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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赌黑色帝国的利益链 | 黑客密探

安在  · 公众号  · 互联网安全  · 2016-11-26 13:04

正文



 

前些天我带着弟弟王森和大学同学冯诺去八佰伴的一家火锅店吃晚饭,聊着聊着,冯诺出去接电话,我问王森:“你觉不觉得,这小子有点儿不对劲?”

 

小胖子王森一筷子夹着肥牛,另一只手举着烤烧饼,嘴里嚼着鱼豆腐咕咕囔囔地说:“哥,你是不是干黑客侦探上瘾了?我看冯诺挺好的,你看人家问加解密问题的时候左一个谢,右一个谢,这还请咱吃饭,多好的人——没毛病,别想多了。”

 

我低声凑到王森耳朵边上说:“他说自己在搞科技农业种植,要建一个网站卖农产品,我问你,只是建个宣传网站需要加密吗?”

 

冯诺从远处走回来问:“两兄弟说什么悄悄话呢,还贴着耳朵说,哈哈哈,王林,王森,你们先罚一个。”

 

我们喝完杯中的酒,冯诺拿起五粮液给我们满满地续上说:“今天王林倾囊相授,我冯诺受益匪浅,感谢的话不多说了,来,都在酒里了,不醉不归!”

 

只碰了几杯酒,冯诺说有些醉了,要先回宾馆休息。我叫了两辆车,把走路已经跌跌撞撞的冯诺扛上其中一辆,掏钱给了的哥:“师傅,麻烦您,我这兄弟醉了,您给送到陆家嘴金茂君悦酒店。”

 

王森和我上了第二辆车,我递给司机两根中华和一张新的单百:“师傅,您先开,不够我再给您添,您跟上前面那辆车,离的稍微远点儿,别被发现。”

 

师傅以为我们抓小三,瞪大眼睛,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后,像是背负了一个伟大的使命,带起白手套如职业赛车手一般专注的跟车前行。

 

 

小胖子王森一脸茫然地问我:“哥,你这事儿弄得,人家农产品的网站加密一下,做的安全点儿不行么?他一大早从东北坐飞机到上海来请教你技术问题,还请咱们吃饭,你现在跟踪人家?”

 

“老弟,冯诺不是从东北来的。”

 

“啊?”

 

“你没看他的鞋子吗?”

 

“我看了啊,方头皮鞋,就是有点儿粘了点土,有点儿脏,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人家不是东北来的啊。”

 

“他鞋子边缘粘着砖红色的土,可他说自己包种的是松江平原的地,如果我没记错,那边儿是黑钙土,被污染侵蚀可能变成棕色,可绝不会变成砖红色。”

 

小胖子王森说:“那人家出差,去其他地方踩的不成么?”

 

“当然可以,他说自己科技种植,手上没有茧子都可以理解,但是,他脸上皮肤比上班族还白净,唯有眼眶凹陷,眼泡突出,黑眼圈浓重,证明他不仅很少晒太阳,而且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

 

还有,他头发稀疏,有细发掉落,今天一天,他至少掸了六次肩膀上的头发,他眉头常蹙,痘印发暗发紫,小腹隆起,驼背曲脖,大概是总在暗处对着电脑久坐。

 

而且,他陪笑的声音很不自然,语速愈来愈快,手机不停在响,像是赶着有事,吃饭的一小多时里,他十六次用手摩擦大腿,试图擦掉手心的汗,老弟,他不是在种地——他是碰上事儿了。”

 

小胖子王森说:“你还是小题大做了,人家科技种植不能有压力么?”

 

“如果这些都不能证明他说谎的话,那这个总可以了吧。”我用手指了指前方。

 

前面那辆车停了下来,但不是在冯诺住的上海金茂君悦大酒店,而是一家新装修的网咖,走进门大厅已经坐满,只剩下几间包厢。

 

 

分两头,我跟让王森去摸一摸网咖的总控室,看看监管严不严,我跟着冯诺往里走。

 

冯诺进了网吧就褪去了醉意,他在服务台开了一个包间,没等服务员还给他身份证,就焦急的赶进了房间,顺手将门一推,在门快被摔上的一瞬间,冯诺的几个手指伸了出来,他轻轻地扶住门,缓慢地把门关上。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大学里,冯诺曾经的待人和善、处事周全。他常买了水果到我们寝室送几个橘子、苹果,还有次我夜里闹肚子,他骑出去两公里给我买药。虽然都是小事,可看得出他心里有人。

 

我在冯诺隔壁开了一个包间,拿出背包里写好破解程序的U盘,插到电脑里想尝试穷举破解总控室管理员账号的密码。可没想到,这家新网咖还没有做安全防控,密码是初始的123456。

 

我利用胁持工具从总控室远程传输来了冯诺电脑的画面,他正挂着动态IP给一个赌博网站加密,用的是我刚刚教他的办法。

 

“靠,这王八蛋。”小胖子王森神不知不觉的站在了我边上,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

 

小胖子王森做出嘘的手势问:“这冯诺干什么呢,赌博?”

