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地看着马甜甜的丈夫。
头发梳得油亮,衣服干净整洁,走起路来轻浮又怯懦,总觉得他一下秒就会上台讲一段海派清口。
假装成熟的人都这样。不知道马甜甜为什么会嫁给老雷。都说再找一个人去爱的话,那个人身上一定会有前任的影子,但老雷爱喝酒,爱抽烟,爱打牌,爱在风里雨里浪荡,空有理想,赚钱无门。
和我完全不同。
所以我很难理解,马甜甜没有跟我走。
她从我的床上起来,把自己又扔回丈夫的怀里。我想她一定会流泪、擦干,继续过着我不忍心看到的,她的生活。
我没告诉马甜甜,我没回家。大年三十我是在她家附近度过的,不知道具体位置,一个小区一个小区地绕,总希望能遇到她下楼,看着热闹的新年烟花,双眼无神。然后偶然瞥见我,我笑笑,她慌乱,身边的丈夫当局者迷。
人是不是得逼一把,才会向前?
我想我是真的坏透了。
见到马甜甜,是初二。空气干燥又清冷,马甜甜的手被老雷握着,得不到半点温暖。她穿着半旧不新的衣服,脸上的笑容很假,附在老雷耳边说了几句话,俩人转身进商场。
我跟了过去。
按照他们的收入,只是闲逛打发时间而已。马甜甜走的路线飘忽却不留破绽,而我也没打破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则,每三间店面我只进一家,但我会大声地跟店员说话,恶趣味地引起老雷的注意。
“您太太真幸福,这包是限量款的,晚来一步可能就被买走了。”店员接过我的卡。
“你说得不对。我才幸福,能遇到我太太。她值得一切最好。”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马甜甜。
旁边的老雷嘴里嘟囔,被马甜甜拽走。
“等我有钱了,也给你买。”老雷小声嘀咕。
“嗯。”马甜甜的声音不悲不喜。
我手里的袋子们勒得肉疼,马甜甜一定不知道,这些东西最终都会给她,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去解释来路。也许当成不值钱的假货会合理一点。
“借过。”我拎着东西,刻意往他俩之间走。
老雷喊住了我。
“你不是?那个?嗯?眼熟?你不是,来喝过我跟甜甜的喜酒吗?”他转头看马甜甜,“你大学同学哎,你怎么没认出来?”
马甜甜的演技拙劣,她冷静地说:“好巧。”
而我比较浮夸。我丢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拥抱马甜甜:“上帝啊耶稣啊真巧,long time no see。”
马甜甜的身体在颤抖。
在老雷准备跟我干架前,我解释自己在国外呆了两年忍不住就想要抱人。目前正在出差,过年也不消停,赚钱再多有什么用,累死。
“好久不见了,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吧?”我说。
“怎么说也得我跟甜甜请吧。要不这样,中午上我们家吃饭。”他说。
“可以吗?”我冲着马甜甜问。
“当然可以!”老雷自作主张,伸手要拿我的袋子,“重不重?我帮你拿。”
我说谢谢。
其实我是有些后悔的。他们家每处地方,都让我厌恶。我看不了床,看不了沙发,看不了厨房,看不了结婚照,看不了灰尘。我也看不了老雷,好像觉得自己并不是第三者,而老雷才是介入的多余的人。
“白的还是啤的?”老雷拿着酒瓶子问。
“早戒了。”我说。
“好东西的滋味怎么容易忘掉?那喝白的吧。”他笑道。
满满一杯。
“我也来点。”马甜甜说。
“你算了吧。可舍不得给你喝。自己去倒热水。”老雷给自己满上。
菜都是年三十剩下的,老雷本来说重新做,但马甜甜不乐意,挨了顿骂也不乐意。
我心疼马甜甜,当然说随便吃,大家都那么熟了,无所谓。
我的酒一直没下去,而老雷利落地干光整瓶,其实这事本该反着由我来才对。但当年在他们酒席上大醉后,我就再也没喝过。
老雷借着酒劲跟我假装很熟,旁敲侧击地问我国外如何工作如何,有没有赚钱的法子。
而我根本不怕他酒醒了能回忆起发生过什么,只是随口胡乱编些有的没的,把他羡慕地一惊一乍的。聊起来没完没了,我话里有时候带刺,老雷整场傻逼,而马甜甜总是往厕所跑,借着尿遁,远离是非。
“哥。我叫你一声哥。你真他妈牛逼!”
