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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逼着他穿女装去抓这个精神病???

故事贩卖机  · 公众号  · 杂志  · 2019-04-20 12:00

正文





腥红世界

文/言已明



(一)

腥红的天空中,硕大的黑色太阳发出耀眼的白光,像蛇吐着信子,嘶嘶作响。人间,不,没有人了,绯红的浓雾笼罩着地面,没有花草,没有风声,这里没有时间,严格的说,空间或许也不存在。没有人了吗?不,应该说是还有些苟延残喘的两脚羊,在奔跑,挣扎……

“救我!”浓雾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跑了出来,“咳咳!救我!”他惊慌失措,一边奔跑,一边不时向后望去,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汩汩流下,看样子,他应该跑了很久了,体力渐渐不支,“啊!”一个踉跄,男人跌倒了,他挣扎着,不断哀嚎,疯狂的向前爬着,“不!不!不要,不要杀我!”他瞪大的双眼中写满了绝望。

顺着他来的方向望去,两三个黑影也从浓雾中渐渐淡出,他们缓慢的移动着,慢慢靠近唾手可及的猎物,他们经过的地方,留下了浓稠的液体,近了,看清了!像泥鳅,又或是蚯蚓,他们长着十几条触手,张牙舞爪,腐烂的脸上扭出了诡异的笑容。

三米,两米,一米……“不!”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不要杀我!”在触手碰到他的前一秒,他跑开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钻进浓雾中,而那三个怪物面面相觑,也慢慢融化成一大滩黑色的浓稠液体,散发出阵阵腥臭……

男人疯狂的奔跑着,不知过了多久,高大的建筑物渐渐清晰,虽然雾很浓,但各式各样的LED广告牌出现在了眼前,这是一条商业街!有商业街,就会有人,有人就会有希望!男人清晰的知道这一点,他看见了人群!是人!他们在动,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男人的嘴角渐渐上扬,眼睛中有丝丝的亮光闪动,他来不及多想,就冲进了人群中,他跑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身边,抓住她的一条胳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女……女士,求您,求……您,救救我,有人要……要杀我,救命!”他费力的说完,就瘫倒在女士的脚边,女人缓缓的蹲下身,金黄的秀发垂到了男人大汗淋漓的额头上,“怎么了?先生,您不要急,慢慢说。”

女人轻轻拍打着男人的后背,幽香迷人的法国香水使男人渐渐放松下来,男人咽了口唾沫,舒了口气,一滴,两滴……什么东西?凉凉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一颗保龄球般大小的眼球紧紧盯着男人,白皙的脸颊渐渐融化,腐烂,粘稠的液体滴到了男人的脸上,“嘭”,女人的胳膊掉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滩脓水,引来了一群白蚁疯狂的啃食吮吸。“您说呀”女人的脸上扭出了诡异的笑容,触手不断拍打着男人的肩膀,“我听着呢。”

“啊!滚开!”男人推开腐烂的女人,撞开层层人群,“快追!别让他跑了”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更多的怪物,他们扭曲着脸向男人蠕动着追来。

“追!”怪物们贴着地面,有的爬行,有的奔跑,他们尽管长得不同,却有着相同的暗灰色身体和如出一辙的腐烂气息。

男人在绯红的浓雾中疯狂的跑着,“糟了,没路了。”男人跑到了路的尽头,前方是一片漆黑,脚下的石头不断滚落,男人惊恐的望向身后,“抓住他!”来不及多想,他纵身一跃,顺着土坡,一路下滑,最终摔在了河里,石头划破了肩膀,脸颊,大腿,但至少还是活了下来,“咳咳,想抓我。”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河流中的倒影,原本英俊的脸上血迹斑斑,“嘶”他抚摸着伤口,用清水洗去伤口中石土渣子。

“嗯?”他揉了揉充血丝的双眼,良久,看着水中的倒影渐渐稳定,男人弯下了腰,暗红的水流缓缓流动,虽是活水,可却散发出死鱼烂虾的腐肉气息。

“倒影?”男人贴近了水面,这时,倒影用诡异的笑容望着自己,轮廓渐渐清晰,“嗖嗖”触手冲破水面,紧紧缠绕住了男人的双臂,怪物浮出了水面,张着血盆大口,扭动着肮脏的腐身“可算抓住你了”,男人眼中射出点点凶光,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但仍没有停下抗争,决心放手一搏,他撕咬着怪物溃烂的触手,“啊!”怪物仰天长啸,是如此凄凉,男人借此机会,一个过肩摔就把怪物摔倒在河里,举起拳头,向腐烂的脸狠狠的砸去,“啊!做梦!我要打死你!”


