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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震撼动画圈的鬼才导演,他的癫狂背后是科幻片的终极疑问

动画学术趴  · 公众号  ·  · 2024-08-14 22:35

正文

作者 / susnsetix
编辑 / 彼方

“为什么我们总热衷于时空穿越?”


一个常常困扰着艺术评论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去衡量一位艺术家或一种艺术风格的影响力?

2009年,现象级短片 《李献计历险记》 横空出世,引爆互联网,在经历了近10年的沉寂与等待之后,导演 李阳 携长片 《从21世纪安全撤离》 重新回归大众视野。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癫狂又自由、中二又浪漫的视听想象,塑造了一种全新的观影体验,让许多观众直呼其为“赛博菌子”。

某电影评分网站上对《从21世纪安全撤离》的评价

李献计历险记 《坏未来》 再到 《从21世纪安全撤离》 李阳 的作品之间有着很强的关联性,在影片天马行空的表象之下,它们都有着一个十分简单却恒定的主题。

有人会将其总结为“爱情”,有人会将其总结为“男人至死是少年”,但笔者认为使得这些作品可以触动更多观众的原因在于,其总是在讲述一个人与时间的故事。

除了各种和时空穿越相关的设定之外,作品中无可规避的失败与绝望,本质上来源于对金黄色旧时光的渴望回归又无法回归, 正是在个体与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但又注定失败之下,我们与故事产生了更为深刻的链接 而这一点亦是许多时空穿越作品的魅力所在。


作为一个并不新颖的概念,已经有太多的作品涉及到了这一议题。本文尝试从李阳的作品出发,再到许多知名的时空穿越作品,来聊一聊为什么人们如此热衷于时空穿越。

在这些谱系广泛的时间穿越作品之间有何种 共性 差异 ?回望过去,眺望未来,我们又如何通过时空穿越找到回应当下的道路?


01

从科幻经典到大众流行


提起时空穿越,我们脑海中也许会闪过许许多多的作品,从好莱坞经典 《回到未来》 《源代码》《复仇者联盟4》,到令人无比感慨的 《穿越时空的少女》 《命运石之门》 《Re0》,再到近些年大热的《想见你》《开端》《你好,李焕英》和抖音短剧中一遍又一遍的“我重生了.....”。

无论是最为深刻的哲学探讨还是最为通俗的大众流行,虽然在物理上我们暂时无法做到真正的穿越时空,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在故事中对其展开一次又一次的幻想。 在这些故事中,主人公们往往通过某种方式前往未来或是回到过去,由此展开一系列的故事和冒险。

好莱坞经典时空穿越作品《回到未来》系列

这一概念并不新鲜,早在古代人们就有借助休眠或者梦境穿越时空的幻想,但是作为一种被凸显的主题在文艺作品中大规模地出现,则是近代才有的事。

1895年 赫伯特·乔治·威尔斯 创作了科幻小说 《时间机器》 ,在其中虚构出一种名为“时间机器”的装置,第一次为时空穿越提供了一个颇具科学性的解释。

1905年爱因斯坦提出了相对论,一种可以压缩和延伸的时间观念被发现,极大地促进了人们对于穿越时间甚至掌控时间的想象,自此时空穿越成为科幻小说中经久不衰的题材。

科幻巨匠阿西莫夫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永恒的终结》正是关于时间旅行的。

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随着一系列经典作品的问世,以及量子理论、平行宇宙等科学理论的普及,时空穿越已经逐渐成为科幻电影的热点话题。

可以说“时空穿越”作为一种固定的题材被发现和发扬离不开其与科幻天然的亲缘性,科学的大步发展为这种古已有之的“降服时间的渴望”提供了十足的可能性。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时空穿越是科幻的附属品,随着该设定的泛滥, 其早已被赋予了更加大众文化的取向, 可以在任何一种类型中出现 比如因为一副画像而穿越的《宫》,或是因为一首歌而穿越的《想见你》,又或是因为死亡而不断回溯的《夏日重现》,甚至还有没有任何理由的“想穿就穿”......


