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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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烨送曼曼回家。
到小区门口后，曼曼说：“你不用送我了，就剩几分钟的路，李铭现在在警队，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到楼下。”语气不容拒绝。
好吧……曼曼跟上秦烨的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道：“秦教授，你真的相信有外星人吗？”
“你就是。”秦烨顿了一下回答道。
“宇宙有2000亿个星系，”他指着夜空，“那里有一颗红色的星球，是孕育高等文明的先驱。”他语气怀念而自豪，“还有数以万计的勇士，他们骁勇善战，不惧生死，誓死捍卫母星的疆土。”
曼曼头一回听第二人格的秦烨说这么多话。她想，大概秦烨的第二人格是太渴望外星文明的存在才会引发出来的吧。
思及此，曼曼有点儿心软，她说：“也许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和外星文明碰触，然后友好共存。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曼曼和秦烨告别后，上了电梯。她在包里翻找钥匙，找了半天没找着，有点儿心慌。今天周四，曼曼妈肯定要加班，不到零点之后绝对回不来，而且很有可能直接在公司就睡了。
要是没带钥匙，她今晚只能去附近的酒店将就一晚了。曼曼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以投宿的朋友家，但考虑到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麻烦朋友不太方便。
幸好，出电梯时曼曼找到了钥匙。包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曼曼嘀咕了一声：“谁半夜还找我呀？”她边说边开了门。
“你好，张远。”
“艾曼曼！秦教授还在你身边吗？”
“不在，早就回家了。”
“真凶盯上你了，他……”
一只粗糙冰冷的手捂住艾曼曼的嘴巴，她心中一颤，对上了一双漆黑阴沉的眼。
张远的声音渐渐变小，随后手机掉落，摔成了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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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倒霉起来，喝口水也能呛死，回个家也能碰上杀人犯。艾曼曼被杀人犯毫不留情地推向厨房。
她已经能感受到腰间有一把水果刀，尽管家里没开灯，可她知道是自己家的。
她昨晚切完火龙果后懒得清洗，就直接扔进洗碗槽了。
曼曼假装镇定地说：“我会配合你的，你要钱我给你。”
杀人犯不为所动，仍然推着曼曼往前走。
曼曼适应了黑暗，借着月光看清了屋内。她家的厨房是封闭式的，一出来就是客厅，然后是玄关，屋里的摆设丝毫未动，看来杀人犯并没有动过屋里的东西，连客厅的玻璃桌上的零钱包也没动。
进了厨房，杀人犯开了灯，紧接着说道：“把小馄饨热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曼曼听出来了，在两个小时前，她听过的——是李铭的父亲！
早上曼曼妈煮了一锅小馄饨，盛了一碗给曼曼，锅里还剩一些。
尽管她内心此刻是无数个问号，可还是听话地点开火，开始热小馄饨。水果刀逼近腰间，与此同时，她脑子迅速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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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父亲为什么要让她煮小馄饨？肯定不是因为饿了。
曼曼假装镇定地问：“你是不是没吃饭？饿了？这是我妈妈包的小馄饨，可好吃了，吃一口后保证其他小馄饨都入不了嘴！我厨艺也还不错，要不要给你再下碗面？”
“少废话。”曼曼继续热小馄饨。
过了会儿，她又说：“我在A大念书，前阵子刚考完试，我们学校土木系三班出了件大事，有个姓李的同学被请退了……”微微一顿，曼曼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阻止她继续说。
“听说那位李同学现在还没告诉他的家长……啊！”曼曼倒抽了一口冷气，捂住了手指：“好烫。”
她可怜兮兮地问：“煮好了要端出去吗？我家里的保险箱密码我知道的，你真的不要钱吗？”
“端出去。”背后的人冷喝。
“放餐桌上吗？”
“嗯。”曼曼听到了一声恶狠狠地回应。
曼曼端起小汤锅往外走，腰侧依然抵着那把水果刀，她边走边说：“我听说那位李同学是因为考场作弊，哦，我想起来了，那位李同学单名一个……”
曼曼听到背后的人呼吸有些急促，就是这个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曼曼一甩汤锅，滚热的小馄饨泼了李铭父亲一脸，李铭的父亲痛苦地呻吟。曼曼如同电影里的女特工，一个侧滑，滚到门口，利落地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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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是曼曼一闪而过的想象。
实际上，电影和现实是有区别的。
作为一个没有强大战斗力且没有凶器的弱女子，甩汤锅之际，汤水也顺便溅了自己一身……烫烫烫烫！
所幸此时，李铭的父亲松了刀，她连滚带爬且万分狼狈地摸到门把手。
一拉，门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脚踝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曼曼一个趔趄，身子倾斜重重地往一边摔去，脚一勾直接踢上了大门。
“砰！”绝望的声音在心头敲响，门又关上了。
李铭的父亲拍走头顶的小馄饨，浑身戾气！
