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中宅记之二：“规矩”谈

自疫情爆发以来，不少爱国青年每每为一些人对自己对别人的不负责任而痛心疾首。也有纯良的青年向我发问：“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措施都是为他们好吗？”我的回答是：“交通红灯不也是为行人好吗？不是照样有人闯红灯？”国人之藐视规矩，大概也是一种民族性了，由来已久，深入骨髓。

我们常常自诩是“礼仪之邦”，但是却常常连基本的规矩也遵守不了，更遑论“礼仪”了。其实只要真的翻开中国的历史一看，就知道一部中国历史，实际上就是一部反礼仪、反规矩的历史。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只是说说而已，“历史的耻辱柱”一向是那些天真的国人自欺的臆想而已。要是真的有所惧，我们就一直生活在羲皇上世了，何至于如此灾难深重呢？

不过要说起这个原因，大概我们的孔夫子是无法逭逃的。因为他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天子最要听的话，所以董仲舒的“大一统”，汉武帝最要听。我们现在以为一统者，就是疆域的统一，但实际上天子要听的是定于一尊的统一。既然定于一尊，那么产生的结果就是君臣对立、官民对立，一方是定规矩的，一方是守规矩的。但是，既然民是“服从”于官、臣是“服从”于君的，也就是说，守规矩也并非出于自发，而是为君、为官而守规矩。于是能舍己为官，或者舍己为君，就被孔夫子们视为忠臣义士了。

所谓的规矩，其实也有两种，一种是为君、为官的，一种是为民为全体的，这也是实情。但是一当有了这种君臣的对立、官民的对立，在不明事理的小民们眼里，规矩统统是“他们”定的，也自然怀着卑微的心理断定，规矩一定是利“他们”而害自己的。更不幸的是，这样的判断又不免得到证实。既然如此，按照小民们短浅的见识来推断，破坏规矩才是对自己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