在《四叠半神话大系》中,当每一集的结尾主角说出自己后悔了,时间就会回到大一刚入学主角还未做出选择的时刻。

魔法、超能力、千奇百怪的触发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甚至打个喷嚏都可以造成时空穿越,其中玄机全凭创作者们的心意。

不过无论是依托于扎实的科学理论,重视穿越机制的 “硬穿越” ,还是由创作者来充当上帝进行设定的 “软穿越” ,两者本质上都共享着一套近似的叙事模式与情感体验。

而另一方面,对于绝大多数观众来说,精密严谨的穿越机制固然可以提供一种逻辑上的烧脑快感,但是 更为重要的还是人们在时空穿越之后要做什么、能做什么、面对着什么,以及这些情节的缠绕与发生又是如何与我们个体的生命经验形成共振。


02

作为奇观的时间


时空穿越题材最表层的吸引力在于其提供了一个可以合法制造惊异、制造奇观的时空 ,并且很多时候穿越机制本身亦构成了一种奇观。这一点在 李阳 的三部作品中都有十分鲜明的体现。

《李献计历险记》 中, 李阳 虚构了一款可以穿越时空的游戏,主角李献计想要通过游戏回到和女友王倩还未分手的时候,但当他倾其所有终于通关,却发现游戏只能将他带回过去的任意一个时间点,并不能指定,因此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打通游戏,以求回到和女友初遇的那一天。


而在 《坏未来》 中,“我”作为一颗陨石降生在地球上,通过一个旋钮链接两幅身体。当旋钮扭向“坏”,“我”的意识就会到坏蛋赵寇的身体中,扭向“好”,“我”就会变成好人孙白,和女同学郑晓燕谈着无忧无虑的恋爱。

坏人下地狱,好人上天堂——“我”希望将来自己可以作为孙白死去,这样就可以一起和郑晓燕去往极乐,永远的在一起。但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我”却只能作为赵寇存活,在亿万年的光阴中无数次忏悔自己错过了每一个避免悲剧的蛛丝马迹,并期盼奇迹可以降临。


《从21世纪安全撤离中》 ,来自1999年K星的三位少年,意外获得了打个喷嚏就可以穿越到2019年的能力,当他们探析了未来的模样,想要回到99年做出改变之时,却发现命运似乎自有其规定。


除此以外,“差时症”“心照相交”“调快一分钟的表”等设计都为角色们制造了一个隔绝于现实的时空,人们得以在其中存储所有的美好。


差时症 :一种虚构的病症,患有这种病的人对时间的感知异于常人,一秒钟的时间在他们的感知中可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半年的光景也可能像一秒钟那么短暂。

心照相交 :当恋人间心意相通的时刻,两人就好像会来到另外一个时空

调快一分钟的表 :如果我们把彼此的表都调快一分钟,我们就会在一样的时间里


在有关时空穿越的作品中,故事总是从一个关于穿越时空的高概念开始, 这些设定本身带来的趣味性,亦构成了时空穿越题材最基本的奇观。


另一方面,电影(或者说活动影像)自诞生之日起就与时间问题缠绵不休,许多理论家都曾直言 电影首先是一门时间的艺术 ,在电影中利用剪辑我们可以自由操控着时空。

比如在 《李献计历险记》 中突然插入的“快速获得50万的宝贵经验”;

在《李献计历险记》中,李献计需要花费50万来购买兴奋剂以打通游戏,但在他已经获得钱购买了兴奋剂之后,影片又 突然插入了他是如何获得这50万的。

《坏未来》 中路人甲在打斗过程中离奇看见已经逝去的奶奶并与之对话;


又或是 《从21世纪安全撤离》 中乱入的“共享单车宣传片”和《心理大讲堂》。

并且更进一步的是影片插入的这些游离于主线之外的时空片段,并不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插叙,因为片段与片段之间的组接不是“基于对记忆的模仿或其他心理的描述”,而是在制造一种惊奇与震惊,使得影片呈现出一种离散的时间性。

