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知识分子的眼睛应该像一盏探照灯,更多的知识分子像更多的探照灯聚焦一样,照亮我们民族的未来。如果这些探照灯全部都熄灭了,这个民族的前方是黑暗的。”
文/王牧笛(微信公众号:财经郎眼Daily)
2017年的岁末,主持温商大会,李宗盛助唱。唱了三首歌:凡人歌、寂寞难耐、爱的代价。李宗盛不是王菲,他爱说话,也会说话。那天,他对着现场万名观众说:“我写了三十年歌,写了这么多首歌,至少有一首,我相信,可以与你在某个生命节点相遇,陪伴你,安慰你。”
小胖在台侧,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的2017,又是李宗盛的哪首歌呢? 是《山丘》还是《领悟》? 是《希望》还是《远行》?
打开航旅纵横,发现年度飞行里程超过了99.9%的人,航线图拧成乱麻。可为什么奔跑?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背后有鞭子。
罗胖在跨年演讲中,引用了《爱丽丝漫游奇境》里红桃皇后的一句话:“在我们这个地方,你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留在原地。”
丧文化又添金句。这哪里是奔跑,这是夺命狂飙。盯住上家,防着下家,怀对象感,揣比较心,姿势一点都不优雅。其实奔跑的唯一参照系,就是你自己。
或许,李宗盛那首《和自己赛跑的人》更贴合我的2017: 我们身边都有一卡车的难题,不知道成功的意义就在超越自己。
年少不识李宗盛,听懂已近不惑年。
同样是歌手,朴树在唱《送别》的现场失控大哭。人到了某个年纪会突然懂得一首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时年25岁的李叔同,隔了一个世纪,向44岁的朴树招手: 所谓人生,就是不断送别的过程。
就像朴树,送别年少的自己,送别挚友,送别爱情,送别深夜两点打开冰箱和他讨论孤独是不是三角形的周迅,送别灿烂。也像我们,在2017年的最后一天,朋友圈刷屏葬爱范儿的18岁,在告别青春十年后,再一次充满仪式感的集体送别青春。
人到中年却还活的像个少年一定很不容易吧?
2017年《新周刊》中国新锐榜,小胖和小兔携手揭开年度汉字一一“戏”,略失望,可能是入戏太深的戏精太多了吧。明明有好多字比“戏”更适合这一年的世道人心。比如“尬”,捂脸在2017成为了全民表情; 再比如“丧”,加油,你是最胖的; 还比如“油”,油腻的中年,油滑的文化,以及被战狼打了鸡血的油光满面的中国人。
可这些字就是不行,因为不够明亮。经济必须是光明的,政治必须是清明的,媒体也必须是聪明的。
这一年,又有三十个极聪明的媒体大咖辞职了。年底,又有十多家纸媒宣布休刊停刊,迎来了告别时刻。传媒雪崩,才刚刚开始。
毫无疑问,冯小刚是聪明的。冯氏的《芳华》和严氏的《芳华》压根就不是一个《芳华》。严歌苓用碎碎念的笔尖探测了人心和命运,冯小刚用亮堂堂的镜头致敬了青春和流年。相比原著,电影隐藏了人性的狼狈,温暖地、暧昧地留下了岁月静好。当然,冯导也尝试着探测,憋红脸咳了两声,探测了一丢丢底线。唯一冒头的,也是唯一一股还在冯导体内流窜未熄的野火,就是郝淑雯的那句草泥马。草泥马一出,影厅马上有了共情。生活的真相,不正是心里总奔腾起千万只草泥马,末了却缓缓吐出一句“呵呵"吗?
这一年,房子不再是划分人群的标准,智商才是。聪明者生存。那善良者呢?
