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23日，由海华永泰律师事务所主办的“海华永泰全国合伙人大会”，在浙江省绍兴市举办。
作为国内领先的法律科技公司——智合的创始人，洪祖运受邀发表正式演讲《中国法律服务市场观察2024（8月更新）》。本次演讲中，洪祖运结合智合多年观察法律服务市场的经验，对当下的法律服务市场进行了系统性分析和判断，同时也对法律行业需要怎样的赋能作了阐述。
各位嘉宾大家好，今天非常荣幸能够代表智合来绍兴演讲和学习。我今天分享的主题是“2024中国法律服务市场观察”，主要内容为：
1）法律服务市场业务结构的变化，包括主要业务“点”的突破与深化、业务“面”的拓展与整合；2）2024年法律服务行业整体变化，主要关注势（行业增长趋势）、地（地域分布）、人（律师人数）；3）作为行业新质生产力的法律大模型，将如何赋能行业。
业务结构的变化
在对法律行业整体变化进行分析前，我们有必要先了解今年第二季度我们国家经济工作上的战略方针以及侧重点，以及二十届三中全会预示的政策走向。
律师行业是服务经济发展的，需要及时看清宏观趋势，做出符合趋势的选择——在一些关键时间节点，选对方向比埋头努力更重要。
上半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616836亿元，同比增长5.0%。在7月30日的政治局会议上，官方作出“我国经济延续回升向好态势，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的判断，这是对下半年宏观政策更为积极的定调。
首先，从财政政策上来看，中央财政或将更加积极；其次，从内需上来看，经济政策的着力点更多转向惠民生、促消费，尤其强调“把服务消费作为消费扩容升级的重要抓手”；另外，从产业政策上来看，将对瞪羚企业、独角兽企业提供更有效的支持。
但同时，我们也需要注意，7月政治局会议中提出的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增多，国内有效需求不足，经济运行出现分化，重点领域风险隐患仍然较多，新旧动能转换存在阵痛等问题。
智合整理研究后认为，中央政治局会议做出“我国经济延续回升向好态势，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的判断，
对法律服务市场来说仍是一个良好信号。但同时，此次会议也表明经济持续回升向好仍面临诸多挑战。
首先，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可能影响国际贸易和投资，律师在国际贸易、跨境投资等方面的业务可能会受到影响；而内部随着新旧动能转换和经济结构调整，政府政策、企业级客户的需求会发生较大变化，律师需要持续学习和更新知识，以保持专业竞争力。
其次，在国内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不高，消费意愿不强的情况下，企业可能会更加注重成本控制，减少非必要的法律支出，这可能会导致律师行业内部竞争加剧，律师和律师事务所需要提供更具竞争力的服务。
在不确定性主导的当下，律所应当保持审慎的态度，在规模扩张、业务扩张、人才配备等方面减少过于激进的行动。
但是，我们也需要对下半年宏观政策作积极的理解。本次会议对下半年稳增长赋予了更大空间。因此，我们也将穿越周期，向好发展。
在外贸上，我们需要注意，中国上半年货物贸易进出口规模首次超过21万亿元人民币。
目前的态势是，进出口增速逐季加快，
二季度增长7.4%，较一季度和去年四季度分别高出2.5个和5.7个百分点
，外贸增长动力足，向好势头得到进一步巩固。其中，中国与东盟贸易总值为
3.36万亿元，同比增长10.5%，占中国外贸总值的15.9%。另外，长三角上半年进出口商品总值约占37%。
那么，伴随着企业出海的时代到来，贸易规模的扩大，涉及国际贸易的法律服务需求将增加。
东盟成为中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意味着与东盟相关的法律服务需求上升
。长三角地区进出口商品总值占比高，表明该地区经济活跃，法律服务需求较大。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民营企业已成为中国企业出海的主力军。
随着中国民营企业出海的数量大幅增加,法律服务机构需要应对更为分散的需求。相较于之前不同法律需求找不同的专业法律服务机构的做法，目前企业急切需求国内的法律服务机构拥有全局观，能够以产业链条为把握，站在企业的角度梳理可能出现的法律问题。
