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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金钱至上,抱怨工作累工资低,习惯用价钱高低来评判好坏,这几乎是每一个不称职的父母在孩子面前的日常表演。
六一前夕,一段视频在网上疯传,在杭州某小学《我的梦想》演讲比赛上,一名小男孩一开口就雷倒众多家长:
“梦想顾名思义,做梦都想。人各有志,人人都有梦想,我也是。我的梦想就是发财。”
这位小朋友还详细列陈述了“发财梦”的原因:
“不久前开始,总感觉压力特别大,越来越累,每天感觉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做什么事情感觉都和昨天前天大前天没什么两样……这么机械般的生活中的死循环,必须给它摆脱掉。”
演讲到最后,小男生还强调说:
“有了钱,自然就不一样。生活中有空闲时间了,自己有闲钱了,自然就可以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发财了,不管如何总比没钱好。”
看到这里,相信你也会像那些在现场聆听的家长一样哑然失笑。
然而笑过之后,静下心来,我们又会不禁心生疑问:现在的孩子怎么了?
80、90后童年时的梦想经常是这样的:“我的梦想是当一名科学家”、“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到了00后,画风突变,小孩子的梦想变成了这样:“我的梦想是发财”、“我的梦想是当明星”……
更要命是,现在一些小屁孩完全一副完全小大人的口吻,不仅“梦想是挣钱”,还动辄“生存压力大”。
前不久,一部少儿版《白蛇传》迅速风靡网络,热度还未消泯,少儿版《红楼梦》便迫不及待上映,一群00后凭借精湛的演技,演绎着成年人世界的爱恨情仇。
少儿影视剧“成人化”悄然流行,成人影视剧与儿童影视节目界限开始模糊。
在大众传媒越来越丰富的今天,所传播的内容也越来越多样化,而媒体分级制度却没有在中国形成。
在这种形势下,孩子们就不可避免的被过早地卷入了时代的洪流,而时代的印记也会相对应地牢牢地刻着他们身上,从而影响了他们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
世界著名的媒体文化研究者和批判者,尼尔·波兹曼(1931-2003)曾针对美国的这种现象,撰写了《童年的消逝》一书。他在书中谈到:
通过电视和网络媒体,成人世界的战争、暴力、混乱正源源不断地入侵到儿童世界,儿童正被迫提早成年,童年正在消逝。
成人化的不仅仅是儿童影视节目,还有儿童的心理、思维和价值观,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脱缰的野马,奔向我们不了解的未知。
叔本华说过: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如果他很早就洞察人事、谙于世故,如果他很快就懂得如何与人交接、周旋,胸有成竹地步入社会,那么不论从理智还是道德的角度来考虑,这都是一个不好的迹象。这预示着他的本性平庸。相反,一个年轻人对世人的行为方式感到诧异和惊讶,并且与他们的交往中表现得笨拙、乖僻,则显示出他有着高贵的品质。”
年轻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孩子?
孩子们的金钱观,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曾经的湖南卫视“一姐”李湘曾自爆,女儿王诗龄从来都不缺衣服包包,出门的行头从不低于5位数。
而在网络上,类似于《月薪三万,还是撑不起孩子的一个暑假》等文章层出不穷。
无论小到父母对金钱的态度,还是大到整个社会对金钱的狂热,都让孩子过早体会到“金钱的万能”,他们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道”和“世故”。
《重庆晨报》曾报道:重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上课迟到后,为了进入教室,两次对老师说“我有钱”。
2017年一则新闻报道,一名12岁的小学生为了玩游戏,偷偷拿妈妈的手机打赏网络主播4万多元。
一石激起千层浪,类似于“9岁熊孩子玩网游三个月充值6万元”的新闻如今是越来越多。
面对孩子的变化,我们只能唱着崔健的老歌:“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太快”。
现在的孩子们好像已经“无所不能”,大人们开始无所适从。
如何面对这个功利化的世界,已经不仅仅是成年人的问题,而且也是孩子们的问题。
面对孩子的成人化,我们可以说,传递色情不对、传递暴力不对、传递拜金主义不对,但是我们不能说,带孩子了解金钱不对。
在这个人人都梦想“一夜暴富”的时代,关于“金钱”的话题已经渗透到每个人的骨子里,孩子们同样无处可逃。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能够隔离孩子远离复杂的时代,我们应当有勇气让孩子们直面、理解和应对这个世界。
从这个角度来说,儿童成人化未必是坏事,更重要的是如何引导孩子建立正确的金钱观。
虽然说财商教育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词,但在财商教育上,我们的家庭、学校和社会显然都欠下太多的功课。
尤其是在教育孩子如何花钱这件事上,我们总有太多忌讳和偏袒。
一项针对1968名家长进行的调查显示,50.7%受访家长常不顾经济实力为孩子花钱,51.5%的受访家长坦言自己会因为没有给孩子买名牌而感觉亏欠孩子。
坦白说,正是因为父母这种言传身教的行为,才让自己的孩子越来越依赖金钱带来的情感满足。
强调金钱至上,抱怨工作累工资低,习惯用价钱高低来评判好坏,这几乎是每一个不称职的父母在孩子面前的日常表演。
显而易见,在这种“父爱母爱”之下,会出现越来越多“梦想是发财”的孩子,你希望你的孩子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