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固到汽车超人和SpaceX，是一家公司的转型，背后也是新一代企业家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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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中国企业家》记者 严凯 编辑 | 尹一杰
在等待了几个月后，孙锋峰终于在5月18日这天拿到了美国某专项基金寄来的投资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的股权证书。作为一个80后天文学发烧友，能够成为SpaceX的股东让他十分兴奋。
SpaceX是由埃隆·马斯克于2002年建立的美国太空运输公司。这家公司最新的壮举是，旗下“龙”飞船在完成第十次向国际空间站运送补给任务后，于3月19日返回地球。
孙锋峰从小热爱天文学，并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从事航空业。但上大学时的一次专业调剂，让他的梦想变得遥远。17年后，他用另一种方式——投资SpaceX，实现了他的天文梦。
他是浙江金固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金固股份”，002488）董事长。十年前，他从父亲的手上接掌家族经营的汽车零部件小厂，并一手将其推动上市，使之成为了中国最大的钢制滚型车轮制造商。
但如今，孙锋峰或许更愿意别人提及他另一个身份——“汽车超人”董事长。汽车超人是近两年新近崛起的致力于汽车后市场服务的公司，它隶属于金固股份旗下全资子公司特维轮网络科技（杭州）有限公司（下称“特维轮”）。
易观的数据表明，上线一年至2016年，汽车超人综合数据排名已跃居行业第二。排在首位的，便是从2011年就开始深耕车后市场的途虎养车。与其他杀入这个市场的初创型公司不同，汽车超人背后倚靠的是金固股份这家上市公司。
在大规模进入这个市场之前，孙锋峰进行了为期两年的考察和尝试，他想的最多的是，如果进入这个行业，汽车超人的“护城河”在哪，能够有多深？很快，他得出了结论，要想在车后市场有大发展，必须“三条腿”齐头并进，一条是线上平台，一条是线下门店，另一条则是供应链。
他有着浙江商人典型的精明和审慎。他的谨慎曾让他错过了前几年车后市场的火爆期，但当资本退火后大量公司倒闭时，他则毅然大举杀入。他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市场足够大——易观的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车后市场的规模将超1万亿元。另一个理由是，从美国车后市场看中国趋势，未来该行业中国肯定会出现巨无霸公司。“在美国，有四大车后服务公司，并且都是上市公司，市值都在100亿~200亿美元。”孙锋峰说。
孙锋峰进入这个市场选择的方式是背靠金固股份，通过定增来募集资金。但由于前期投入大，短期难盈利，此举曾遭到一些小股东质疑。而定增方案几易其稿，迟迟未能获批，也曾让他焦虑不已。
他坦言，如果方案还不获批，他或许就要考虑从一级市场融资了。事实上，对汽车超人感兴趣的投资者不少，国内不少一线VC/PE都曾跟孙锋峰谈过，但他更愿意等待定增方案获批。
所幸，金固股份的定增方案不久前最终获批。如果说有什么能够与成为SpaceX的股东相比更令孙锋峰高兴的事的话，那或许就是定增所募集的27亿资金到账。
孙锋峰说，2017年是汽车后市场大爆发的元年，汽车超人的下一步将是大举布局线下，夯实“护城河”。在他看来，中国汽车后市场不会像美国那样出现“四大”，而更可能是“一家独大”，他希望这家“独大”的公司就是汽车超人。
二代接班
除了金固股份董事长、汽车超人董事长、SpaceX的股东外，出生于1981年的孙锋峰还有一个特殊身份令他颇为自豪，他是三国东吴大帝孙权的59代后人。
在孙权故里龙门古镇，至今居住着约七千孙氏后人，其中就有孙锋峰一家。如今，这里不仅是孙氏族人居住地，还成为了国家AAAA级景区。