“要我带你?”我虚情假意地问。
老雷摆摆手,然后苦笑:“可能,啊,我就那个命。”
“其实你们挺好的,至少结婚了。”我说。
他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呃,不好,一点也不好。咳,哼,啊,我跟甜甜可能要离婚了。”
“那就离吧。”
“唉。我还挺没用的,我母亲,她婆婆,每天那个愁啊,愁我俩生孩子。甜甜也难过。可我怎么说,我能说我妈不好吗?不可以。特么其实我是特别愿意要孩子的,但我又不愿意,我好像没什么能力养。你听懂了吗?工作不太好,赚不了什么钱,但我特么也有尊严,怎么说,直男癌,哈哈,绝对不能让老婆出去拼!活着好难。他妈结婚时,我想给马甜甜整个世界来着,结完后,我,我也不是没努力来着,我还接私活儿,但他妈没用,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哎,我觉得吧,与其这样,不如离了好。她离开我,可能更好。”
“你说得对。”我说。
“但是哥啊,我特么不想离啊。我直男癌,我封建,我传统,特么离婚说出去多不好听啊。我不是说我不好听啊,是说她。呃。马甜甜多好一个姑娘栽我手里,将来离婚了,被人指指点点,我操,我,我,全赖我!”
“你还挺可怜的。那么让她主动就行了,新时代的女性,离不离自己做主。离了,你是被甩的那一个。”我继续说。
老雷两眼放光,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心里发毛,可能他酒醒了一半。
他端起酒杯,敬我。说我真他妈仗义,有学问,有条理,就这么办,让马甜甜上法院,休了他自己。
“别喝了。”马甜甜从厕所出来,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老雷倏然站起,骂了一声:“干嘛呢?你胃那么不好,喝个屁啊?”
说完他自己就笑了起来。
“屁。你可不知道,马甜甜特别爱放屁。臭!老在我面前放屁,你闻不到。我总是闻。吃饭时放,床上也放,妈呀,我就没见过这样不讲究的人。啊,胃不好,便秘,老放屁,啊,我好累,哈哈,都不知道除了我,谁,谁还能忍得了她。”老雷越来越醉,站起来抱着我。
我看着马甜甜,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雷彻底醉了,他从我身上滑落到地上,哼哼唧唧,再也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马甜甜艰难地把老雷扶起来,我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不用。安顿好老雷之后,马甜甜开始收拾碗筷。
我不敢趁这机会抱她,我觉得,我抱不到马甜甜。
“你走吧。”马甜甜说。
“好。”我说。
我慢慢地把大衣取下来,慢慢地穿鞋。
“东西都拿走。”她指着沙发上的一堆东西。
“都是给你的。”我说。
“不需要。”她笑,“你总以为我想要那么多。”
“有什么不对吗?”
她摇摇头。
“老雷最近变得让人有点不喜欢,喝酒比以前多,牌也打得多,但可能只是因为我忘了在意他。其实老雷跟以前的你一样,不知道是傻还是单纯。我跟老雷在一起很开心,虽然没什么钱,虽然有烦恼,偶尔争吵,但是很开心。后来你变了,就知道赚钱,忙,在我旁边也忙。”她说。
“赚钱有错吗?还不是为了你!”我有些想吻她的冲动。
“你确定不是为了你自己?”她问。
我无言以对。
“那你为什么还和我上床?”我问。
“只是觉得还有些喜欢你。仅此而已。可能人总会犯错吧。”
马甜甜的话很严谨,是喜欢,而不是爱。马甜甜跟我偷偷摸摸上床前,总嚼口香糖。马甜甜从来没在我面前放过屁。马甜甜不上厕所。马甜甜不便秘。马甜甜一切都好。
“还能再见吗?”我拼命想抓住不切实际的稻草。
“应该不会了。”
我点点头。
开了门,我冲过去再抱着她。她手里抓着筷子,没有抱我。
“喂,马甜甜。”我说。
“嗯?”
“我想,在我走之前,你是否可以在我面前放个屁。”我说。
“不放。”
“我比老雷还能忍,哪怕是经常放屁的马甜甜,我也爱。”
“可是我不爱你。和老雷在一起后,我就不爱你了。”
马甜甜结婚后,再也没爱过我。
没有肆无忌惮地在爱人面前放过屁,那都不是真的爱。将心比心,当初和马甜甜在一起的时候,放屁的人是我,为此没少被她笑。藏着掖着,不把糟糕的一面展现给对方,是爱的初级阶段,而我,那时就爱她到无法自拔。
我知道了这个道理,但“不爱”两个字从马甜甜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心痛。
但我这次并没有放屁,不是因为我不爱,而是我找到了解药。我想我应该给马甜甜最后的温柔:“如果经常便秘放屁的话,你可能需要益生菌。国内首家获得食用乳酸菌生产许可的品牌【一生君】有开袋即食的粉状益生菌,调节肠道菌群平衡,促进肠道新陈代谢,改善便秘、腹泻,提高免疫力,胃好了,就没那么多屁了,口气也会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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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搂着,不松手,“以前我总是有屁就放,屁也多,知道憋着的痛苦,感谢你的忍耐,现在我把解药推荐给你,马甜甜,我希望你,过得好。”
马甜甜泣不成声。
“我现在可以放屁吗?”她哭着问。
我也没办法控制地浑身颤抖起来。
“当然可以!越响越好!”
在我从马甜甜家走出的那一刻,我感到慌张和无助,并且开始怀疑人生。因为我发现了,我对她的爱,没有老雷来得深。我没去过地狱,但如果世上有种气味是从地狱里出来的话,那一定是马甜甜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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