整个时空像是被打碎为一个又一个的点, 影片的播放虽然在物理层面不可避免地以线性的方式推进,但是观众对于时间的感知却是非连续的 ,始终处于一种“惊奇的断裂”之中。

当然利用剪辑制造出的时空穿越并非是时空穿越题材所独有,但是藉由这一形式我们可以发现的是一种近似的快乐,即无论是依赖剪辑也好或者依赖设定也罢, 时空穿越的乐趣之一正在于其提供了一种有别于我们日常生活中所感知到的线性且连续的时空的差异化体验。

因此时 间奇观是时空穿越题材的第一重魅力



03

可能性与时间悖论


从四时轮转、日月更替,到生命的一旦出生就注定走向死亡;过去的“我”塑造着、决定着现在的“我”;一颗苹果被咬了一口就不可能重新变成完整的样子......

无论科学家、哲学家们在时间问题上发掘了多少深思,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时间始终是连续的与单向的。

正是基于这种时间从“过去”流经“现在”又流向“未来”的特征与因果律相结合,使得时空穿越在提供一个可被消费的奇观景观之外拥有着一份其所独属的情感魅力—— 也许我们不曾好奇未来是什么样子,也并不愿思考过去是怎么样的光景,但是对于每个人来说,可能都不可避免的感叹或设想过“如果......会怎样......”。

如果能够早点回到家里,是不是就可以吃到心爱的布丁?

在《穿越时空的少女》中,主角真琴意外获得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从而提前回到家中,吃到了原本会被妹妹吃掉的布丁。

如果回到过去,是不是就可以和你再次相遇、相爱?

在《李献计历险记》中,主角李献计想要打通一款可以帮助自己回到过去的游戏,从而回到还未和女友分手的时候。

如果提前预知悲剧的发生,是不是就可以挽救自己的所爱之人?

在《蜘蛛侠:纵横宇宙》中,主角迈尔斯得知了每个蜘蛛侠都会失去至亲的宿命,而自己的爸爸将会在两天后死去。

既然现在由过去塑造,未来又由今天决定,当时空穿越成为可能,我们是否能够悄然行动,在结果发生之前就改变其生发之因,从而让一切变得更好、让遗憾不再成为遗憾?

时空穿越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思想实验场,在这里人们得以一遍又一遍的搬演有关自己、有关世界的无数种“what if......”的可能性。

当然,如果仅仅是为人们赋予了无限度地自由改变命运、改变历史的机会,时空穿越只能成为一种时髦挂件,因其复杂性的丧失而注定无法成为一个真正具有深度的话题,亦无法让一代又一代的创作者和观众们都如此痴迷。

正如有关时空穿越的著名假说所显示的那样,假设一个时空旅行者从未来回到过去,在他自己父亲尚未出生的情况下谋杀了自己的祖父会怎么样?如果祖父死去,则父亲无法出生,时空旅行者自然也不复存在,那么他又如何回到过去谋杀祖父呢?

普遍认为,该问题最先由法国科幻小说作家赫内·巴赫札维勒(René Barjavel)在他1943年的小说《不小心的旅游者》(Le Voyageur Imprudent )中提出。

这一问题向我们展示了时空穿越题材的一个 核心矛盾 亦是 相关作品层出不穷的原初动力 ,即 人们究竟能在何种限度上的修改过去以影响未来?

围绕着这一问题,一般有两种回答,一种是根据 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 ,认为历史无法被改变,或者说正是回到过去的“改变”造成了这样的现在。 未来反而决定了过去,而过去又塑造了未来,由此形成一种因果律上的循环。

另一种解释则是以 平行时空理论 为基础,以这一方式做解的作品多使用 分岔路径叙事 ,即从一个固定的点开始,然后分叉,展现出各种可能性的并置。

电影《无姓之人》的分岔路径图
源自杨鹏鑫《分岔路径叙事电影:形态演变与叙事惯例》

但无论采用哪种理论,使用哪种叙事,时空穿越所带来的 时间悖论 道德难题 ,是横梗在所有创作者和角色前需要思考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所做出的选择、行动、努力和爆发出的无与伦比的情感张力,才是这一题材拥有蓬勃生命力的重要原因。

