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国5月新增非农数据偏强。
根据美国劳工部6月7日数据,美国2024年5月新增非农27.2万人,高于市场预期的18万人及前值的16.5万人。其中私人部门新增22.9万人,高于预期的16.5万人。从就业广度来看,5月的63.4%高于4月的56.6%和 2023年月均值59.4%。从趋势来看,3个月月均新增较前值小幅回升,从23.7万人上升至24.9万人。
第二,从就业贡献来看,美国服务业的就业吸纳能力仍然较高。
5月私人服务部门新增20.4万人,高于前值的15.8万人。其中,健康保健和社会救助、休闲和酒店业、专业和商业服务、零售业新增保持较快增长。休闲和酒店业就业偏强在前期公布的JOLTS数据中亦有所体现。商品生产方面,建筑业和制造业就业均保持正增长,5月新增分别为2.1万人和0.8万人(前3月平均月增分别为2万人和-0.3万人)。政府部门新增进一步回弹至4.3万人(前3月平均月增4.6万人),其中地方政府为主要贡献。
第三,一个不一致的信号是,同期公布的住户调查数据(household survey)略偏疲软。5月失业率(U3)从3.9%小幅回升至4.0%。
其中20-24岁人口就业人数减少47.4万人。从失业结构来看,重返(re-entrants)和新进入(new entrants)劳动力市场人群失业率回升为主要推手,分别上升0.1个百分点至1.2%和0.4%;从国别来看,外国出生人口失业率回落,本国出生人口失业率回升。综合判断,5月失业率走高可能由于两方面原因,一是青年人毕业后进入劳动力市场找工作但还没找到(new entrants),二是部分美国本地居民重回劳动力市场但仍未找到工作。U6失业率小幅持平于前值在7.4%。主动和被动失业人数比率22%,为今年以来最低水平,这也是一个负面信息。
第四,为何新增非农偏强但住户调查数据偏弱?
我们理解,从技术角度来看,住户调查中就业人数可能有所低估。由于美国净移民人数上行提高劳动力供给,而这部分供给仍然可以被需求所吸收,则会导致新增就业人数偏高,即新增非农的自然中枢高于疫情前水平(参见我们前期报告《美国就业数据与移民影响》)。住户调查数据是基于截止2023年6月的人口普查数据,后续移民人数上升的情形并没有被考虑在内,从而低估总就业人数。但同时需要指出的是,超强的新增非农后续逐步松动仍是大趋势,一是职位空缺数量持续下降;二是失业转就业人数历史低位则意味着失业后再想就业的概率在降低;三是企业雇佣率回落。三者均指向就业市场降温的现实。结合来看,我们倾向于认为“韧性中放缓”是中期趋势,近期消费数据(零售和商品消费支出)走弱亦反映高利率环境对需求端的抑制。
第五,5月薪资同比增速小幅反弹。
时薪同比增4.1%,预期3.9%,前值4.0%。周度工作时长保持在34.3小时。展望来看,就业供需缺口逐步收窄仍是一个趋势,引导薪资增速缓慢回落。2021-2022年期间,各州失业率和核心服务价格负向关系较疫情前更加陡峭,这就意味着后续就业市场降温可以带动服务价格下行,只不过节奏偏慢。2024年以来,劳动力供需缺口月均为197万人,较2023年月均335万人显著收缩,反映供需缺口在持续弥合过程中;此外,5月职位空缺和失业率比例(V/U)为1.21,持平于疫情前(2020年1月)水平。
第六,2023年我们曾用一个三因素框架解释美国经济在疫后没有出现衰退。
我们认为“财政扩张红利”、“制造业内生周期”、“再工业化和新技术变革”是支撑疫后美国经济三条线索。实际上,三个线索也同样可以解释就业。财政扩张红利带来了消费支出偏高及商品和服务业的高就业吸纳能力,同时也带来了高通胀;制造业完成库存去化意味着实际增长下行风险不大;再工业化伴随着移民增加,技术变革对劳动生产率存在一定支撑。基于这一框架往后看,随着财政扩张红利从峰值缓慢减退,美国名义增长周期从高位逐步回落,就业市场、薪资、服务业价格也将在韧性中逐步松动回落;降息的出现只是时间问题。
第七,前期美联储已经释放出将综合根据通胀和就业数据进行相机抉择的政策信号。
就业数据公布后,Fed Watch数据显示9月美联储不降息以及降息25bp的概率分别是47.1%和52.9%,前值为30.6%和57.2%。从资产反应来看,10年期美债收益率回升14bp至4.43%。美元指数回升至104.88。较强的就业数据引发市场对美联储high for longer的担忧,美股三大股指均跌,彭博全球商品价格指数从103.45回落至10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