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逆流”叶剑英冲谁拍桌子

作者：杜钧福

来源：作者博客

文革中称为“二月逆流”，文革后称为“二月抗争”的事件，由“大闹京西宾馆”和“大闹怀仁堂”等组成。在“大闹京西宾馆”事件中，为人所称道的逸事，莫过于叶剑英拍桌子，甚至于拍裂了掌骨。有人认真考证拍裂的是左手还是右手。至于是冲着谁拍桌子，大家都说是冲着江青、中央文革。例如，曾涛的《正义的抗争——所谓“二月逆流”的前前后后》就是这样说的。

这就是“宜粗不宜细”这个原则闹的，都凭印象做出判断，想当然。实际情况复杂得多。历史研究必须从微观研究开始，绝对不能“宜粗不宜细”。

这就必须说说“大闹京西宾馆”是怎么回事。

1967年1月19日，在京西宾馆召开军委碰头会。在会上，围绕军队要不要开展“四大”的问题，以徐向前、叶剑英、聂荣臻为一方，以江青、陈伯达、康生、姚文元为另一方，展开辩论。这时，叶群拿出一份发言稿要求发言。她说，萧华反对林副主席，破坏文化大革命，必须批判。然后江青等几人也持讲话稿发言批判萧华。可见是有预谋的。因军委并未讨论过批判萧华的问题，徐向前也不知道江青、叶群她们这样做凭谁的旨意，只好在散会时宣布：今天会议严格保密，不准外传。

但是，散会后，北京军区司令员杨勇还是在军区传达了会议情况。于是一些群众组织就去抄了萧华的家。萧华四处逃避，最后到西山叶剑英家过了夜。徐向前了解了情况，电话里批评了杨勇。另一方面，周恩来听了叶剑英、聂荣臻等关于会议的汇报后，上报毛泽东。毛指示批斗萧华的大会不要开。

次日上午，继续在京西宾馆开军委碰头会。徐向前又当面批评了杨勇。江青则追问萧华哪里去了？这时萧华来了。徐向前问他，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并且气得拍了桌子，把茶杯拍到地上。叶剑英也气愤地说：萧华是我保护起来的。如果有罪，我来承担！他也拍了桌子，把掌骨拍裂了。这就是“大闹京西宾馆”事件。

先说徐向前向谁拍桌子。

徐向前在文革中大概只拍了这一次桌子，发了这一次火，说明他实在是气极了。他生气的对象有三：一是江青、叶群这帮人，搞萧华却不给他交底；二是杨勇，公然不听他的话，泄露机密，惹出了乱子；三是萧华本人不成器，到处躲藏。因为徐向前是全军文革组长，不能不顾江青这个顾问的面子，所以是站在比较中间的立场上的，拍桌子主要是对着萧华的，追问他躲到哪里去了。这当然冒犯了叶剑英。

所以叶剑英拍桌子是明确对着徐向前的。后来高文谦说是“两位老帅对拍桌子”，与会者谁也不敢说话，有人偷偷溜了。

还有一点，可能为所有研究者忽略。两位老帅的对立不仅在萧华问题上。在前一日还有另一事件发生。

1966年底，总后勤部部长邱会作被造反派连续批斗，身心交瘁，被叶剑英接至北京西山休养。1967年1月19日，全军文革组长徐向前打电话给邱，以军委副主席身份命令邱下山参加运动。邱回单位后即被拘禁和连续残酷批斗。因此，在1月20日的会上，叶剑英对徐向前拍桌子，几乎肯定还包括邱会作问题的成份。

当时徐向前的处境颇为尴尬，从这件事就注定他这个全军文革小组组长干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