正如当巴里一遍又一遍的奔跑,却发现如果救下母亲就注定使得整个世界陷入争战;

在《正义联盟:闪点悖论》中,闪电侠回到了过去避免了自己母亲被凶杀的结果,但是却发现这一改动引发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世界深陷战争与毁灭之中,如果想要拯救世界则闪电侠必须放弃拯救自己的母亲。

当冈部消除了时空穿越带来的所有美满,希望回到原有的时间线上,使得真由理存活,却意识到这样注定导致牧濑的死亡;

在《命运石之门》中,主角冈部发现随意向过去发送信息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之后,想要通过穿越时空的方式阻止所有信息的发送,在即将成功之时,他突然意识到第一条信息是关于同伴牧濑被凶杀的警告,因此如果撤销,牧濑则注定走向原本应该走向的死亡。

当“我”不断地重回那一天,希望找到想象中“玫瑰色的校园生活”却无法觅得;

在《四叠半神话大系》中,主角“我”在倒霉之后想也许在大学入学的那天不加入现在加入的社团就好了,但回到过去加入其他社团或做出其他选择之后,又总会发展到这一步——要是入学那天不选择......就好了......

在我们由遗憾出发,藉由时空穿越不断的思考“如果......会怎样......”之时,在获得一种改变与圆满的可能性之后,我们却发现有的时候故事注定所存其不完美,在这一境地之下我们还可以去向何方?

是继续奔跑下去直到找到那个完美的答案,还是或是绝望或是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结局?



故事所面临的时间悖论与道德难题越绝对越无解,观众能够得到的情感体验则越极致。

而从另一维度来看,无论是穿越回过去亦或是穿越向未来,无论是肉身穿越亦或是思维穿越, 所有的时空穿越故事其实本质上都是一个关于“预言”和“预知”的故事。

正如现在的“我”作为一种时间上的已然发生回到过去,自然知晓着一切行为之结果,或是现在的“我”去往未来,自然知晓现在将会流向的方向。

时间之箭,图像源自网络

因此“预言”故事中人物与“预言”之间的背离,在于人对于己身命运的抗争,那么时空穿越中的困窘与疼痛亦是一种对于命运的寻求逃离,或者说所谓 命运的现代版本正表现为时间上的已然发生。

也正因如此, 时空穿越题材的魅力并不仅限于其提供的视觉奇观、知觉奇观以及复杂的叙事所带来的烧脑快感,而更在于其可以触及的关于“我是谁?”,于茫茫宇宙和时间中“我在哪?”以及“我能去向何方?”的叩问。


04

当过去成为永恒的温柔乡


虽然对于时空穿越来说“过去”与“未来”都可以作为抵达的目的地,但是 两者相较而言,寻求回到过去的作品则有着更为突出的发展。

这其中固然有种种现实性的考虑,如相较于“未来”,“过去”是一个经验性的存在,又或者无论是走向过去还是走向未来,本质上我们都是在处理关于“现在”的问题,而作为影响、决定着“现在”的重要因素,在“过去”中寻找答案似乎是更加直接的一件事情。

但是另一方面,在一些关于时空穿越的作品中, “过去”并不仅仅是作为一个事件和行动发生的场所,而是带有鲜明的情感色彩。 在这些作品中过去常常被描绘为一个充满阳光的、金黄色的温柔乡,与之对应的则是现实的冰冷与暗淡,其中许多甚至直接在影调上就为我们昭示了这一差异。

在电影《超时空同居》中,身处2018年的谷小焦和身处1999年的陆鸣,一夜醒来后发现各自的房子融为一体成为了一个时空交汇点,可以沟通2018年和1999年。属于2018年谷小焦的半边房子是灰暗偏冷的,属于1999年陆鸣的半边则是温暖、充满阳光的。

