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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看完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一本简书  · 公众号  · 读书  · 2017-05-25 19:35

正文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因此,我们常常痛感生活的艰辛与沉重,无数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种重压下的扭曲与变形,但是我们却在不经意间遗漏了另外一种恐惧——没有期待、无需付出的平静,其实是在消耗生命的活力与精神。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捷克]米兰 • 昆德拉

许钧 译

初版译于2003年

原书394 页,简写后约19000字

上约1万字


简写 | 竹林清幽 编辑 | 十六 为为 AURORA


作者简介


米兰・昆德拉(1929—),捷克小说家,在30岁时写出第一个短篇小说后,走上了小说创作之路。1967年,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玩笑》在捷克出版,获得巨大成功。


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后,《玩笑》被列为禁书,他的文学创作难以进行,便携妻子移居法国,并很快便成为法国读者最喜爱的外国作家之一。他的绝大多数作品,如《笑忘录》、《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不朽》等都是首先在法国走红,然后才引起世界文坛的瞩目。


他曾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 除小说外,昆德拉还出版过三本论述小说艺术的文集,其中《小说的艺术》以及《被叛卖的遗嘱》流传甚广。



书的简介


本书描述了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时期,托马斯与特蕾莎、萨比娜、佛兰茨几人间的故事,作者据此引入我们思考,什么是轻与重、灵与肉,什么是人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书的目录


第一部    轻与重

第二部    灵与肉

第三部    不解的词

第四部    灵与肉

第五部    轻与重

第六部    伟大的进军

第七部    卡列宁的微笑


第一部 轻与重


1


女人总渴望压在男人的身躯之下,也许这对男人来说是沉重负担,但同时也是一种生活充实的象征。相反,如果完全没有负担,男人将变得自由而毫无意义。


托马斯与特蕾莎初识于三个星期前捷克的一个小镇上,两入相识十天便做了爱,不料夜里,特蕾莎发起烧来,于是自那夜后她在他的公寓里呆了一个星期才全愈。在与特蕾莎相处的时间里,托马斯慢慢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爱,但他却很不习惯。


托马斯与特蕾莎

1988据本书改编的电影《布拉格之恋》剧照


特蕾莎康复后又回到离布拉格一百五十英里的镇子上去。托马斯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他应该把她叫回布拉格吗?他害怕承担责任,如果他请她来家里住,她一定会来到他身边,为他献出整个生命,抑或他应该制止自己对她的亲近之情?那么,他将不再见到她。


她非情人,亦非妻子,如果他对她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他无法明白自己要什么, 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既不能把它与我们以前的生活相比较,也无法使其完美之后再来度过。


与特蕾莎结合或独居,哪个更好呢?


2


后来,某天在医院里,托马斯正在手术间休息,护士告诉他有电话,话筒里传来特蕾莎的声音。她是从火车站打来的电话,说想见他。


第二天夜里,她来了。他们裸着身子并排躺在床上。


两个星期以来,托马斯总是犹豫。 十年前,与妻子离婚,他象别人庆贺订婚一样高兴 ,他明白自已天生就不能与任何女人朝夕相处,他每次和情人做爱后,半夜都会用车把她们送回去,因为他有一种强烈愿望:要一个人独处,他厌恶早上与一个外来人共同起床。


在与特蕾莎相处的日子里,起初托马斯会到医院办公室的病床上过夜,可这一次,他在她的身边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她还握住他的手睡着,这真是难以相信。


她在熟睡中深深地呼吸,他感到特蕾莎是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的孩子。 托马斯当时还没认识到, 比喻是危脸的,一个比喻就能播下爱的种子。


托马斯和他妻子共同生活不到两年,生了一个孩子。离婚时法官把孩子判给了母亲,并让托马斯交出三分之一的薪水作为抚养费。每次托马斯去看孩子,都需要贿赂孩子的母亲才得以见孩子。 但为什么他对这个孩子比对其他孩子要有感情得多?他与他,除了那个不顾后果的夜晚之外没有任何联系。


