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回顾1
森林里的一棵树,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树。
上文回顾2
我本是无畏天地的行者,却被驯服成世故长情的孙悟空
2009年我还在东北拍戏,那会我在剧组当“群头”,组织群众演员们拍戏、领盒饭、住宿等。每天必做的事就是雄赳赳气昂昂领着那帮群众演员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给各路导演和明星大腕下马威,“不要欺负我的人”。
那会紫霞眼里的我大概是一个神经病吧,因为每天除了演戏,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架和发脾气。剧组里的人都看不起群众演员和跟组演员,谁都能欺负他们。我看不惯,没少出头,也没少被当作出头鸟来打。
紫霞是别人带到剧组里来的,她也是东北人,但完全没有东北人的特质。身材姣好,长相微微有些像孙俪,只需要见一次,便会牢牢篆刻在心上。
那是一个古装戏,我穿着士兵的衣服在城墙上走来走去,偶尔偷个懒偷瞄一眼下面,就能看到她站在城墙底下发呆,不爱说话,但很爱笑。
紫霞原名不叫做紫霞,因为我叫悟空,所以我在心里暗暗给她取名叫做紫霞。每每看到紫霞,我都能感知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轮廓。但我不敢表白,更不敢追求她。
我想对她好,于是给她买零食,为了不表现出来,我捎带给全剧组一起买零食。大家都知道我没有钱,不想让我买,但我还是将一大堆一大堆的零食往她们宿舍送。
为了博得她的青睐我也时常做一些蠢事,我时常想着如果剧组可以出点什么幺蛾子就好了,这样子我就能第一个跳出来保护紫霞,像至尊宝那样,成为紫霞的盖世英雄。
幺蛾子没出现,但我和紫霞一天比一天熟悉起来。东北的冬天极寒,饰演宫女们的女群演都被冻得皮开肉绽。我们七尺男儿都扛不住这种冻,经常冷得在原地直哆嗦。
一天晚上紫霞给我送暖宝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不会用。紫霞好像看穿了一切,她细心地拆开包装袋,认真地围着我的脚后跟贴了一圈。暖宝宝很快发热,随着暖宝宝一起发热的,当然还有我的眼眶。
如果说之前对紫霞的喜欢是无意识但有所控制的,到后来也很快演变成不可控以及一发不可收拾。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平安夜和一个圣诞节。
那天我刚和导演吵完架,凌晨有人敲我房门,当时我正揣着剪刀在不到10平米的狭小空间里来回踱步,急躁不安。
紫霞拿着一颗苹果出现在我门口,她兴冲冲的说,“如果在平安夜的零点那一刻就收到苹果的话,你一定会开心一整天的。”她没想到的是,我开心了整整十年。
4.
在学表演之前我在一个培训班学舞蹈,本来我是奔着表演去的,但报名后老师告诉我说,表演班是第一届招生,所以只有我这一个学生,叫我先学其他的。我觉得横竖都是学东西,那就学吧。
于是我开始跳街舞,最荒诞的是,班上都是四五岁大的孩子,年纪最大的人是老师,甚至比我还要小上两岁。跳舞跳着跳着,老师觉得我有表演天赋了,于是推荐我去了一个学校学表演。
那是一个只要花钱就能上学的地方,全校学生都无比的有钱。卧室其中唯一一个异类。上学每天神叨叨的。
我的室友们很有钱,大家不过是来大学玩一下,所以他们习惯夜里玩儿,早上睡觉。我央求他们,他们不听,我气坏了,半夜四五点我把被子放在宿舍中间,用火点着,围着火堆开始跳舞,嘴巴开始念咒语,我的室友被呛到不行了,在被子里闷着头不敢说话。
那会我总觉得自己杀人不犯法,我揣着剪子到处走来走去。所以我早就已经养成了一旦和别人发生矛盾冲突,就揣把剪子在身上的习惯。因为我怕别人打我,但在北京,没人打我。
火烧宿舍的后果是第二天我就换宿舍了。我继续我的异类风格,一个人住8人间,其他七张床放着我捡来的空瓶子。我捡瓶子,将瓶子围着脖子绕一圈,每天背着他们去排练。全校就我一个人去排练,连老师上课都没积极性了,每当有老师想偷懒,我就开始举报她。
学校表演系每个月有各式各样的汇报演出,每次上台我的自我介绍一成不变:“我叫悟空,我不需要朋友,我来了,我交学费了,我就不会请任何一个老师吃饭”。后来老师再也不敢让我上节目了,就怕我乱说话。
毕业开始跟第一个剧组的时候,我就决定,我要死在北京,这片全中国资源最广阔的土地上。我绝对不会回到东北,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一定是背着炸药包回去的。
北京变得越来越时髦,把一个个固步自封的正统人士甩在身后。我开始在北京拍戏,北京拍完去上海拍,去南京拍,又回到北京拍。那时候收工了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我用仅有的积蓄买了一个播放器,每天下戏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电影。我背着那个播放器走了很多地方,每每收工我都会看部电影再睡觉。
未完待续,下周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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