人物在回到过去进行行动的同时,亦深深地参与着这个温存的、充满生气的时代,并且在其中体验到与原有时空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 其中透露出的是对过去的深刻眷恋与怀念。

这一形式演化至极致则是人物回到过去的行动已经不再是为了改变现在,而是回到过去本身。

正如在 《李献计历险记》 中,差时症痊愈后的王倩对李献计说“就算你回到我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在一块很久,因为我的差时症很快就没有了”,而李献计对此的回答是 “我知道,到时候我就把这游戏再穿一次” ;或者是 《从21世纪安全撤离》 中如此悲伤的话语 “我们回去吧,永远活在99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物代表着对于当下世界能动性想象的终极丧失,即现实很糟糕,人物却已经不再寄希望于改变,因此解决之道就是逃离,逃回到一个永远安全永远金色的过去之中。

过去的时空之所以美好也在于此,因为它是一种时间上的已然发生,所以就注定代表着一种确定性,但又因其未来的尚未发生,好像又充盈着无尽的可能。

当人物被困阻于充满不确定性的现在,确定又拥有向任何一个方向延展之可能的过去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不过本质上来说这种对于过去的回归渴望也只能作为一种浪漫的、情感性的、关乎于记忆的怀旧。

中式旧核/梦核:一种新兴的互联网视觉艺术风格,其特质常以怀旧、梦幻的手法呈现,这类作品往往利用旧物件和模糊复古的影像质感,制造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b站上搜索相关作品,许多都有超百万的播放。

正如我们常说“想要回到过去”,而非“要回到过去”,记忆作为过滤器,使得时间不再是物理意义上的线性状态,而呈现为一个个的符号, 通过这些符号我们看向过去,构筑过去,而过去在这些符号中亦被留存为一种永恒而凝滞的存在。

换言之当想象性的怀旧空间变为真实的物理空间,过去就不再是过去而是变为一种“当下”, 当现实入侵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怀旧空间的被毁灭。

就像在 《从21世纪安全撤离中》 中, 当来自1999年的少年们逐渐被2019年的灰暗所吞噬,意识到未来的残忍与绝望之时,属于99年明亮温暖的金黄色影调也开始日益增添阴影。

在《从21世纪安全撤离中》,当诚勇被告知2019年的自己成为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杀手,而自己的父亲变成植物人再也没有醒来时,1999年诚勇所处的空间也一下子因为窗外条幅的垂下而转为阴影之中。

所以怀旧的空间是一个消匿了时间的空间,其不是对真实历史的再度摹写,而是一种服务于当下的建构。 过去以一种符号性的、刺激性的方式进入我们的视野之中,我们对其的理解亦是基于当下的立场与需求。

因此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我们如何处理、如何想象将要抵达的时空,本质上关乎于我们如何理解我们真正所处的世界。

当千昭对真琴说出:”我在未来等你“,其所代表的仍然是一种对当下可能性的期许;而在对于过去时代的召唤与美化之中,实际上代表的是个体在真实世界中的无所适从、无处安放。



虽然不乏有人充满忧虑的指出大众文化中“搭乘着消费主义与大众文化快捷便车”的怀旧流行对于历史而言总是一种包装成解码的再编码,是一种“迫近中的远离”。

但是对于个体而言,这幅怀旧的景观又确实提供了一处可供休憩的空间,一种可以藉由影像与想象就可以抵达的安全。

因此 想要永远回到过去的想法并不可耻,问题的关键是藉由时空穿越,我们何以再度出发,重获应对当下的勇气。


05

假如注定失败,时空穿越是否还拥有意义


无论是在与时间的永恒对抗中寻求改变,还是干脆的回归到一个名为“过去”的温柔乡,对于观众来说它们都只能是一种幻想,而对于故事中的人物来说其终究需要解决的也是关于 当下 的问题。

所以假如一切努力注定是徒劳或是虚妄,时空穿越是否还拥有其意义?

一些作品的回答是 时不我待,把握当下 ,人物通过穿越时空获得的不是结果上的圆满,而是一种成长。

正如 《穿越时空的少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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