“嘭”

男人倒在了河里,暗红的鲜血顺着枪口汩汩流出,染红了他附近的河水……


浓雾散去,天空湛蓝,警笛声响彻云霄。

“报告,精神病逃犯袭警未遂,已被击毙。”

“收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压低了帽子,吸了一口烟,拿着对讲机继续说道“清理现场吧。”


(二)

“老彭,可真有你的啊!派人埋伏在小河旁边,一下就逮着内孙子了!嘿呦,要不说,还得是你这个老警员啊,哈哈。”副驾驶一个胡子拉碴的警官说着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苏梅,可得向你师傅学者点啊,咱们署就属他鬼点子多。”

“行了,孙叔,您这男扮女装也办得不错呀,哈哈哈。”苏梅笑起来很好看,她纤细的双手握着方向盘,明亮的双眼盯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

车子后排的彭警官却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抽着烟。

“咳咳”老彭抽完最后一口,就顺着车窗把烟头扔了出去,车子里的烟味渐渐散去。

他开口了,“咳咳,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不是说了能活捉就活捉的吗?咳咳......”老彭抽了大半辈子烟,平时烟不离手,遇上难办的案子,他常常是靠着烟通宵,这不,这次抓捕神经病杀人犯,一个月来他每天至少两包。

“行了行了,一个神经病要什么活的呀,再说了,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群众,啊,还有,不开枪,他妈的,看看把小吴咬成什么样了,操,医生说了至少要缝十针!”老孙一下子提高了嗓门,把头扭向了车窗,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他猛磕了两下,拿起一支,愤懑的把车窗摇下来,点燃了香烟,他闭起双眼,良久,舒了一口气,白色的烟缓缓从鼻子口腔中四溢出来,眉头渐渐舒展。

......

“对了!”苏梅率先打破这沉闷的宁静,她知道要是再不说话,这两个老前辈不知道要互相赌气到什么时候呢,“师傅,孙叔,晚上有庆功宴,这不署里几个难办的案子都破了吗,几个晚辈说请您们吃个饭,正好大家都忙了几个月了,借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就一会儿,去吧?”苏梅撇了一眼副驾驶的老孙,看见老孙的浓眉挑了一下,“嘿嘿,有戏”苏梅心想。

“咳咳,年纪轻轻的不思进取,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哎,咳咳......”苏梅被着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到了,她透过后视镜看见师傅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就像平时审视犯人一样,苏梅的后背直冒冷汗,胳膊竟有一丝丝的颤抖。

“……算了,把我放前边十字路口那,你们去吧,咳咳。”老彭最终还是妥协了一半。

“师傅……”苏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彭止住了。

毕竟难得有机会可以让师傅稍稍放松一下,本来这次的抓捕挺顺利的,没想到嫌犯这么狡猾,说是个精神病,却有着高于常人的智商,几次的围捕被他侥幸逃脱。署里大发雷霆,派出老彭和老孙两位老警务协助年轻的警务,又经过一个月的精算密谋,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这才将杀人犯抓捕,虽然最后不得已将其击毙,但也是以最小的损失,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况且,嫌犯的虐杀手段极其残忍,而且下手快准狠,不拖拉,一家四口被他灭门,这种人不杀天理难容啊。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马路边,老彭下了车,挥了挥手,车子又开远了。


(三)

苏梅望着后视镜,看见师傅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开了口“孙叔,您刚才干嘛拍我啊,师傅真是一根筋,难得放松的机会。”苏梅撅起了小嘴。

“小梅啊,你师父就内样,脾气古怪得很,你要是再说下去,他估计就该炸了,你刚入职一年多,以后慢慢就了解他了。”老孙缓缓的吐出一个白烟圈,半眯着眼睛,“我刚入职内会儿,他就已经自己独立的查办过几个案子了,厉害得很啊”

“啊!这么说,师傅资历比您深厚?”苏梅只知道孙警官和彭警官是老搭档了,可并不了解他们俩曾经的故事。

“嗯,那是自然啊,你觉得我们俩配合的很好是吧”

苏梅点点头,“署里边说您二位是‘A市双煞’,没有您们解决不了的案子。”

“哈哈哈”老孙笑了笑,继续说道,“都是一群小年轻瞎起的,哪有那么厉害啊,不过确实处理过不少疑难案件,那还都是拜你师傅啊,鬼点子真多,啊对了,他们以前还管他叫,叫什么……”

“鬼老彭”俩人异口同声说道,“哈哈哈哈哈哈”二人又开始大笑了一通

“这你都听说过?”

