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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生父45年,黄秋生:没有恨,只有感激

世界音乐  · 公众号  · 音乐  · 2018-03-29 14:08

正文


香港电影演员、歌手黄秋生演了一辈子戏,而他的人生在这几日可以说是得到了一个最戏剧化的篇章。历经近半世纪,他与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团聚。这场景,旁人看了也会不觉泪目。



当黄秋生遇到这两位74岁的哥哥时,他忍不住发出了三声惊叹:“Amazing(神奇)”、“Impossible(不可能)”、“miracle(奇迹)” 。


在2位哥哥面前,黄秋生就像小弟弟一样,眼神中突然有了盼望与依赖感,不再有一种棱角跟狠劲。


没想到,一向敢怒敢言的黄秋生,也有如此柔软、无法言语的时刻。


出演超过150部电影的黄秋生,即使不是你最喜欢的演员,也肯定是这座香港电影里最为人熟悉的面孔之一。



不论在电影或现实中,黄秋生都是给人一种”爆裂硬汉”的印象,还有“火爆王”的称号。



他演的角色也大多都十分边缘或极端:变态、色情狂、警察、黑社会。他也是第一位凭借三级片荣获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人。


寻父之旅登上热搜后,人们突然发现,拿过好几次影帝的黄秋生,人前风光的明星身分背后,是一段凄苦的成长背景。



▶人生如戏




听黄秋生唱的歌,都有种见歌如人的感觉,

他唱的就是自己。

去年,他在Facebook上

发了一张父母抱着他的全家福,开始”千里寻父”。

他其实并不抱太多希望。


  

“ 当时是想,现在这个互联网的世界,这么厉害,是不是摆(照片)上去就能找到?” 黄秋生说,“ 纯粹是好奇。”


“ 只不过随便发一下,也没什么希望了,”

他说,“不可能了,他应该已经死了。”


黄秋生的父亲,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个”渣男”。



他的父亲佩里(Frederick William Perry),曾是皇家空军的飞行员,后来在港英政府担任官员;妈妈黄尊仪是一位女佣。黄秋生父母相识的时候,父亲已有家室。1961年, 黄秋生出世,是世人们眼中的“私生子”。


4岁的时候,父亲就抛弃了他母子俩,回到澳大利亚。之后黄秋生与母亲相依为命,颠沛流离。



黄秋生印象中与父亲最后的联系,是12岁的时候他患病需要做手术,母亲打长途电话到澳洲联系父亲寻求帮忙,父亲却是要求香港付费才接听。


“觉得自己被遗弃”是他成长中长久存在的一种感觉,总是缺乏安全感。


母亲后来为了生活再婚,黄秋生跟继父的关系不好,很疏离,同台吃饭也不会跟他交谈,让小小年纪的黄秋生很不开心,觉得自己是垃圾。



▶番鬼仔的人生




混血的外貌

让黄秋生一直生活在自卑之中,

同学排挤他,连老师也会羞辱他。



“总是被人欺负。就跟个怪物一样,被别人指着骂‘番鬼仔’。感觉自己变成中不中、英不英的,我在香港的生长环境,其实是在夹缝中间。” 



父亲的缺席,混血的身分,再挂一个“私生子”的名头,对黄秋生日后的人生都造成了巨大的阴影和影响,使得黄秋生的生活变得异常艰难,从小他就学会打架保护自己,长大之后混社会,什么都干过。



他刚入影视行当时,演的角色也都是“番邦外国人”。后来塑造的角色,也常有一些非人非鬼的处境。



他为了维持生计,去当跑龙套,接了很多烂片,他曾说:“ 高片酬和彰显演技的戏,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钱,因为钱最有诚意。


第一部让他获奖的《人肉叉烧包》,他就很讨厌。在这部电影之后,他演了很长一段时间变态狂,还因此得了抑郁症。



▶身份认同



“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 ”



1997年,因为对自己身份认同持续模糊而感到迷惘,黄秋生去了英国进修和“寻根”,继续去问:“我是谁?”。最后,他找到了答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我就是我喽,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的部分,没什么好纠结的。”


有人说,黄秋生越老越没有混血儿的痕迹,



的确,在历年的访谈中,特别是与内地媒体,黄秋生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年纪越大,便越更加认同自己身上中国人的部分。


“老实讲,我真的比中国还中国,”他说,自己在生活中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人,“ 我家里还有地主,还有灶君的。”


然而,他后来回想,或许是‘番鬼仔’的童年,才成就了自己的演艺生命。


1985年,黄秋生陪朋友投考艺员训练班,朋友没考上,自己却考上了,进入演艺圈;然后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热爱这个职业。这一切,若是没有妈妈的鼓励,他什么也不会成。


当记者问到黄秋生,支撑自己的勇气和力量是什么的时候。黄秋生毫不犹豫地说:就是我母亲,还有家庭。


那消失的父亲呢?



黄秋生年轻的时候对父亲又爱又恨。但随着时间过去,他似乎也释怀了不少,也放下了。


“人生的事情就是由它过去,” 他说,“ 就好像身体上的疤痕,它永远在那里,告诉你一些过往,是一个记录,一个历史。无需要介意了。”



▶放下恨,只有爱



虽然对外谈起童年云淡风清,

但父亲在黄秋生心中一直是生命中最大的缺憾。

然而,时间会淡化一切,也会给你惊喜。



在去年接受BBC采访后,BBC以及互联网上的许多朋友也持续在帮助黄秋生寻父。几经辗转,澳洲的一对74岁的孪生兄弟看到了消息——他们正是黄秋生同父异母的哥哥,而父亲已经离世。


BBC 报道说,他从哥哥那里知道了更多爸爸的故事,并由此“更明白了自己”。


“ 我会去打西洋拳,原来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打西洋拳的,是个中量级冠军…… ”



他玩乐队,弹吉他,原来哥哥们也喜欢摇滚乐。黄秋生对音乐是相当热爱,歌声也很有特色。



黄秋生仿佛变回来了孩子,兴奋地给哥哥们介绍字节的作品,45年后,他才找到了这段迟来的童年。


在跟哥哥见面后,黄秋生说了一句特别让人心酸的话。


他说,“原来我也有值得开心的事啊 ”。

寻父成功,黄秋生说他没有恨,只有感激。



“我爸爸曾在信里说,如果我是一个 good boy,他就会帮我搞定所有的事,我想他觉得我现在是 good boy 了吧,所以就派两个哥哥来给我了。” 


快要六张的黄秋生,永远都是爸爸的四岁小儿子。



这是一场“人生课”,而黄秋生已经圆满修完,新的旅程就开始了。


参考资料:BBC中文网、L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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