他一文不差地付给抚养费,但不愿再去看望孩子。不必说, 父母都恶狠狠地谴责他,他们极力表现自己与媳妇的友好关系,吹嘘自己的模范姿态与正义感。


事实上,他很快使自己忘记了妻子、儿子以及父母, 他们给他留下的唯一东西便是对妇女的恐惧。托马斯渴望女人而又害怕女人,他需要在渴望与害拍之间找到一种调和,便发明出一种所谓“性友谊”, 他有一套自认为无懈可击的三三原则“要是你打算与某位女人的关系地久天长,那么你们的幽会,每次至少得相隔三周。”


3


托马斯根据条款精神为特蕾莎租了一间房子,他希望能关照她,但觉得没有必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那以后,他们俩都盼着一起睡觉,我甚至要说,他们做爱远远不具有事后睡在一起时的愉悦。


托马斯得出结论: 同女人做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关的感情,岂止不同,简直对立。爱情不会使人产生性交的欲望,却会引起同眠共寝的欲求。


一天,特蕾莎翻看了托马斯的抽屉,那里有萨比娜写给他的信,信里写着“我想与你在我的画室里做爱”,那晚特蕾莎做了噩梦,托马斯叫醒她, 把她拉在怀里,她身体颤抖了许久,才在他怀里睡着。


第二天,托马斯想着特蕾莎昨晚的梦问她:“你搜查过我的信件?”她没有否认:“把我赶走吧!”但他没有把她赶走,他捧着她的手,抚摸着,带到唇前吻着。


那以后,没有一天,她不对他的秘密生活有新的了解。 开始他全部否定,后来证据太明显了,他便争辩,一夫多妻式的生活方式丝毫也没有使他背弃对她的爱。他前后矛盾,先是否认不忠,接着又努力为不忠之举辩护。 特蕾莎甚至因恰巧听到他与别的女人相约做爱的电话后,喝药自尽过,幸好被托马斯及时救出来。


有天晚上,他们与几个朋友去酒吧庆贺,当托马斯看到他年轻的同事与特蕾莎在舞池里曼妙的身姿,他认识到特蕾莎的身体完全可以与任何男性身体交合,这想法使他心境糟糕透顶。


那天深夜回家后, 他向她承认了自己的嫉妒。这种荒诞的、仅仅建立在一种假想上的嫉妒,证明他视她的忠诚为彼此交情的必要条件 。那么,他又怎么能去抱怨她对自己真正的情人有所嫉妒呢?他理解特蕾莎了,他不能对她发火,而且更加爱她。



4


自从特蕾莎发现托马斯的不忠以后又过了两年,情况越来越糟。 他无力控制自己不去品味其他女人,但他与她们幽会时,眼前老浮现出特蕾莎的形象,总是发现对方索然寡味,唯一能使自己忘掉她的办法就是很快使自己喝醉,可他呼出的酒气对特蕾莎来说又是他不忠的确证。


他陷入了一个怪圈:去见情妇,觉得她们乏味;一天没见,又急急地打电话与她们联系。给她最多舒坦的还是萨宾娜,如一件珍贵的旧物,使他联想起过去悠哉游哉的单身汉日子。


一次,他与萨比娜做爱完事后,他快速穿好衣服,他害怕太晚回家,因为特蕾莎在家里等着他呢。但他却发现少了一只袜子,四处寻找一无所获。他询问萨比娜。她说:“你来时就穿一只袜子!”


托马斯边看手表边叫:“我肯定不会只穿一只袜子上你这儿来!”


“近些日子,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来去匆匆!老看表!忘记穿袜子也不是什么怪事!”