 

我说:“加密,估计是怕赌博网站被网警查到。这儿的总控室看守严么?”

 

小胖子王森吐吐舌头说:“就几台机器开在那,屋里灯都关注着,压根没人。”

 

“好,那我们的电脑潜入总控室应该暂时不会被发现。你先看看能不能抓取一些数据包,看看他具体在干什么……我出去抽根烟。”

 

看着冯诺和大学时的变化,我有些难过

 

其实,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往常的案件都是陌生人,这次是熟人——冯诺,那个大学时住在我隔壁的那个抱着吉他谈理想的年轻人——现在坐在我隔壁给赌博网站加密的中年男人。

 

操蛋的大学四年回忆瞬间从我心底的凹槽里被勾出来,一股更操蛋的感伤涌上心头。毕业后我们四散天南地北,那一别,是永别,再见面,也绝不再如从前,我知道,是回不去的。

 

就像我遇到冯诺,两个人的生命角色已完全不同。写过黑客密探,关于他毕业后的故事,我脑子里一下就能联想出一大串。

 

比如可能他老婆跟他离婚,他心情不好,去赌博,欠了赌债。于此同时,他的一个同事炒股赚了钱,一个朋友搞房地产赚了钱,另一个老同学做电商赚了钱,原来在学校不如他的,现在都混的比他强,都带着漂亮的女朋友。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碰见了一个搞营销的,两个人境遇差不多,一合计,两人觉得赌博来钱快,就分工合作,他负责构建网站,另一个负责营销推广。

 

很快,他们就赚的盆满钵满,而冯诺本来想赚了第一桶金,还了债,追回老婆就撤出来,可谁知道,他的网站勾引出了无数人性中的贪婪。

 

没过多久就开始有人向他投资,有大批的赌徒成为他的用户。慢慢地,他的赌博平台分成了七级,大股东——股东——冯诺与他的合伙人(公司化管理)——总代理——代理——会员——游客。

 

交2万就能成为比游客高一等级的会员,每日抽取网站1%的利润,并依层级向上递增。在最底层,网站依赖熟人邀请制,邀请来的人以资产评估信誉,以信誉换筹码,每周再用现金结算。

 

很多人不把电子信用、电子货币当作钱,看着跳动的数字如流水一般显示在电子屏幕上,人们变得麻木,似乎它与现实中辛苦地去赚钱完全不同,网赌一秒过户的千万筹码,冲击着人们平凡又无趣的生活。

 

这种心理刺激,使得冯诺的网站在短时间内,如传销般疯狂扩张。人们拼命在利益链中攀爬,层层剥削,榨干底层玩家的油水——那些被“朋友”拉进来的“熟人”。

 

庞大的利益链已经形成,冯诺若想从中抽身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倘或他踏出链条一步,没人知道他是否会泄密,不泄密最牢靠的方法就是把他做掉。

 

既然冯诺不能选择离开,那他索性就把家布置好,所以他来找我学加密,想把赌博网站弄成他长长久久的家。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抽完两根烟,给孙斌拨了一个电话。

 

孙斌是我的大学室友(详细关系请看黑客密探第一期:电信诈骗村),简单来说,孙斌现在是高级警司,技术岗,一个从良后的黑客。

 

“老孙,你还记得冯诺么?大学时候系里建站比赛拿过冠军的那个家伙。”

 

电话里孙斌说:“这小子我记得,有两把刷子,你今天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他问了我一些加解密的问题,分开后他跑到网咖,挂着动态IP给赌博网站加密,油头滑脑的没一句真话。这里头有事儿,你摸摸他。”

 

“行,明天上午我把他的可以查到的资料发给你。”

 

我刚挂下电话,正转身准备走回网咖包间,冯诺低头快步走来和我撞了一个满怀。我假装惊讶地看着他“冯诺?你不是回酒店睡觉了,怎么来网咖了?”

 

他像是一下子找不到措辞,慌乱地对我说:“我查个资料,这就回了。”

 

“这么晚了查资料……酒店里不是有电脑,你小子在干什么呢阿?”

