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管理：企业风险管理的出路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显然还是要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共同出发，最终求得殊途同归之势，才可能真正形成这样的局面，用我们自己的理论指导我们的实践。下面从两个方面来分别阐述。

理论研究首先是一个方向问题，经过三十多年的实践，企业界基本达成共识，任何的管理理论和实践如果中国的本土文化和传统文化，就会成为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因为我们的管理活动首先是面对的一群中国人，一群每个细胞都浸透了本土文化和传统文化影响的中国人。而管理无非就是解决人与人之间在企业生产、经营活动过程中的关系问题，人与人之间的基本的关系模式因为数千年的惯性，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完全为现代管理思想和理论左右。而且西方的管理理论和实践，只是顺应了他们的文化背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模式，本身也有其局限性。所以西方的管理理论和实践，我们可以借鉴和学习，但无法拿来就用。在此有几个问题需要澄清：

中西文化从本质上讲无优劣之分，中国的传统文化来自先天之养，西方文化来自于后天之积，各有千秋。所谓先天之养，中国传统文化集史前文明之大成，是对人类亿万年的进化过程中生存经验和智慧的结晶。她纯粹是自然的，也是最合理的，当然也有很多内容尚无法为现代科学所验证。正如喜马拉雅山一样，纯粹是自然之作，无需科学验证也一样自然而合理的存在。所谓后天之积，西方的文化完全是后天实践经验和智慧的积累，在错误中不断校正的结果，正如外科手术是理发匠割脉放血发展而来一样。西方文化是对立在对局部世界的无止境的认知的基础上产生的。中国传统文化成就了古代中国的强大，西方文化成就了近代西方的强大，所以不能以一时的强弱、大小来评判一个文化的优劣。

自“五四运动”后开启了反传统的先例，以打倒“孔家店”为标志的新文化运动，在与传统文化彻底决裂中把中国近代及现代的文化带入一个死胡同甚至是邪路。至今，也处于亦步亦趋的回归之中。显然，不回归已经是无路可走了。与传统文化的彻底决裂，只是某些激进知识精英的一厢情愿，即便像文革那样斩草除根式的扫荡，也不可能撼动传统文化的根基。因为传统文化数千年的传承，已经深入人心至“百姓日用而不知”的程度，传统文化与数千年的历史及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以及每一个人生命都融为一体。人们可以接受外来的新文化、新思想，甚至能做到倒背如流，但一遇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利益和冲突，立即就会回到传统中去，在传统中寻找解决关系和冲突的方法和依据。企业管理实践也不例外。

所以，针对中国企业管理及风险管理的研究，必须回到传统中去，从传统出发向现代迈进。这就是中国企业管理研究的基本方向。

从传统文化出发，必须搞清楚传统文化的起点在哪里。近年来因国学热兴起，有一种说法就是回归儒家传统。从本人研究西方管理到回归传统文化心路历程以及对传统文化的认识来看，仅仅回归儒家是不够的，毕竟对中国传统文化来说她还不够老。儒家文化充其量只是春秋百家文化中的一枝独秀，而不是非中国传统文化的源头。中国传统文化的源头在伏羲氏的一画开天，而一画开天的思想基础就是天人合一。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易经八卦都是对天人合一思想的解读和表达。所以，研究传统文化至少应该从《易经》开始，而不是《论语》和《道德经》。

传统文化之所以具有非凡生命力在于其丰富的内涵，在于其源于天地、生命和自然的穷理尽性。不仅如此，传统文化除了丰富的整体论和本体论的哲学内涵，同时还是一种非常实用的文化，是一种可以计算的文化。可以根据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计算出当下的可为与不可为，这就是孔子为什么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面对企业管理和风险管理，我们研究传统文化到底有何用。从笔者学习传统文化和运用传统文化的心得来看，至今没有一种管理理论能超越阴阳、五行理论对生命周期阐释和解读，简单地运用该理论就能计算出企业在那个发展阶段可能出现的问题和风险，企业的组织结构及核心团队的培养与企业发展阶段是否匹配、风险何在等。能像中医一样，迅速地找到病灶以及内部关系不协调、不相配的病根之所在。在实践中，传统文化能帮助企业迅速找到病症和病因，而西方的管理理论和技术能迅速地解决问题。中西合璧，确实对企业的管理尤其是对企业的风险管理特别有用（相关的研究成果见笔者的《企业的生命周期的成长规律》、《企业家的生命周期和成长规律》、《企业核心团队的生命周期和成长规律》、《企业执行团队的生命周期和成长规律》）。