“哈哈,是啊。”

“‘鬼老彭’,哈哈,还是你们年轻人……”

“不过话说回来”老孙停了一下,语气像换了一个人,继续说道“你知道在我之前你师傅还有一个搭档吗?”

“啊?这,这我还真不知道。”苏梅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她还真不知道有人能比孙叔更能配合她那脾气古怪的师傅。

“他叫李平,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

“哦?李警官?那李警官现在在哪?他……”

“牺牲了”

“……”苏梅咽了口唾沫,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神黯淡了下去。


老孙重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从上衣兜里掏出打火机,吸了一口,点燃了。车里再一次被香烟笼罩。

“……一次任务,马上就要成功了,嫌犯反锁了门,你师父和李警官好不容易撞开,就看见嫌犯开了煤气罐,点燃了打火机……来不及啊,李警官当场牺牲,你师父重伤昏迷,两年才完全昏恢复,从那以后就像换了个人……”老孙半眯着眼睛,“哎,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和他就一起办案子了……”老孙望了一眼苏梅,苏梅在用手轻轻擦拭眼角,“有人牺牲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们是警察。”苏梅看了一眼老孙,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了沧桑,要是不说根本没人能猜出他只有47岁,老孙笑了笑。

“好好开车。”

“嗯”,苏梅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波痕渐渐平息,车子缓缓驶向了远方。



(四)

一间昏暗的屋子,一束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了地上。

“妈,我回来了”一个男人推开了门,一手在墙上不断的摸索,“妈,您怎么不开灯啊?”

“噔楞”男人的脚踢到一个罐子,清脆的声音响彻了屋子。寂静,还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屋子里没有人一样。仔细闻,空气中仿佛还存留着潮湿的气息。

“滴—滴——滴”水龙头的水缓缓的滴落在水池上,清脆。


“啪”灯亮了。

男人扶正了倒在地上的罐头瓶子,悄悄地走向了卧室。


“吱扭”门开了。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亮,仅存的余晖也被厚重的窗帘遮的死死的,客厅的光芒慢慢渗入了卧室,地板上满目疮痍,碎纸片,还有破布条子乱糟糟的堆砌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光前进了两米就停住了。

黑暗的角落里原本有丝丝的声响,就在门开的一瞬间,停住了。男人凝望着黑暗的角落,角落的黑暗也在凝望着他。

突然,一团黑暗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扑向了男人,张着血盆大口,“呜啊啊”的大叫着,乱糟糟的毛发遮住了它的眼睛,但借着点点灯光,仿佛依旧能看见它眼神中的凶光,近了,三米,两米,一米……


“啪”灯被打开了。


“不要,不要啊”黑影蜷缩在地上,不住的抽搐,凄惨的呜咽着,男人走过去,轻轻的拍打着它的后背,“妈妈,是我,彭飞,您儿子,彭飞回来了。”

瑟瑟发抖的女人慢慢停止了抖动,“彭飞,彭……”她慢慢抬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啊!不,你骗人!”女人再一次剧烈的抖动起来,她撕咬着,捶打着男人,“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还……我……”渐渐地女人的意识有些模糊了,眼皮渐渐垂了下来,女人最终停止了挣扎,男人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血水与汗水交织,顺着手臂流了下来。他舒了一口气,把手中的针管放下,看着躺在怀里的女人,就像一个安安静静睡觉的婴儿一样,他把她的头发缕好,轻轻的把她抱到了床上,掖好被子。

男人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悄悄的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他抬头,看着桌子上的合影,眼神有了丝丝异样。



(五)

“这么说,师傅的妈妈也有精神病喽?”苏梅瞪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望着老孙,“难怪啊,怪不得上次我们去精神病院调查师傅拿了那么多药给他妈妈”苏梅的眼睛忽然间亮了,却随即黯淡下去。橙黄的灯光打在苏梅的脸上,映出了丝丝红晕。