如果有人问他怎么证明他是孙权后人，他一定会讲一个有关孙氏族谱的故事——孙氏族谱曾在“文革”期间被毁，后几经寻访，终在美国一家图书馆找到并影印回来。
“这份家谱里的记载只到1945年，但因为族里还有老人健在，1945年之后的情况很容易了解清楚。”孙锋峰说。
孙氏家族最近的一次修谱是在十年前，出资人便是孙锋峰的父亲。在龙门古镇，他是当地远近知名的“富豪”，而孙锋峰也因此成为了“富二代”。
孙锋峰的小学是在龙门古镇上的。他的一位小学同学告诉本刊记者，孙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尽管后来家里有钱，但一直很低调，穿着也很朴素，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亿万富豪。
从小到大，孙锋峰最感兴趣的是天文学。高考时，他曾想报考浙江大学，因为离家近。为此他征求父亲的意见，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对他是否报考浙大持无所谓态度。“而且还说，如果上浙大，那岂不是要天天往家里跑？”孙锋峰说。
于是，他一气之下，远赴黑龙江，选择了哈工大，报考了航空航天专业。由于该专业在当年报考太火爆，孙锋峰最终被调剂到了别的专业。
这让他十分郁闷，但也只能无奈接受。4年下来，孙锋峰也开始逐渐意识到，他的天文梦可能这辈子实现不了了。
由于是家中独子，父亲希望儿子在毕业后能够回去接班。于是，孙锋峰慢慢的将兴趣往经济、金融上转移。大学毕业后，家境殷实的他选择了去加拿大留学，专业是经济学。
中国在2001年加入WTO后，江浙一带的各种工厂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这其中也包括父亲的汽车零部件加工厂。“当年加入WTO后，大家都担心‘狼来了’，结果没想到的是中国成了‘狼’。”孙锋峰说。
那几年，来自海外的外贸订单自动找上门。到2003年孙锋峰大学毕业后，这家小工厂已经初具规模。
当年，金固的订单大多出口至美国，但公司内部没人懂英语，这极不利于开展外贸业务。于是，在加拿大留学的孙锋峰自告奋勇，开始介入家族生意。金固股份的公告中介绍到，孙锋峰2003年加入公司，第一个职位就是国际市场部经理。
为了开拓市场，孙锋峰经常往美国跑。此时，他的商业天赋也展现出来。他从网上搜集潜在客户的信息，拉了一个长长的单子，然后一家一家的上门去谈。那一年，孙锋峰22岁。
两年下来，孙锋峰搞定了大多数汽车零部件经销商，公司的规模也一步步壮大。到2005年，金固的营业收入达到了数千万。
这一年，孙锋峰结束留学，回到国内。经过之前的两年历练，他已经下定了接班的决心。回国之后，他进入公司，先管销售，之后每半年会接管一个部门，以此来熟悉如何运营一家公司。
2007年，孙锋峰正式全面接管公司，完成了接班。
低调布局
但在这之前的一年，他却差点把公司卖了。
当年金固的出口外销处于高峰期，业绩也非常不错，半数产品出口至美国，这对美国同行造成很大威胁。一家在美国的同行——既是客户，也是竞争对手，希望能够收购金固，以此来消灭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对方出价1亿美元，这个价格在当时很诱人，也确实心动过。”孙锋峰说。但出于理性判断，他觉得这个价格还是太低。最终，双方在价格上没有谈拢。
到2010年，孙锋峰成功把公司推动上市。当年，金固股份的营业收入达到了约10亿元，60%的产品出口到美国。
让他没想到的是，金固股份上市的第二年，就遭遇美国发起的反倾销、反补贴调查。历史上，很少有中资企业能够在由美国发起的“双反”调查中胜诉。这也意味着，对60%出口依赖美国市场的金固股份，或许是灭顶之灾。
虽然金固股份全力配合美国调查，但也被美国商务部裁定税率最高的公司。摆在面前的唯一生机，就是打赢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TC）的官司。
在美国，商务部裁定税率，ITC裁定是否对美国产业构成损害。若构成，则维持商务部裁定的税率；若不构成，则一切推翻。
为了应对这场官司，孙锋峰拒绝了别人介绍的中国律师，而是出巨资在美国当地请了知名律师。结果证明，他的花费值得，因为金固股份最终赢得了这场诉讼案。
“要不然，这对企业的打击就大了。”孙锋峰说。不过，“双反”调查前后历时一年多，金固股份的业务多少受到了影响。