当然，这目前仅仅是笔者的一家之言，在此也只是抛砖引玉，希望更多人来研究和实践传统文化在现代的运用。

从西方学回归国学，似乎是一种必然。关于传统文化的现代解读与运用，还是企业界首先开始觉醒。企业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无论对内对外关系的处理过程中，首先适用的还是传承了数千年的人与人之间的法则与模式。虽然几经近代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反传统运动，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关系行为准则，早已经根深蒂固，根本无法动摇。所以，企业界在西方的管理理论与模式等在中国严重的水土不服后，重新又回到国学中寻找解决中国人问题的答案。所以说，这是一种必然。

当然，回归国学并不是去享受一下思想桑拿，或像听音乐会一样欣赏一下国学盛宴就能完事。关键是如何在企业管理实践中得以运用，因而首先必须完成传统文化的现代解读。这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作，并非一人或一代人能完成。但企业界与管理传播界已经开始探索和实践，在此举几个例子。

如关于忠孝文化的现代解读与理解，有些企业把创业元老及对公司有杰出贡献的人塑成像，并放在公司专门设置场所或显著的位置，每逢重大节日或活动，全体员工对着塑像进行鞠躬表达谢意和敬意。如此，把忠孝文化与对公司前辈和有贡献人的敬重和感恩结合起来。

再如对中秋节、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公司代表员工员工的父母送一份贺信和贺礼，同时企业通过精心设计和编排组织员工参与类似于宗教仪式的活动，表达对父母孝敬和感恩。通过这样的活动，让每一位的员工心灵得到洗礼，同时也让员工的父母获得幸福感，并由此而增强企业的凝聚力。

相信无论对于传统的忠孝博爱大同，还是仁义礼智信，都可以进行的现代解读和演绎，这不仅仅是企业的需要，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需要。

关于风险管理有太多的理论和实践，也有很多的人有研究和探索，但要完整地表述，从自己亲身的经历出发，也许将更加深刻。

关于与风险管理缘起，因为1994年我在法院的经济审判庭工作，在清理企业“三角债”的时候，主动为企业服务，有机会全面接触企业的所有的业务资料和财务资料。在清理的过程中，发现很多企业的不良债权都是因为自身管理的原因造成的，甚至有一张白条就成为了公司应收款的财务凭据，合同管理更是漏洞百出。当时就萌动这样的心念，假如企业能做好合同和业务流程的管理，很多债权债务的纠纷都是可以避免的。

1997年我调到银行从事法务工作，看着以亿为计算单位的银行不良资产，我曾形象地比喻：当年银行放贷的时候，是把钱一麻袋一麻袋地往外扔，而且扔得是那样的潇洒和痛快，似乎把钱放出去就是目的。而我到银行工作的时间，正好是银根收紧以后的规范和整顿时期，并参与了银行不良资产的剥离。天天在为银行“收尸”，加之银行对风险管理逐步规范，对风险管理有了更加具体和清晰的概念。

真正是把风险管理当作职业的一部分，应该是在从事律师职业后，确切地讲是2002年来深圳做律师以后。刚刚来深圳大量接触的就是华强北的从事电子产品和配件的小商户以及大量加工贸易，这些业务共同的特点是，就是短平快且法律手续完善，一个电话、一个传真就是交易全部的法律文件。在帮助企业和商户设计简单的合同格式和完善手续的过程中，逐步清晰并修正了合同风险管理的理念。即合同就是一个过程，从签约开始中的每一个环节的失误和不足都可以在下一环节进行弥补。于是一种适合中小企业合同风险管理的理念和模型逐步清晰化，并在与企业成长过程中与客户分类结合起来进行系统化的管理，最终上升到信用的高度，对合同、客户、信用、现金流进行全面管理。

就这样从电子商户到加工企业、贸易、投资、工艺美术、装修装饰、建筑工程等行业一个个地过，几乎每年都会选择一个行业进行深入的考察和研究，在行业的江湖门道、潜规则、活规则通读现实的风险等一一进行考证。终于对民营企业和中小企业的经营现状和面临的风险有了具体的认识。