曼曼被吓得根本动不了。
她自认胆子大，宿舍里有蟑螂，她打；集体看恐怖电影，女生尖叫，她哄；小贼拿刀抢手机，她抓。可这一次是杀人犯，残忍地害了小八的杀人犯！
他的意图只有一个，就是杀了她。
男人和女孩在生理上的差别如此大，在刚刚被抓住脚踝的那一瞬间，像是有一个铁环牢牢地拷住了她。黝黑粗糙的手掌像是毒蛇从暗夜里蹿出，直逼她的脸蛋。
忽然，一道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半指宽的门缝泻了一地橘红的光，光影渐渐扩大，现出了一道人影，秦烨探出半个头，说：“艾曼曼，你家怎么不锁门？”
目光看向地上的两道人影，秦烨目光微微一凝，紧接着疑惑地问：“你有客人？”
曼曼心中大喜：“救我！”
五分钟后，两个人背对背被五花大绑。
李铭的父亲此时很焦躁，掂着水果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玻璃台上是秦烨的手机。他痛苦地抓着头，恶狠狠地盯着秦烨。
“是你自寻死路！我没想杀你的，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只想杀艾曼曼的！”
话音落后，他又站起来，在客厅里徘徊，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曼曼低声问：“秦教授，你的第二人格呢？”
秦烨说：“我没有人格分裂。”
“好好好，你没有人格分裂，请问你体内的外星人什么时候出来？他再不出来，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哦，他今天出来太久了，现在又回去沉睡了。临睡前和我说，让我上来告诉你明天想要睡衣……”
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和她讨论睡衣？曼曼无法理解人格分裂的人，她苦兮兮地配合说：“有什么方法能让他出来下？”
秦烨说：“他说你身上的气息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呆子，转过来！”
“为什么？”
不就是要她身上的味道吗？抱一下够直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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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啪嗒”一声，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又被重新捡起。曼曼对上了李铭父亲的眼睛。
李铭父亲瞪着曼曼说：“别吵。”
曼曼说：“你放了我们，我保证不报警。你想过你儿子吗？我和你儿子还是同学！”
他冷笑道：“艾曼曼，你果然知道我是谁。巴筱筱把照片发给你了吧，我本来想让你死得好看一点儿，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听他提起小八，她咬牙道：“你们身上已经背负一条人命了，这还不够吗？”
“是我，没有其他人。”他慢步走到曼曼跟前，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
“你们这些女大学生，都看不起我们乡下来的。既然看不起，那干脆去死吧。”
刀尖轻轻刺入。血珠冒了出来，曼曼疼得皱眉。
手臂上的绳索勒得紧实，像是要嵌入手臂一般，忽然间彻底松开。曼曼一愣，只见眼前晃过一只拳头，刚刚还阴冷嚣张的李铭父亲顷刻间倒在地上。
水果刀又“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曼曼不由得睁大眼。秦烨甩开绳索，从容地站起，伸出一只手掌。
“我出来了。”
曼曼狐疑地看着秦烨。
秦烨自动转换成书呆子秦教授。
“好厉害！太厉害了！艾曼曼！我都不知道我的身体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她问：“你的第二人格怎么出来得这么随意？你能告诉我一下吗？以后要怎么把你的第二人格叫出来？他今天要是不出来，我们俩都得死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出来的，就在刚刚他拿刀对着你脖子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就不受控制了。”
曼曼说：“让你家外星人回答。”
说到此处，曼曼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秦烨一拳就解决了李铭的父亲。他的鼻梁骨似乎断了。
曼曼咽了口唾沫，问：“你不会一拳把人打死了吧？”
“这身体平时没有锻炼，死不了。”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凝，垂眼说，“我闻到了血的味道。”说着，硬邦邦地偏过头，扫视了客厅一眼，忽然笔直地走向电视墙。
曼曼跟着走过去，问：“什么血的味道？”
他俯身打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在曼曼踮脚探头时，利落地撕开包装，等曼曼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添了一道暖意。
她伸手抚上脖子，略微粗糙的触感，是创可贴。
他硬邦邦地说：“你们地球人真脆弱。”
刚刚水果刀只是轻轻地一碰，擦破了皮肤，留下了一道很浅很浅的伤口，并不严重。所以在秦烨解决李铭父亲的时候，她已经忘记自己脖子被刀划伤了。
没想到秦烨的第二人格居然还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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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怎么出来的？”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现在还不清楚，你把水果刀给我。”曼曼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刀上还有一点儿她的血迹，她正想擦拭，秦烨却说：“不用，让我带回去。”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见到地上的男人，蒙了一下，鼻梁彻底断了……