劫后余生后，孙锋峰开始反思。让金固股份陷入如此困境的根本原因其实很明显，那就是业务结构太单一，而钢制轮毂行业又容易遭到贸易保护。
解决这个困局的办法就是多元化发展，多条腿走路，降低对主营业务汽车零部件业务的依赖度。金固股份2016年年报显示，汽车零部件制造营收比重已降低至50.06%，比上一年下降18.96%。
除了汽车零部件制造外，金固股份还在汽车金融业务、汽车后市场等业务上进行布局。其中，汽车后市场业务的营收占比已达到39.48%，同比增加141.74%。而在三年前，这块业务的占比还几乎为零。
事实上，当孙锋峰在思考公司业务多元的时候，汽车后市场业务早已进入了他的视野中。早在加拿大留学期间，他就经常去加拿大和美国的汽车后市场公司门店考察。
由于家族企业本就是一家制造汽车零部件的公司，因而孙锋峰对车后服务市场其实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些公司内卖的产品；不熟悉的是它们是怎么运营的？于是，在逛的时候，他会刻意地关注类似于如何采购、怎么调配等问题，积累了对车后市场的初步认识。
从2013年开始，中国的汽车后市场开始爆发。易观的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的车后市场规模达到了5580亿元。也正是在这一年，孙锋峰决定筹划布局进入车后市场。
在他之前，很多初创公司就已经杀入了这个市场。最知名的便是途虎养车，于2011年11月正式上线。3个月后，途虎养车便获得了原子创投的数百万元天使投资，如今估值已超过50亿元。
与途虎养车不同，孙锋峰进入车后市场的资金投入来自于上市平台，因此，他必须谨慎。2013年，他一直在做市场调研。次年，才开始小规模的进行尝试。
对车后市场，孙锋峰有过仔细的研究，并对比了美国的情况。美国的汽车后市场如今的“四大”竞争格局形成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这“四大”分别是Autozone、Advance Auto Parts、Genuine Parts、O`Reilly Auto，且均为上市公司。截至5月19日，它们的股价分别为673.65美元、151.47美元、92.12美元、251.36美元，总市值分别为191.4亿美元、109.63亿美元、136.69亿美元、230.35亿美元。
“这‘四大’每家的店都在5000家以上，而反观国内，当年能有200家店的都凤毛麟角，整个行业极为分散。”孙锋峰说。
在他看来，市场分散的原因是，大量车后服务都集中在4S店。但随着车龄超过5年的量越来越大之后，车后服务将会很快转移到第三方服务机构。据他预计，再过5年，中国的车后市场规模将达到2万亿元。
市场规模足够大，市场极度分散没有行业巨头，这几乎是所有杀入车后市场的从业者，及所有投资者的共识，它们都期望着能够在这个万亿蛋糕上啃上一口。
孙锋峰善于思考，语速很快，逻辑思维能力强。与很多初创公司快速杀入不一样，他显然更喜欢谋定而后动。这两年，他一直在想办法弄清楚金固进入车后市场可能面临困难的种种场景。
2014年，金固股份成立全资子公司特维轮，作为其杀入汽车后市场的桥头堡，开始小规模地进行尝试。但前期，特维轮的收入更多来自天猫旗舰店，这也曾被外界诟病传统制造企业缺乏互联网思维。
大举杀入
孙锋峰决定大举杀入是在2015年初。
当时的汽车后市场正在上演“最后的疯狂”。从2014年到2015年，进入汽车后市场的创业公司将近150家。但从2015年9月以来，已有包括赶集易洗车、e洗车、小雨洗车、嘀嗒洗车在内的一大批上门洗车平台关门。
特维轮的优势明显，背靠金固股份，有资金、有资源；但劣势同样明显，缺乏实现“互联网+”所需的人才及机制。这也是大多数传统制造企业共通的痛点。
孙锋峰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
要想在车后市场大规模扩张，搭建起一个互联网化的团队十分重要。摆在孙锋峰面前最急迫的莫过于找到一位懂得O2O运营的CEO。2014年底，他找到了郑超。
郑超被认为是圈内最潮CEO
郑超于2015年1月加入“特维轮网络”出任CEO。在这之前，他曾担任拉手网华东区总经理和窝窝团副总裁，具备了多年O2O行业的探索经验。
孙锋峰对郑超的评价是：年轻，O2O经验丰富，曾参加过“百团大战”，是真正“打过仗”，有实战经验。