资本市场方面，在基本面形势稍微欠缺的情况下，A股并购市场表现出显著的活跃态势，重大重组事件同比大幅增加，与国家政策的推动和市场环境的变化有关。
分析2024上半年企业
并购重组现状与趋势会发现，并购重组市场目前聚焦于“硬科技”领域，鼓励高科技企业通过产业重组和整合强化核心竞争力，主要集中在医疗健康、先进制造、传统制造、汽车交通等领域。
而这些也预示着下一轮重组并购热的热门领域。
我们已经分析了法律服务市场主要变动的一部分业务，现在我们将分析市场中由“点”扩散到“面”的一些转变。
2021年全国律师办理诉讼案件811.6万多件，2022年办理诉讼案件824.4万多件，
增量约1.6%。
2021年全国律师办理非诉讼法律事务167.9万多件，为84.6万单位等担任法律顾问。2022年办理非诉讼法律事务141.6万多件，
缩量约15.7%
；为87.6万单位等担任法律顾问，
增量约3.5%
。
在非诉业务方面，“新国九条”对资本市场的优化，国内资本市场业务将持续处于谨慎观望期。
而在司法部2022年法律服务市场的分析中，全国诉讼业务微增。
这与律师感受到的业务量骤减不匹配，不匹配的主要原因在于行业参与主体增多、以及一种新的律所运营模式的产生——也就是网推所。
网推所相较于传统律所有更高效率的组织模式、获客方式。通过网推提升获客效率，通过效率高的新组织形式，降低服务成本，降低客单价，业务数量则上升。
在完全竞争的市场环境中，价格和资源配置能够更有效地反映消费者的需求和偏好。网推所的出现，正是市场机制作用下资源优化配置的体现。
但是，网推这种模式不适合大多律所直接模仿。当我们透过表象看逻辑会发现，与红圈所、网推所相比，传统律所的弱项出现在基础架构管理上。
在传统律所中，律师的层次结构通过资历以及能力分为初级、中级和资深员工，以及合伙人，每个层次的员工不一定有自己明确的角色、职责。
而在网推所中，律师的层次结构是直接通过工作的内容划分的，一般分为前端营销人员，中端线索管理人员，以及后端律师这三类角色。
我们这里提到一个“杠杆效率”的概念，“杠杆效率”是指通过合理配置不同层次的员工，以实现组织目标和提高整体工作效率的能力。
这种模式其实落脚点在标准化、流程化法律服务。网推的盛行，再一次论证了标准化、流程化法律服务的可能性。
而最近另外一个现象，也说明律所自发标准化、流程化、自动化、智能化法律服务，成为一个趋势。
我们观察发现，越来越多的律所、律协开始组织法律服务产品大赛。法律服务产品本质上是律所自发研制有明确标准、可量化评估、流程化操作，以及可视化展现形式的服务产品。
而在研发过程中，法律服务产品化能够让团队深入梳理和优化服务的生产模式。这一过程涉及将复杂的法律服务拆分成不同的模块，并细致分析每个模块所需的资源、技能和时间。
这种现象背后映射出来的原因是，律所意识到了标准化、流程化法律服务的重要性——也就是提升效率。
而标准化、流程化法律服务之后，随着客户法律需求在量上的提升，律所也会自然而然地走向自动化、智能化法律服务的道路。
整体变化
了解完法律市场业务变化以及广义上的“行业参与者”变动，我们现在来看行业参与者中律所、律师在创收体量、地域分布以及人数上的变动。
行业整体创收层面，根据上海律协统计，2014年律师行业创收占GDP的 0.11%；按照《全面深化司法行政改革纲要（2018-2022年）》中的目标，2022年“律师行业业务收入占GDP的比例达到0.16%（即2000亿）”。
根据这些零碎的信息，我们基于律师行业占我国GDP的比重这一指标，对国内律师行业市场规模进行过初步测算：
以2014年的0.11%为起点，以2022年的0.16%为目标，能得出2014-2022年期间律师行业占比GDP的复合增速应为4.8%（GDP*0.11%*1.048）
。
据此我们可以预估2025年、2030年的市场容量。
“十三五”期间律师行业创收的复合增长率为10.5%；考虑到经济形势，增长率会打折，假定是5%的复合增长率——这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增长率了，那我们国家律师行业整体市场规模
在2025年将至少达到2241亿元，2030年至少将达到2860亿元
。
假设参考英美市场，一个成熟期的法律市场，所占经济的比重是1.3%，按照这个比重，我们当前126万亿的经济总量下，法律服务的总量可以达到16380亿元，1.6万亿，是当前体量2016.8亿元的7.6倍。
因此，伴随国内法律服务市场逐渐步入成熟期和稳定期，长期来看，法律服务市场未来仍然还是一个增量市场——这是第一个趋势。