 

“没什么,我这就回了。”他走出去两步,定了定神,又转回头说:“王林,明天不用来送我了,我一早的飞机去……对,回去。”

 

要去的地方被冯诺吞进了嘴里,但我确定他下意识要说的不是东北。他匆匆忙忙走出了网咖。我再跟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王森走出来拍拍我肩膀说:“包抓下来了,冯诺挂着动态IP给网站加密,被警察查到的网站他就直接割肉,一点儿数据也不留。

 

每次割完,他再利用IDC(互联网数据中心),复制网站程序,稍微修改一下,用不了几分钟,他就能将一个网络赌博平台重建。刚才零点的时候,冯诺同时对外开放了21个新的赌博网站。”

 

一张清晰的流程图出现在我脑子里:移动IP建站——被查就割肉——复制原网站程序——重建网站——加密迭代——零点开放。

 

冯诺一手将这个赌博网络帝国建成了永动机。

 

那天晚上,我和王森去了孙斌家,磨了三杯的咖啡豆,泡的时候我没加糖,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苦涩,我对他们说:“这次的事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小胖子王森说:“哥,咱那么多事情都走过来了,这就一个赌博,怕甚?”

 

孙斌拿过笔记本电脑说:“来,给你们看一个网站,是我在电影论坛里不小心点到一个链接。”

 

 

小胖子王森抢过话来说:“我知道!我在好多论坛、电影、图片网站上看到过这样的广告!”

 

孙斌问:“你们知道这些赌博网站的广告最早是投放在哪儿吗?”

 

小胖子王森一脸坏笑:“孙哥,这就不要讲出来了,没事少逛这种网站,对身体不好。”

 

孙斌说:“你说对了一半,这的确是色情网站,但不是我逛得,是我们。最近我们调查发现,世界上流量最大的几个色情网站,月均点击人数超12.8亿,超过了欧洲人口总和。中国的非法赌博网站会大量在这样的色情网站上投注广告,最低投注价格是一天三十万美金。”

 

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咯噔一下,我明白,这种程度的利益链——冯诺——能逃出那个黑色帝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孙斌接着说:“国内玩家最多的网络赌博网站叫天堂娱乐城,服务器在东南亚,我们盯了很久,最近收到线报说他们的CTO,也是创始人之一,网名“快速移动”的人要来上海,说是要找一个加解密高手学习——是他的大学同学。

 

王林,我猜测‘快速移动’就是冯诺——而你,就是那个教他加解密的高手。”

 

小胖子王森听完乐坏了,拍拍我的肩膀说:“大黑客,大侦探,网罪猎人王林,这回看起来是你被人玩了啊!”

 

平时,我还会跟王森闹一闹,但现在我完全没有心情,我满脑子都是冯诺,冯诺大学的样子,他现在的样子、他未来的结局。

 

冯诺毕业那天骑自行车搞怪

 

我看见老照片就容易伤感,就不多放了。

 

事实证明,我不该在孙斌家喝咖啡,那天躺在床上,我失眠了。

 

打开电脑,我利用冯诺在网吧的操作数据,熬了一宿,算是攻破了天堂娱乐城的第一道防火墙。进到第二层我发现,天堂娱乐城的服务器的确分散在泰国、越南、菲律宾的一些东南亚国家,美国、欧洲一些法律许赌博的城市也有服务器的据点。

 

而且,这些站点都设置了自毁程序,所有被我攻陷的网站,全部在30秒“排除意外”后自动关闭。在这30秒里,我下载了天堂娱乐城冰山一角的资料。

 

上个月天堂娱乐城“时时彩”、“六合彩”两个项目的投注总额是4000亿。我粗粗的算了一下,它相当于广东省一年GDP收入的1/4。

 

天堂娱乐城有196个以上的赌博平台,每月每个平台以7—10万租给下层公司,租金约4800万人民币。

 

下层“时时彩”公司有124个以上,会员约40万人,平均每月投注10亿笔。下层“六合彩”公司有79个以上,会员约15万人,月投注笔数五千万。

 

每个会员的筹码数量会根据玩家的经济能力进行评估,预先给每个会员提供一个信用额度,最高可以达到1100万元。玩家利用信用额度下注,输赢结果到了每周的结账日再通过现金结算。

 

 

上个月参赌会员总计输掉了60亿人民币。平台盈利的最新作弊方法是利用程序机器人注册账号,参与线上赌博。这些机器人被注入了精准的算法模型,可以即时计算出最大胜率的投注策略,只要盘数足够多,他们能保持稳定的胜率。

 

我刚读完下载的资料,手机就响了。

 

“喂。”

 

“喂,王林,我是冯诺,接下去的话,你让我先说,我说完了,你再说。”

 

“行。”

 

“我的手机一直在被监听,现在是用公共电话打给你。你是黑客,又是侦探,以你的能力应该已经看到了天堂娱乐城的资料。你应该明白,按常理,网咖——那么容易泄露数据的地方,我不会在那里操作网站后台。

 

我把数据泄露给你,是希望你能通过这个,挖出天堂娱乐城的犯罪证据,把我,噢不,我们,抓到牢里,王林你可以做到吗?