5月18日上午，在“汽车超人”杭州总部，孙锋峰和郑超同时出现在一个名叫“氪星”的会议室内。前者1981年生人，后者1987年生人。
但从外表看来，两位风格完全不同。孙锋峰成熟稳重，上身穿着白格子衬衫，下身穿浅褐色正裤，一副典型的“老板”装扮；郑超则相反，衣着时髦，上身黑白间条衫，下着破洞牛仔裤，两耳挂着黑色口罩。一位汽车超人的员工说，郑超被认为是圈内最潮CEO。
郑超来了之后，开始与孙锋峰一起搭建团队，全面改造特维轮。第一个被“改造”的是“特维轮”这个名字。在郑超看来，这个名字在移动互联网下缺乏辨识度。
为此，公司内部对此进行了一次头脑风暴，团队成员提出了很多互联网化的名字，后来主要集中在“汽车超人”和“葫芦养车”两个名字上。后经投票，最终确定启用“汽车超人”作为APP名。
同样被改造的还有“汽车超人”总部的办公区，要让它变得更“潮”。在汽车超人的办公室内，不同会议室都被冠以“金星、木星、水星、氪星”等星球的名字。其中，最大的会议室便是“氪星”——是因为氪星是超人的故乡。
汽车超人一位员工说，当时针对怎么命名这些会议室内部进行过一次大讨论，有很多方案，但最终大家投票决定用星球来命名。当然，这或许也与孙锋峰有关，因为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最大的爱好是天文学。
在汽车超人的销售和技术部门，则是另一幅景象。这里没有天文学的元素，而更加充满互联网的气息。办公区内到处挂着“不怕忙成狗，就怕没对手”、“不卖光，就脱光”等标语。这是大多数O2O企业最为常见的鼓舞士气的方式。
郑超来了之后，“汽车超人”第一个版本APP很快于2015年4月22日上线。与此同时，“汽车超人”逐渐开始加大对IT技术人员和销售团队的招募。
到当年9月份，“汽车超人”的团队规模突破1000人。其中，绝大多数集中在IT技术人员和销售队伍。
一个月后，汽车超人服务范围覆盖300多个城市，线下合作门店超2万家。到了“双12”，汽车超人仅在天猫这一平台的交易额就突破4000万元。
“这就是移动互联网叠加的结果，它带来的好处就是在短时间里加速。”孙锋峰一边感慨，一边瞧着桌子。
迟到的定增
除了挖来郑超，孙锋峰还在2014年挖来了同族中人孙群慧，后者现任金固股份负责战略和投资的副总裁。
孙群慧比孙锋峰大两岁，系富阳当地的理科状元，本科就读于清华大学。在来金固股份之前，他曾在一家外资公司就职。
孙群慧说，加入金固源自于一场球赛。在这之前，二人实际上并不认识。球场上，他司职后腰，孙锋峰为前锋，后者在前面冲锋陷阵，前者则负责输送炮弹。
加入金固股份之后，孙群慧同样担任了输送炮弹的角色。他不仅负责公司的战略，也替孙锋峰本人考察一些个人投资机会，SpaceX就是他操盘的结果。
除了SpaceX，孙锋峰还投资了另一家美国前沿科技公司Hyperloop One，这是一家超级高铁公司，成立于2016年5月12日，并宣布获得8000万美元融资。
“超级高铁”的概念最早由伊隆·马斯克提出，Hyperloop One曾在拉斯维加斯北部的沙漠中利用测试轨道测试了超级高铁的推进系统，据称最快速度有望达到每小时1200公里。
除了帮孙锋峰寻找一些好的个人投资机会，孙群慧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金固股份的27亿定增方案。
当APP上线大举杀入汽车后市场之后，金固股份一直扮演着背后的“金主”。孙锋峰称，在定增方案被批准之前，上市公司为“汽车超人”投入了数亿元资金。
金固股份的定增方案是在2015年6月18日推出的，拟募集资金总额不超过27亿元。但让孙锋峰意外的是，由于监管部门定增政策的调整和市场的变化，定增并不顺利，方案曾几易其稿。
2016年2月3日，定增方案再次调整，在募资总额不变的情况下，将发行股票底价由20.01元/股下调为16.38元/股。
定增方案迟迟未批的原因或许与汽车后市场开始进入“寒冬”有关。除了上文所说的大量上门洗车平台倒闭外，去年4月，曾经处于行业领先地位的博湃养车宣布破产，更是折射出该行业的“不理性”。
为了等待定增方案获批，孙锋峰在2016年初婉拒了来自国内一线VC/PE抛出的橄榄枝。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定增方案获批的时间的确有点长。