“母亲年纪大了,院里不想收,老彭又是个孝子,不想让妈妈受苦,就每月按时给她拿药去......”老孙拿起酒瓶倒满了一杯酒。

“小梅啊,老彭他也有自己的苦楚啊”老孙拍了拍苏梅的肩头,站了起来,一改凝重的表情,换了张笑脸,举起手边的酒杯,提高了嗓门说“来,我敬哥几个一杯,大家也都辛苦了哈,这几个月来可没少吃我孙某人的臭脸,对不住了哈”说完,一仰脖,杯子见了底。

“哦呦,使不得使不得啊”在座的年轻人,全都惊慌的站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平日凶巴巴的孙警官竟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孙叔,您……”

“诶!叫什么叔,什么叔不叔的,叫——哥!诶,哈哈哈,这酒不错,嘿嘿嘿,今儿个大家都高兴,来多喝几杯啊哈哈哈”老孙一手插着腰,一手举着酒杯对面面相觑的年轻人们说到。

“这……”

“诶!孙——哥!”,“孙哥!”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叫起来的,大家竟都争相叫了起来,借着酒劲儿,打闹成了一片。苏梅看着眼前的景象,笑得眯起了眼。



(六)

腥红的天上,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是雨吗?不,你闻,有点腥,不是水,是……血?对,没错,是血!

“咚”什么东西?抬头,密密麻麻的东西从天上倾泻下来,不是冰雹,是尸体,准确的说是尸块儿,手指,小肠……不一会儿铺满了一地,绯红的浓雾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太阳变成黑色的了!

我是谁?我在哪?

“杀了他”

嗯?谁在说话?

“别让他跑了!”

谁?你们在哪?我看不到你们

“快杀了他”

一群黑影从浓雾中走了出来,扭动着腐烂的身躯,挥动着粘稠的触手,他们摇晃着已经快要散落的脑袋,渐渐走近了。

杀了……我吗?你们是谁?

“抓到你了”

怪物举起了粘稠的手臂,突然手臂变成了钢刀,劈了下来……


“啊!不!”彭飞惊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是梦。”已经记不起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

自从那次爆炸后,彭飞每到阴雨天必然会做这样的梦,“腥……红,腥红的世界……”他摸着自己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仍然大口的喘着气……


“咚”什么东西?彭飞突然瞪大了双眼,望着黑暗处

“啪——啪——啪”近了


“吱扭”门开了


光照进了黑暗中


“小飞?怎么了?”一个瘦小的老太太在光的另一端担忧的望着彭飞,眼神充满了关切。

“妈妈,我,我没事”

“那就好”

“那就好”语调渐渐变尖,老太太突然变得细长,慢慢张大了嘴,嘴里闪烁着万千双眼睛,“你——跑——不——了”万千个怪物异口同声的说到,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啪”灯灭了。



(七)

“……师傅,师傅?”苏梅焦急的望着满头大汗的老彭,不停地摇晃着他,一旁的老孙在警署不住地踱步,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啊”老彭猛的惊醒,瞪着眼睛看着老孙,“老孙,我知道了!”

“呦呵”老孙不懈的笑了一下,赶紧把手上的烟熄灭了,走到老彭面前,一把拉过椅坐下,插着胳膊,把腿高高翘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老孙,“说说啊,这次的案子您有何高见?”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老彭压低了声音,凑到老孙面前,“嫌犯有精神病史”

“哦?精神病?”

“嗯……”


苏梅第一次来到A市唯一的精神病康复中心,墙体是蓝白色的,庭院植被很多,现在又正是蔷薇花盛开的季节,疗养院四溢着蔷薇花的香气,这情景竟让苏梅有丝丝的陶醉。

“真想不到啊,在我们这喧嚣的世界中还能有这样一个地方,孙叔,啊,您闻啊,多香啊”苏梅情不自禁的举起了双手。

“呵呵,别忘了,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快进去吧。”老孙吸了一口烟后就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捻了捻,正了正衣服进去了。走了两步后,回头望了一下陶醉中的苏梅,歪了一下头,示意苏梅赶紧跟上。


“哎呦,您好,孙警官”院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的笑容很是和蔼,步履从容的从院中走了出来,握手后,他的眼神停留在了苏梅身上,“这位是?”