2017,功夫财经的第三年。获了三个奖:《21世纪经济报道》颁发的2017年度最佳财经社群、新浪财经的2017最具创作力财经自媒体、新浪看点的年度商业榜样奖。这正代表了功夫财经的三个面相: 内容、社群和价值。
签约了更多的KOL,提供了更丰富的财经内容,推出了APP和知识付费,主办了“炼金之夜”,开启了新的赛道。
2017年的最后一天,小胖凭功夫财经再度上榜中国新媒体百大人物。按姓名字母排序,前面是王凯(凯叔),后面是王晓磊(六神磊磊),小胖夹在中间,生生地挤出了一个新年愿望: 童心不泯,仗剑天涯。
京城居不易,创业路不易,小伙伴们来的来,走的走。来的,拍拍肩膀,共同成长; 走的,道声珍重,江湖再见。
2017,财经郎眼的第九年,来了好多90后。快快乐乐,热热闹闹,唧唧喳喳,匆匆忙忙,忙着在公号上做一只只嗡嗡作响的小蜜蜂,一边念叨着融媒体大抱负,一边又为赋新词强说愁。从他(她)们身上,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弟弟妹妹们,我无意做你们的师长,却有句心底的忠告: 在我们那个大院里,要努力学会柔韧,学会自我成长,即便是棵小草,也要昂着头,吐纳墙外的风和阳光。愿你们,不负芳华。
财经郎眼的老人们,心气不减,对标“炼金之夜” 和“时间的朋友”,风风火火地搞起了广东卫视跨年演讲“更好的明年”。
2017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中国的电视荧屏热闹极了。有用歌舞跨年的,有用喜剧跨年的,有用思想跨年的,有用知识跨年的,有用财经跨年的。一位网友的留言让我笑出了声:“ 各大卫视都在唱唱跳跳跨年,广东卫视居然在谈美联储加息? 真是跨年中的一股清流!”
让我止住笑的是罗胖的新姿态一一半个经济学家,侵入了我们深耕十年的赛道。不是说好的为创新创业鼓与呼吗?怎么变成了为中国经济注与疏?没办法,这世间所有的知识,财经成为了最高阶的显学; 这世间所有的焦虑,财富成为了最底层的焦虑。
更无奈的,是原来赛道的种子选手们,裁判不让你跑了,连竞走都不行,说你双脚离地,黄牌。
重炮手王福重愤愤不平,说自己的话被小编胡乱删减。王老师过虑了,小编哪有这个武功,光明左使和聪明右使自会双手互搏。
2017年7月1日,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请来刘震云,为毕业生做毕业主题演讲。面对着现场一千名学弟学妹,刘震云缓缓道来:
这里产生了严复、蔡元培、李大钊、陈独秀、胡适和鲁迅。这些人虽然所处的时代不同,高矮胖瘦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是民族的先驱者。什么是先驱者? 当几万万同胞生活在当下时,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不切实际的理想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黑暗中没有火炬,我只有燃烧了我自己。哪怕他们知道几万万同胞会蘸着他的血来吃馒头。
为什么人类需要知识分子? 他除了要考虑这个民族的过去、当下,最重要的是未来。每一个知识分子的眼睛应该像一盏探照灯,更多的知识分子像更多的探照灯聚焦一样,照亮我们民族的未来。如果这些探照灯全部都熄灭了,这个民族的前方是黑暗的。
我们北大的校徽(三人成众)是鲁迅先生设计的。鲁迅先生的作品读来读去,我读出了三个人。一个是我们的父亲阿Q。一个是我们母亲的形象,祥林嫂。另外鲁迅先生还塑造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形象,孔乙己。他最大特点是腿被打断了。如果知识分子的腿被打坏了,他看的远处比平常人还要矮近。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应该是我们北大人捍卫这个民族、这个民族生命的所在。
毕业十载,小胖读完,依然热泪盈眶。
当南方周末只剩下了新年献词,刘震云依然还是那个刘震云,褪去商业的外衣,露出八十年代的底裤。
令人意外的是,今年的南方周末编辑部把孤岛连成大陆后,放出了一条网友评论,并被点赞至顶部:从前的南周,话还能到嘴边才收。现在的南周,话到心头就压下来了。请珍惜读者。
忘了说,南周和刘震云,其实是一个园子里出来的同一拨人。
我们这片园子里出来的人,最容易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