与此同时，也会不断面临公司股权结构、治理结构以及劳资关系等问题和纠纷，并在实证的基础上逐步进行系统化的总结和提升。

从实证的角度全面地认识和了解中国企业经营管理现状和面临的风险，是企业风险管理业务专业化最重要的一步，毕竟我们定位于为中国的企业服务，而且为当下的中国企业服务。

对从事风险管理研究和实践的人来说，2003年是一个不错的年份，因“非典事件”引起了全社会对危机管理和风险管理的重视。同时，也给我的研究和探索注入了很大的动力。

但是，随着认识的深入，困惑也在不断地增加。这样到了2005年，问题得到明晰。即无论是风险管理还是法律风险管理都仅仅是企业经营管理的一部分，如果不懂得企业的经营管理如何能把自己的工作成果镶嵌企业的经营管理系统中。于是就开始恶补企业经营管理的课，全面认识一百多年来西方的管理理论和管理实践。同时搜集了不下一百个国际、国内的知名企业家的传记和故事，并在认真看后写下自己的心得和总结。

但是，随着涉猎的范围扩大和高度的提升，人很快就进入升空过程中的迷雾状态。西方管理理论的丛林化带来的困惑，对企业管理实践的不着边际迷茫，使自己陷入了全盘否定自己及自己所有的想法的泥潭之中。管理律师依然是个充满概念的名词，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知道，似乎一下子全崩溃了。

迷惑和困顿中，本能地想起来去读书。2007年初，邮箱中的一封垃圾邮件把我带到了北京大学的软实力研修班。从此，每月一次北京之行，加上返程的游山玩水。就这样借助山水人文和历史，在遥远的历史中、在文化山顶上、思想的山峰上，我们曾经的疑问和困惑都不过是蒙人有烟雾。因为我们没有能力穿透它，才被他困住了。

　就此，在大雄宝殿中读懂了核心的决策团队的密码，在四大佛教名山中读懂了五行，自然就明了执行团队的密码。至此，终于明白，一切现实中的问题都是历史的问题，也是文化的问题。从文化的高度审视一切，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不过是文化手掌心中的一滴孙悟空的猴尿。

2008年初的某一天，闲暇之余习惯上在看光盘。这天正好在看曲黎敏的《黄帝内经》，当她介绍完中国阴阳、五行古方位图后，我茅塞顿开，突然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在历经困惑和迷茫后，一把能解开风险管理困惑和瓶颈的钥匙终于找到了。如此，从术出发，经历寻器，求法和问道，终于走完了风险管理的问顶之路。《黄帝内经》给了我临门一脚。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多年的积累和思考归于阴阳五行的理论下进行系统性的梳理和系统化再造，由于将组织的生命与人体的生命工程结合，从企业成长的生命周期中解密企业的风险及风险管理，管理养生学自然应运而生。但是，由于阴阳五行理论和思想大多来自传统的文言文，面临最大的困惑是通俗化的表达。这让我先出书、再推广的计划受阻，只得先推广，先实践、先讲课，在通俗化的基础上再行出书。

由于受律师职业和专业的制约，在面对市场的过程中，最终还是选择了“法律风险管理”的表达和“管理养生学”的分别表达。法律风险管理主要针对企业风险管理的实践和实务，更多的是在法、器、术的层面；而管理养生学则更多地是讲道、传道和布道。如此，把高度和广度及深度有机结合起来，可以面向市场和客户有更多的选择和表达，出书、讲课、顾问服务都是我们现实的服务和产品。

回想这十多年走过的路，经历的困苦和艰辛，基出发点只有一个：不做诉讼、不打官司。我做过十二年的法官，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国度里，其实诉讼就是最大的风险，也是最后的风险。无论是人百姓之间，还是企业之间，还是政治之中，能避免诉讼就能避免许多的风险，包括刑事法律风险（牢狱之灾）。

回顾这十多年最大的感言就是：思想力可以创造一切。作为曾经的法官，十多年的积累和经营[，有着丰富的随手就可用的资源。打个电话、喝场小酒就以把案件搞掂，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但是，我不愿意，并且要用自己的经历来证明自己。这十余年，我不借助任何的权势、财势和学势，只身一个人完全凭自己的思想力，创造出了百分之百属于自己的成就和成果。

该证明的都证明了，余下的就是经营了。好好经营自己和自己的一切包括尚存的生命，期望在有生之年能以自己践行再次创造出生命的辉煌，为这个世界再贡献一点光和热，为中国的民营企业送去他们需要的光明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