白队长问秦烨：“你打的？”
曼曼怕外星人格秦烨又瞎扯，立马说：“我们是正当防卫。”
“小伙子力气很大，有考虑过参加明年年初的警察考试吗？”
都来招揽人才了！曼曼看了一眼秦烨，他正以一种严肃的目光上下打量白队长。
白队长不由自主地挺胸抬头，无端有了种长官下来巡视的即视感。
“不考虑。”秦烨回答道。
白队长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曼曼轻咳一声，问：“我需要跟你们到警队做笔录吗？杀害我舍友小八的真凶就是他吧？他是李铭的父亲对不对？”
“不用，在这里做就可以。二十分钟前，李铭全都招了。”
白队长示意身边的人开始，有个年轻人拿了一支笔，翻开一本手册。曼曼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她有一件事甚是不解。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热小馄饨……”
白队长说：“他很谨慎，应该仔细研究了你们小区的监控，还有你这栋楼的居民。他是从十七楼的阳台翻上你家的阳台，没有碰你家的任何东西，说明他不图财，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阳台门口有一篓子衣服，你是准备晾的吧？”
曼曼有点儿不好意思。
“早上急着出门，没来得及晾，本来是打算晚上晾的。”
“你家平时晒被子得站在板凳上吧，如果你晾衣服的时候，被他要求站在板凳上，然后轻轻一推，你就会从十八楼摔下去，那么大的动静不用十分钟就会有人发现，等查到你的楼层，进来一看发现桌上小馄饨还热着，外面晾的衣服还剩一半，自然而然会认为你是不小心摔下去的。”白队长指着曼曼家阳台说道。
曼曼心有余悸地说：“所以他是想制造出意外的现场？”
“对。”
曼曼问：“他为什么要杀我？之前说了一句和小八有关的话，说是小八把照片发给我了，但是我并没有收到任何照片。”
白队长说：“等审问后告诉你，以后不要跟着那浑小子乱跑。”曼曼顺着白队长的视线望去，发现匆匆而来的张远。
系统：玩家远古星人好有趣已完成拯救大学生艾曼曼的任务。
系统：玩家远古星人好有趣已完成寻找杀害巴筱筱真凶的任务。
经验条顺溜地涨了一大半，张远升到13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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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的案子结束了，李铭的父亲以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李铭父亲想帮自己自卑的儿子追求女孩引起的。
白队长告诉曼曼，李铭父亲之所以会盯上她是因为小八那天离开派对后，上了李铭父亲的车。
小八半路发现不对劲儿，扔了手机，并扬言把李铭父亲的照片发给朋友了，如果李铭父亲不放她走，迟早会被抓到。
李铭父亲本来想自首，可是不甘心，在外地躲了几日后发现并没有警察查到自己头上，于是侥幸地认为自己不会被警察抓到。
他壮了壮胆子，重新回到A市，因为一直惦记着小八说的照片的事情，所以开始悄悄地跟着艾曼曼。
周末，曼曼打算回学校缅怀小八。一出门就碰上了方小猫。那天之后，她似乎好久没见到方小猫了。
“曼曼早！”她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笑得很灿烂，然后意外地收获了曼曼的一点儿好感度。
在小八这件事上，她出了不少力，曼曼发自内心地冒出好感度，她主动问：“你考完试了？”小猫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我这几天家里忙，小八的事情我听张远说了，那天本来也想过来帮忙的，刚好家里有事情走不开。”
呜呜这不怪我啊，这阵子服务器总是不稳定，我一直登不上星号。
系统提示：你的好友远古星人好有趣已上线。
玩家远古星人好有趣：啊，终于登上来了！莱维特捞了这么多钱，服务器就不能换一个吗？我系统托管了好几天，说不定又错过什么大案子了。
曼曼说：“我准备回学校。”
小猫：“我陪你去！”
曼曼说：“不用啦，我就是挺想小八的，想一个人在学校里走走。”
小猫听明白了，说：“好的，等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找我玩哦！我们可以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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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所以分外冷清。前天下了场小雪，伴随微风刮来，
嗖嗖嗖的都是入骨的冷气。曼曼裹紧围巾，走着曾经和小八一起走过的路。
到荷光湖的时候，曼曼碰见了李铭。
小半月未见，李铭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的，他见到曼曼，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曼曼说：“你不应该对我说。”
李铭小声地说：“我没想过我父亲会这么做，更没想到小八她……”他哽咽了一声，眼睛里全是血丝，“后来我想过阻止他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只好跟着你，怕他对你下杀手。我保护不了小八，但保护了她的舍友，所以才敢来这里祭奠她。”
“你并没有保护我，真正保护我的人是秦烨。”曼曼说道。李铭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害死小八的人是你父亲，我知道我不该迁怒于你，可我做不到。”说完，曼曼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铭蹲在湖边，垂着头，背影萧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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