由于车后市场前期投入大，且短期内无法实现盈利，在不少股东看来，“汽车超人”项目实际上是在用上市公司的资金在“补贴”。
显然，在汽车后市场的布局也拖累了金固股份的业绩。自2015年四季度至2016年三季度，金固股份已经连续4个季度亏损。
为此，孙锋峰背负了巨大压力。他透露，若定增方案再不批准，可能会考虑从一级市场融资。所幸，2016年8月3日，金固股份定增27亿元的方案终于获得证监会的审核通过。
今年4月，金固股份公布了定向增发计划，新股已于4月25日在深交所上市，所募集资金将全部投入汽车后市场平台建设项目。
孙锋峰称，这些资金将用来打造“线上商城平台+线下门店服务+供应链”的运营模式。“主要以改进供应链和完善门店布局为主。”孙锋峰说。
“护城河”
在孙锋峰敬佩的企业家中，马斯克是一个，另外一个则是浙江老乡、“校长”马云。2016年初，马云等人创办的湖畔大学第二期39名学员名单公布，孙锋峰以汽车超人董事长的身份最终入选。
说起入选湖畔大学的经历，孙锋峰侃侃而谈。他从3000个合格报名者中突围进入70多人的最终面试名单中，并最终通过严格的面试，成为第二期学员。
他的同学名单中，也多了霍英东集团副总裁霍启文、58同城总裁兼CEO姚劲波、科大讯飞联合创始人胡郁等38人。
在孙锋峰看来，湖畔大学教会他的是如何建立一种思维方式，而不在于学到了多少书本知识。得益于此，他更加能够理解巴菲特所说的一句话——“谁能找到拥有宽阔‘护城河’的企业，谁就能获得股市长久高收益”。
在他的规划中，供应链和门店，是除“线上”外的另外两条腿。线上导流，线下门店，再加上仓储物流等供应链，它们构筑了“汽车超人”的护城河。
郑超加入之后，“汽车超人”的线上大大加强。2016年5月，汽车超人的累计用户就超过了1000万，并且入驻了诸如支付宝车主服务平台、美团等平台接入服务入口。
在强化线上这条腿的同时，孙锋峰很早就开始重视仓储物流等供应链体系的建立。一位业内人士认为，作为汽车零部件制造商，金固股份在仓储物流上具有天然优势。
事实上，一方面，汽车超人在全国着力建仓库，另一方面督促IT技术团队自主研发仓储物流体系。
据郑超介绍，目前，汽车超人在全国已经建立了7大中心仓，数百个微型仓，形成了“7+N”的多点式仓储物流体系，仓储面积达到10万方。
更让孙锋峰感到自豪的是，汽车超人花了两年时间，自主研发出了自由仓储物流系统，使得仓库中大到轮胎，小到螺丝，都有唯一的条形码。这个系统将线上、线下打通，大大提高了效率。
“这个估计才是我们最核心的竞争力。”孙锋峰说，“用自己的系统的好处是，仓管员一看到订单，就知道货放在哪里了，而不需要在不同系统中进行切换，我们的仓库发货差错率是万分之几，而行业的平均水平是百分之几。”
一位对汽车超人感兴趣的机构投资者称，汽车超人的优势或许就在于它的线上平台、线下门店、供应链这三方面发展很均衡。
“互联网化的公司线上很强，但线下门店和仓储物流等供应链体系的建立则是短板。而车后市场后期的竞争力恰恰在后二者。”上述投资者说。
尽管被不少机构投资者褒奖，但孙锋峰对线下的状况并不满足。目前，汽车超人在全国的合作门店超过了2万家。
汽车超人的下一步是对线下门店的升级，将加大加盟和自营的力度。孙锋峰说，定增资金的很大一部分，就主要用于对线下的改造升级。
对于加盟，汽车超人刚刚做出尝试。位于杭州的第一家加盟店已于5月13日的这个周末正式开业。让孙锋峰和郑超没想到的是，这家加盟店3天的流水就达到了6.5万元。
“这相当于一家线下传统汽修门店一个月的收入，客户很多都来自于线上。”该加盟店的一名负责人说。
未来，孙锋峰计划打造一个“社区店、旗舰店”的层级门店体系，将会在华东率先试点，成熟后再向全国推广。
“如果你问我汽车超人的‘护城河’是什么，我想应该是‘三条腿’都要很强，并且要齐头并进。”孙锋峰说。
根据易观的预测，到2018年，国内的汽车后市场规模将达到1.11万亿。面对这个万亿市场，孙锋峰期望能够啃上一大口。
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任何行业的从业者再也不可能像美国“四大”那样相安无事。相反，赢者通吃、一家独大的趋势变得更为明显。
（严凯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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