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事·闲篇丨曲之意

南笙 · 公众号 · · 2017-01-24 20:30

正文

曲之意

【乐】

在家时，总要放一点儿音乐。没音乐的房间那还叫房间吗？

不同时刻听的歌亦有不同。煮粥时，凡心悸动，母性光辉闪烁。这时听点儿应景的民谣，台湾客家歌手陈永淘的《阿淘和孩子一起下课啦》，听得人在厨房浑身是劲，磨刀霍霍，摇头摆尾。煮粥也变成“加了蜜”一样的愉悦之事。

【愉】

清晨起床，放歌洗澡。将音量开到最大，非装酷，也非扰民，淋浴声音太大——听不见。

白日听歌之人最无情，而往往无情的人才是胜者。

这时适听王菲，王家卫电影原声也是佳选。洗完澡，出来对着镜子跳起谜一样的舞步，要比《低俗小说》乌玛·瑟曼在餐厅那一段要诡异，还要比《巴黎最后的探戈》白兰度在酒吧那一段荒唐。

你要闭起眼睛——相信在这一刻，你就是张国荣。

【禅】

写字时，听古琴，或者昆曲。把音量扭小，这时是深夜，窗外人间的喧嚣已经打烊，连风都是安静的，轻轻把旅人的梦撞进来，你的灯闪了闪，未灭先颤。

一三年夏至，日中，骄阳正烈，未有闲事挂心头。

烧水，煮茶，焚香。

听琴，读诗，写字。

读到一句，王摩诘的“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深深悸动，提笔抄下。

一静一动，诗人的禅意深厚悠远，却并无一字意在禅。

此间意与听琴时的感觉相通。耳中清风过，才道是苏琴。

苏琴是苏思棣的琴。他的琴声有一种清风自来的禅意。

【失】

傍晚时饮酒，残阳遮断归途。这时听的是印度民谣，诡异神秘，空灵悠远。

在博卡拉街头，曾因一家餐厅的音乐美而驻足不肯离去。拿出手机录下一段，可惜太吵听不真切。跑到店里去问店小二歌名，小二亦不知，只好从DVD中取出CD，我拍下封面。后来去CD店一家家地问，再也没有找到那首歌。

而今我一想到那首歌就怅然若失，这种怅然比遇上一个美丽的姑娘，却再也不能见她第二次还要难受。

执者失之。

但因为得不到它，所以它美。

【悲】

想哭却哭不出来，恐怕要得内伤，这个时候听个催泪曲，好好发泄一番才会痛快。

有一个心情低落的夜晚，我靠在出租车上听《葬心》。

黄莺莺悠悠地唱，

怎受得住，这头猜，那边怪。

人言汇成愁海，心酸难挨。

我泪流满面。

这是我最爱的中文歌。

一三年五月

（选自南笙《不为遇见只为远方》）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