“哦,这是苏梅,老彭的徒弟。”

院长上下打量一番,温柔的嗓音说到“哦~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苏警官,幸会幸会。”

“您好”苏梅点头微笑,伸出手。

“孙警官,我们这边请。”


苏梅走进了院房,“奇怪”,一股寒冷的空气向她袭来,刚才来的外面的骄阳似火,知了声此起彼伏,仅仅问了个好的功夫就已经让她汗流浃背了,怎么一进屋里,就感觉冰冷刺骨了呢?她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又看了看空空的走廊,寂静,对,太安静了!苏梅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赶紧追上孙叔。


“一会儿到前边不要东张西望,免得吓着你们,尤其是你,苏警官”院长回头向苏梅笑了笑。

苏梅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切,我可是女警官,杀人犯我都见过,精神病有什么可怕的”苏梅暗想,转眼就来到了另一端的走廊,这里多了人声,更加嘈杂,但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更加寒冷了。

……

“天上的太阳是黑的,啊啊啊,快跑啊”

“不要过来,妈妈,我害怕呀……”

“一二三,三六九……”

......


苏梅静静的走过每一间关着精神病人的屋子,病人的哀嚎声响彻整个走廊,她快速掠过每一间门上的病人信息,粗略的看到了他们的资料,她发慌了,眼睛快速的乱撇,突然,在一张空白的资料卡上停了下来,苏梅走了过去,透过窗子,踮起脚望了望。

“一张小桌子,一把小红伞,还有......一支......”

突然,一双眼睛出现在了玻璃窗后,苏梅被着突如其来的凝视吓到了,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空洞的眼神仿佛要把苏梅吞没.

“怎么了?”院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梅身后。

“啊!”苏梅早已忘了自己警员的身份,吓得大叫。

这情景可把老孙逗得够呛,他指着苏梅大笑不止,“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啊,至于吗,哈哈哈”

“孙叔!”苏梅不知是气的还是嘲笑刚才自己的举动,脸颊有了丝丝红晕,跺了跺脚,撅着小嘴走到前面去了。



(八)

“师傅,您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进去啊,诶?这是什么呀”调查完的苏梅拉开前车门,看见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多了一大袋子药品。

“咳咳,我母亲的药”老彭用一如既往地冷峻眼神盯着苏梅,看的苏梅不敢多问什么,就赶紧关上车门,灰溜溜的跑到后排,和老孙坐到一起了。

院长走到驾驶员的位置,向下挥了挥手,制止了要关上的玻璃,对老彭说道,“彭警官,下个月的药您4号再来拿吧,有些药品存量不多了,4号才能到。”

“嗯,知道了,辛苦您了。”

“另外,您母亲的病情有没有好转?”

“依旧……”



(九)

“叮咚”

……

门开了一条小缝

“阿姨您好”苏梅笑着对屋子里面的人说道

“你是……”里面的人没有要开门的意思,苏梅赶紧自报家门。

“哦,我是彭飞的朋友,好多年没见了,跟人打听,说他住在这,您……您是她的母亲吧?”苏梅把手中的礼品提了提。

“哦,小飞的老朋友啊,快请进,快请进吧”门被打开了,苏梅迈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整洁,客厅虽然不大,但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茶几是淡淡的烟尘色,被阳光一折射,映出了点点彩晕。几样水果摆在茶几上面,鲜艳多汁……

老太太端来一个茶杯,“姑娘,来喝点水吧”

“谢谢阿姨”苏梅微笑着端详着眼前的老人,却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

手臂……

“哦,阿姨老了”老太太看着苏梅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看,尴尬的笑了笑,“精神不太好,有时候一犯起病,就得赶紧打针”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袖口,让苏梅看了看。

老人的皮肤已经松弛,暗淡,但仍能看出大大小小数十个的针眼儿。

苏梅的眼睛湿润了,“阿姨,您这是……”

“哎,好几年了,从小飞出事儿的内年吧,这神经就不大好喽……啊,那年可把我吓坏了,你可是没见着啊,通知我去医院的时候,我……”老太太说着竟然掩面哭了起来,“他面目全非,我……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老人剧烈的颤抖,苏梅也在轻轻擦拭眼角,“.……后来署里公费,给他看病,又帮他植皮,整形,这才……哎……不过李平哎,就没那么好运了”老人接过苏梅给她的纸巾,顿了顿“那也是个好孩子啊,和小飞是好兄弟,从小没妈,每次来我家,都要住上几宿,一口一个‘大娘’的叫我,好不亲热啊,哎,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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