 

我们会在下个月一号再见面……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我想说点儿什么,可冯诺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距离下个月一号其实不过五天了。在头三天我没弄明白,为什么五天后冯诺会和我再见面。第四天中午,在我奋力攻击天堂娱乐城网络系统的时候,收到了一封用快递寄来的信件。

 

 

信里有一张小纸条,还有一张黑客游艇假面集会的邀请函,时间就是下个月一号。

 

走之前,我把挖到的天堂娱乐城的所有资料交给了王森。

 

小胖子王森说:“哥,你要不别去了,这搞得跟鸿门宴似的。”他在我身上四个地方装了GPS精准定位,六个地方装了生命警报仪,我的生命体征的任何变化都会实时呈现在王森的电脑屏幕上。

 

孙斌打来电话说:“王林你要想好,如果你去,我们会和刑侦队、海警的同事配合保护你的安全,不过根据线报,这次集会是针对你的,你完全可以不去。而且,以你现在查到的证据,足以将天堂娱乐城一半以上的人绳之以法。”

 

我还是带着纯黑的假面踏上了巨型游艇。一上去,我就被套上了头套,有人拿棍子顶着我的后背,我的身体随着游艇的上下颠簸,脚步向左右胡乱踉跄,我感觉到自己有些晕晕乎乎。唯一的方向感,是我觉得自己走的很吃力,像是在往邮轮的最高处行走,这让我有些想吐。

 

大约走了十分钟,那人用棒子敲敲我的肩膀,我顺势坐下,头晕的我只能歪在椅子上。几分钟后,一群脚步声传来,我的头套被摘掉,周围璀璨的光线让我刚刚所处的黑暗变得那么卑微。

 

 

在游艇顶层,我坐在一个棕红色的沙发上,我的对面坐着冯诺和一个年轻女人,四周站着一群看似有身份的大佬和保镖。

 

年轻女人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鞋,腿上套黑色的丝袜,上身穿着蕾丝花边黑色高肩小礼服,干练的短发隐约遮盖住了她白嫩细致,吹弹可破的脸庞。

 

她站起身,对着四周站立的一些看似有身份的人说:“前些天,我们网站的防火墙被这位王林先生攻破了,董事会经过调查,怀疑是内鬼向王林先生泄露了网站关键数据,而这个内鬼最有可能就是前两天刚与王林吃过饭,并且是他大学同学的——冯诺。”

 

冯诺站起来鼓掌说:“美佳,你诬陷的倒是真快,我还怀疑是你为了诬陷我,而故意泄露给他的呢!”

 

从电梯里走出一个杵着拐杖带棕黄色墨镜的老头,他跺了一下拐杖,全场一齐鞠躬:“董事长好!”

 

他直奔我而来,贴到我脸上,摘掉一半的墨镜,眼球向上,盯了我五秒钟后说:“王林,他们俩谁给的你资料?我给你10秒钟时间考虑,时间一到,我随便干掉他们其中一个。”

 

“是美佳。”

 

一声枪响,随后是一阵枪响,第一声是老头身后的保镖开的,打在美佳身上。后面的一阵枪声是孙斌配合刑侦队、海警一起包围了整个游艇,他们占领了顶层平台。

 

趁混乱,冯诺掏出一把手,用枪托卡住我的脖子,示意警察他有人质,不要任意击杀他。我对他轻声说:“头不要和我错开,快和我重叠,外面有狙击手!”

 

我话音刚落,一颗子弹从我耳边擦过,正好击中冯诺的头骨。冯诺向后倒在了棕红色的沙发上,他用力喘着大气,努力想把那口气呼上来,他最后说:“谢……你……我……知……我……的……命,我……是……逃……不……掉……的,请,你帮我……照顾……妈……。”

 

在冯诺的家里,我们找到了一个新的日记本,封面上写着她母亲的信息和住院的位置。

 

翻开本子,墨渍还没有干,他在最近的一篇日记里写道:“王林,这是写给你的,这个故事是这样的——美佳是我老婆,我们一起赌博输光了钱……为了还债,我建了赌博网站,她做营销,还了全部的债,赚的金玉满堂。

 

在我的记忆中,谈恋爱的时候她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姑娘,没钱的时候她是我的贤妻子,但赚钱太容易了之后,她就变了……她为这个链子失了魂,我想洗手的时候,她不放我走。我知道,我逃不出这个链子了。如果能和美佳一起被抓,被判十年,就是最好的结局……只是,似乎我们两个必须死掉一个。”

                                                                                                          

第二天我带着王森,按照日记上的地址,找了一家医院。我走进去问咨询台:“这儿有没有一个叫蒋桂兰的病人,或者医护人员?”

 

接待的护士查了一下电脑问:“你们什么关系?”

 

小胖子王森接话说:“远房亲戚!”

 

“我是她儿子。”

 

“左拐电梯上四楼,走到底,417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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