2.习近平经济思想研究中心：《新质生产力的内涵特征和发展重点》，《人民日报》，2024年3月1日。

3.《深刻认识和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求是》，2024年2月29日。

4. 陈斌开：《深刻把握新质生产力的内涵及要求》，《光明日报》，2024年2月22日。

5. 于凤霞：《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是什么、为什么、做什么？》，国家信息中心，2024年2月6日。

6.《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人民日报》，2023年11月24日。

风险提示

政策解读存在偏差，政策更新不及时等。

本文内容节选自华安证券研究所已发布报告：《新质生产力的五大着力点与三条投资线索》（发布时间：20240309），具体分析内容请详见报告。若因对报告的摘编等产生歧义，应以报告发布当日的完整内容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