另外一个趋势是：
中国法律服务市场，从2022年下半年到2023年年底，经历了律所规模化布局的突增。
以2023年ALB中国最大30家律所为例，这些律所的新设分所数量显著回升，扭转了下跌趋势逆势向上，增速创下近四年新高，达12.5%。
截至今年4月初，全国共有308家百人以上规模律所，其中146家于2023年在全国29个省市区新设310家分所（不含港澳台），展现出了强劲的发展动力和扩张意愿。
结合2025年各省市规划中的百人所数量目标，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规模化主旋律未变，“目标”尚未达成。
从地域上来看，中国法律服务市场呈现总创收东强西弱的态势。国内四座一线城市创收规模均为百亿量级，东部沿海城市律师行业总创收是中西部城市的3-5倍。
同时，西部地区律师总数为14.78万，中部地区为11.61万，东北地区为3.29万，东部地区律师为33.73万，也符合东强西弱的观察。
另外，律所已经展现出在一线城市铺开，向二三线城市蔓延的趋势，竞争从全国到区域已趋于白热化、多元化、全面化，并沿着专业化、规模化、品牌化、国际化等方向不断向纵深推进。
整体上来看，法律业务已经不再呈现过去那种向人口规模大、交通便利、商业活力与创新能力更强的城市聚集的态势——而是呈现更频繁地跨区域流动的态势。因此，区域融合、各区域办公室常态化沟通机制成为接下来的重头戏。
从国际竞争力上来看，2013年，进入Global 100排名的律所只有金杜一家，5年后2018年，进入Global 200排名的中国律所已经达到了8家。根据2023年《美国律师》发布的Global 200排名来看，11家中资所（分别是盈科、大成Dentons、京师、国浩、德恒、锦天城、金杜、中伦、康达、方达、君合）进入了全球创收200强。
人数方面的变化就不赘言了，律师数量持续增加，我们将提前迈过75万的门槛。
法律大模型
本次演讲第三部分，是作为行业新质生产力的法律大模型，将如何赋能行业。
在了解法律大模型能做什么之前，我们首先要了解什么是大模型以及为什么大模型能够赋能法律行业。
根据人工智能发展不同阶段的划分，目前我们正处于Transformer和大模型时代。
2018年6月，年轻的OpenAI，发布了第一版的GPT系列模型——GPT-1。
ChatGPT结合了人类生成的对话数据进行训练，展现出丰富的世界知识、复杂问题求解能力、多轮对话上下文追踪与建模能力，以及与人类价值观对齐的能力。
继ChatGPT后，OpenAI又发布了GPT-4、GPT-4V、GPT-4 Turbo、GPT-4o，形成了如今难以撼动的领导者地位。其中，GPT-3和GPT-4等模型通过预训练和微调，能够生成类似人类撰写的文本，应用于写作、代码生成、法律咨询等多个领域。
这些模型不仅提升了文本生成的质量，还在法律考试中表现优异，例如GPT-4通过了美国统一律师资格考试，得分率高于人类考生。
GPT的出现推动了法律行业的变革，提供了智能法律检索、文本处理和法律分析等功能，大幅提高了律师的工作效率。
根据《LLI调研：人工智能对解决法律行业问题的影响》的抽样调查
，87%律师认为AI可以简化重复性工作并提升工作效率，56.5%律师认为AI可以降低人为失误的可能，31.5%律师认为AI有助于扩大业务规模。
而法律AI的能力，已经可以覆盖律师工作的全流程：从资料检索、到市场营销、内部办公、非诉流程、诉讼流程等。
根据高盛在2023年的《人工智能对经济增长的可能变革影响》报告中表明，
44%的法律工作可以被人工智能替代。
同时，法律AI，逐渐从一个概念，成为成熟的产品，并且被全球多家顶尖律所采用的成熟技术。
德国的Gleiss Lutz，一家在2017年被TheLawyer和Chambers & Partners评为最佳律所的机构，正在使用法律AI进行文本分析和处理，总结案件，编写结案清单，并分析商业登记摘录。
欧洲的CMS，一家在2023 Global 200排名中位列第24的律所，利用法律AI创建初稿，从大量数据中生成建议和预测，以及进行商业登记摘录和起草备忘录。
美国的ReedSmith，一家在2023 Global 200排名中位列第28的律所，使用法律AI的聊天机器人进行文档摘要、问答、翻译和红线比较分析。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发现，越来越多的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律所，会更加注重布局法律AI。
