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寺边的指月桥
坐高雄京北线去高山寺是最方便的。
我从京都站附近的龍谷大学文学部上车,到栂尾山下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上了车后,每过一站就上来很多人,越来越多,看了一下线路图才明白,这一路上要路过金阁寺、龍安寺,都是热门的寺院。我推测,过了金阁寺会下去三分之一的人,龍安寺还会下去三分之一,果然如此。过了这几站路,车子就进山了。
之所以要去高山寺,是因为日本最古茶园在高山寺,我也是任务在内心,必须要到一到,才能让自己舒服。至于有什么可见,不过一块碑石,一小块茶田。另外寺内还有一个石水院,看过图片,看不出什么来道道来,该院为镰仓时代初期遗留的寝殿式样的宝贵遗产,既然如此,也就值得一去。
汽车在山里绕着,一路的槭树、山毛榉、黄栌,要是秋天过来,才是最美。这个时候,有映山红和石楠,但都只是点缀,山色也有层次,但与秋天则不能比。去年秋天在岚山的时候,本想翻山过去,查了一下地图,山路并不通,若要走通也要绕很长一段路。铺一张京都地图来看,高山寺几乎就在地图最西北端。
我就在最西北端下车,栂尾山站,高雄京北线的终点站。沿着国道往回走几步,就是高山寺的里参道,再回走几步则是表参道。国道很窄,一侧是清滝川,水声很大,一侧就是山缘。虽说秋天来景色一定极美,但是这里的确也适合夏季避暑,比我在京都市里要凉爽太多了。
我从表参道进,入口有一块富冈铁斋的石碑,一上坡,左右两个巨大的石灯笼,这是我在京都见过的最大的石灯笼,四周围都是参天的古杉,一条古老的石阶往上通往金堂,的确是高山寺啊。
从表参道进去,就见巨大的石灯笼
日本最古之茶园,竹篱后面就是那片茶园
日本最古之茶园在高山寺的中心位置,真的只有很小一块,只是一个象征意义,不过每年也确有采茶做茶,每年秋季还举行献茶式。
高山寺最初的茶,由明惠上人所种,茶籽是从宋朝归来的荣西和尚处得来的。
荣西从天台山回来,创立了日本临济宗,在京都修建了建仁寺,在镰仓修建了圣福寺,还积极推广茶德。明惠上人亦颇有声望。两人在京都相遇,荣西不失时机的建议明惠:“何不在寺院种茶?”送了明惠一黑釉小罐,内有五粒从天台山带回的茶籽。明惠欣然接受,将茶种在了其主持的栂尾山高山寺。这便是日本最古茶园的由来,栂尾成为日本的第一产茶地,那里出产的茶被称为“本茶”,之外所产皆叫“非茶”。
从镰仓时代至室町时代中叶,那些有名的产茶地,如宇治、仁和寺、醍醐寺、叶室、般若寺、神尾寺,大和的宝尾、伊贺的八鸟,伊势的河居,骏河的清见,武藏的川越等,他们的茶种大都是从栂尾移植而来的,也就是说,源头都是荣西那黑釉小罐里的五粒茶籽。
荣西和尚装茶籽的小黑罐至今仍藏在高山寺,是高山寺最重要的宝贝之一。这个时候,不在秋季的献茶式上,我无法见到这个黑罐。
高山寺宝贝很多,级别多为“国宝”,也大都见不到,能见到的又都是复制品。比如著名的鸟兽人物戏画绘卷,一部分在东京博物馆,一部分在京都博物馆,寺里只在石水院里有复制品。华严宗祖师绘,明惠上人树上坐禅像等,共有七件国宝,大都镰仓时代的作品,还有重要文化财1500多件,除了一部分收藏在寺院内,其余皆分散在各家博物馆。
有一个明惠上人最喜欢的子犬,是一件木雕,倒是在石水院里,看着院外的风景。
明惠上人树上坐禅像
若不是专业学建筑或是对日本传统建筑感兴趣的,石水院并没有什么可看的,特别是见多了京都各寺院的精致庭园。从子犬所在的位置朝外看去,建筑门窗框架所分隔的风景倒是优美。
从石水院上一个台阶有一处建筑庭院,门关着,我好奇,上去,踮脚,透过围墙看去,有桥有水,荒废了,不知为何。这几天整理资料,才在高山寺的平面图上看到“茶室遗香庵”这个名字,想起来更觉得那样荒着真可惜。
从高山寺里参道出来,往下山方向走,有指月桥,桥下水流潺潺,父母带着小朋友捕鱼抓虾,年轻人在聚会,溪岸边搭架烧烤,真是闲适。看桥边一块牌子的介绍,这一带的确京都市民的避暑胜地。
像我这样走个流水账,都不能湿个脚,只能是看个画儿。
指月桥下
金堂隔壁的春日明神社
⛩
世界很大,到处都有风景与花香
踏花归来,给你闻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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