在Persuit《2024律所AI成熟度研究》中发现，
全球排名前100的律所已经在使用生成式AI工具、模型、系统或技术。
排名前100至200之间的律所只有6%没有使用AI技术，但是这一部分律所已经在研究适合业务的生成式AI工具。
Persuit的调研还指出，60%的全球排名前100的律所在使用现成的打包解决方案和外部供应商的工具，也就是采购第三方机构研发的生成式AI和大语言模型。
这主要源于开发人工智能产品的成本过大，即使是一个小型的人工智能开发团队，技术开发成本每年也会给企业带来至少几百万的成本，不包括福利、办公室和其他间接成本。
而从供应商处购买人工智能解决方案不仅能显著降低成本，还能大幅降低运营成本获得更优质的产品。
那么，如何去定义一个好的法律科技产品？我相信最为重要的因素，是这个产品能够在提高工作效率的同时，保持准确性与可靠性。
在律师群体日常工作中，最容易出现的与管理和运营相关的问题，比如客户管理不全面，客户营销耗时、没效果，文档管理混乱等问题，这些痛点法律AI可以一一解决。
检索慢、不全面——AI驱动的法律研究工具采用NLP和机器学习算法，能提供更快、更广的信息访问；
文字审查慢、易出错——AI驱动的文档审查可识别相关信息、标记不一致之处并确定文档优先级，从而减少审查时间；
客户营销耗时、没效果——AI驱动的助手可以快速搜集最新法律资讯、个性化编排后发送至客户，提高营销精准度和效率。
我们也相信，AI能做的，远不止于此。
而智合要做的，是尝试为中国律师行业，构建一个一站式服务平台。去打破“远不止与此”，让这些仿佛遥不可及的概念变成一个融入在每日生活中，且切实能为行业提效以及赋能的简单平台。
因此，我们做了两个产品。
第一个，是“智慧律师”。
智爱的“智慧律师”正是我们在当前人工智能浪潮时代下，研发的一款法律科技产品。它是我们基于“智爱法律大模型”打造的一款面向所有律所的AI工具助手，致力于为律师提供全场景的人工智能解决方案，即刻实现面向客户的智能服务，为律师工作的降本增效，在执业领域的加强补足的同时，还能留存沉淀知识技巧。
目前已上线合同审查、法律研究、法律翻译三项功能。
区别于其他通用性AI工具，智爱“智慧律师”合同审查具备极高的权威性和全面性——其所有合同类型的审查方法都是由各领域经验丰富的律师撰写，并配合顶尖算法工程师持续优化。
“智慧律师”的法律研究功能，基于
“全域数据总量2亿+、各级法律法规350万+、真实参考案例1.5亿+、专有音视频课程10000+”
的数据优势，几乎覆盖全领域法律问题，不仅回答专业准确，同时还能提供丰富的内容论据和精准且典型的法规案例，
回答与分析质量平均可达到至少3年经验律师水平。
另外，我们针对律所在接到大量的涉外业务时还只能使用人工逐字逐句翻译、比对、校正的痛点，让“智慧律师”法律翻译模块解决了目前市面上的很多翻译软件不仅难以覆盖法律行业的专有术语，还有可能面临数据泄露的风险问题。
我们希望，智慧律师的出现能够成为法律服务模式路上的重要突破，随着我们功能的不断扩展和优化，智爱“智慧律师”将继续助力律师在数字化时代的转型与发展，为法律行业带来更多价值。
在智合探索的过程中，我们也意识到，律师的另外一个重要需求，也就是获客，能够通过AI赋能。
因此，智合的第二个AI产品，是智讯小A助手，
致力于让法律人的品牌营销更简单，“用AI让你和客户更近”。
小A集成了来源广泛的5000多家法律行业相关信息源，为营销内容提供丰富支持。用户不再需要全网搜寻热点和素材，登录系统就能看到经过筛选和精准分类的法律行业信息。在信息的处理上，AI摘要总结以及文本翻译等需求，小A也均能满足，这将会大幅度减少用户在这类基础工作上的投入。
除了强大的信息收集处理能力，小A一键营销功能也是一个亮点。
无论用户想通过图文还是PDF文档的内容呈现方式进行营销，都能通过小A轻松实现。你将不仅可以通过系统一键生成精美的营销素材，还可以一键投放到自己的目标营销渠道。
经过我们内部测试，使用小A完成上述整个营销链路的过程中，只需要1个人投入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希望能通过小A助手，让每个普通律师都能够拥有一个自己的专业市场团队。
智合认为，数字化转型并不是律所发展的最终目的，而是律所自身实现商业价值、服务客户、实现增长、双向赋能的途径。在这个过程中，AI技术，尤其是大模型，将成为我们最有力的助手。
感谢各位的聆听，最后，一句话总结：
市场寒冬终会过去，我们将迎来行业结构的重塑与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