他决定赤脚穿上鞋。


“外面很冷。”萨比娜说,“我借你一只袜子吧!”于是,递给他一只新潮的白色长筒网袜。


萨比娜拿出一只新潮长筒袜


他十分清楚,这是报复,是她把袜子藏起来,以此惩罚他做爱时总看表。外面的确很冷,他只能听她的。他回到了家。一只脚穿着自己的袜子,另一只脚穿着女式白长袜,袜子卷到脚踝处。


他已毫无出路:在情妇们眼里,他带着对特蕾莎之爱的罪恶烙印;而在特蕾莎眼里,他又烙着同情人幽会放浪的罪恶之印。


5


为了减轻特蕾莎的痛苦,他娶了她,还送给她一只小狗卡列宁,然而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败是几年之后,大约在俄国坦克攻占他的祖国后的第十天,一位苏黎世的内科大夫邀请他去工作,因为特蕾莎的缘故,他想也没想便谢绝了瑞士那位院长的邀请。 然而特丽莎得知后却问他:“你为什么不想去瑞士?”


俄军占领布拉格的最初七天里,特蕾莎是兴奋的。她常在街上转,手拿照相机,拍摄俄军入侵的各种画面。还将胶卷分发给外国记者。



一天,她竟然大胆地贴近一个俄军官,拍下了他用手枪对准游行人群的镜头,并因此被捕,在俄军司令部关了一夜。可刚一被放出来,她就又跑到街上去拍照。对她来说,俄军占领的唯一美好就是拍摄战争照片,让每晚纠缠她的恶梦停止了脚步,她的夜晚可以安宁了。


七天之后,捷克政府在俄国人的强迫下,签了妥协协约。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特蕾莎的恶梦也回来了。她沮丧至极,她希望逃离此地。她质疑托马斯为何不去苏黎世?托马斯问:“萨比娜已经在俄军入侵的前一个星期移居瑞士了,你一点儿也不介意吗?”


“她在日内瓦,也不是苏黎世。”特蕾莎回答说,“她在那里肯定不会像在布拉格那样让我在意。”


于是,他去了苏黎世。


特蕾莎未经邀请来到了他身边,她又同样地离他而去。


他对特蕾莎的爱是美丽的,但也是令人厌倦的;他总是向她瞒着什么,哄劝、掩饰、讲和、使她振作、使她平静、向她表白感情,说得有眉有眼,在她的嫉妒、痛苦和噩梦之下煌煌如罪囚。


星期六第一次发现他独自在苏黎世的街上溜达,呼吸着令人心醉的自由气息。 七年了,他的每一步都受到她的监视。突然间,他的脚步轻去许多,他正亭受着甜美的生命之轻。


奇异而忧郁的自我迷醉一直延续到星期日夜里。 星期一,一切都变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特蕾莎 ; 他给病人诊治,却总在病人身上看见特蕾莎。他努力提醒自己,不去想她!到星期一,他却被从未体验过的重负所击倒。终于,在特蕾莎离别后的第五天,托马斯告诉院长,他得马上回去。


“非如此不可!”托马斯心里重复着,但接着又开始怀疑起来,真的必须这样吗?是的,他实在受不了自个儿呆在苏黎世却想象着特蕾莎一个人在布拉格。


6


托马斯打开了他的家门。他在微微入睡的特蕾莎身边翻来复去,回想起很久以前在一次闲聊中她告诉他“如果我没遇到你的话,我一定会爱上朋友Z。” 他认识到特蕾莎爱上他而不是他的朋友Z,只不过是机缘罢了,自己的爱情故事并不说明“非如此不可”,而是“别样也行”。


我们都绝难接受这种观点: 我们生活中的爱情是一种轻飘失重的东西,但没有它的话我们的生活也将不复如此。


七年前,特蕾莎家乡的医院碰巧发现一例复杂综合性神经病。他们请了托马斯所在的布拉格医院的主治大夫去会诊,可主治大夫碰巧坐骨神经痛,行动不便,于是派托马斯去代替他。这个镇子有几个旅馆,托马斯碰巧被安排在特蕾莎工作的旅馆里,又碰巧在走之前有足够的时间闲呆在旅馆餐厅里。当时,特蕾莎碰巧当班,又碰巧为托马斯服务。 正是这六个碰巧的机会把托马斯推向了特蕾莎,似乎并不是他自己决定与她结合。


他回布拉格是因为她。如此事关命运的重大决定仅仅系于如此偶然的爱情,而这一爱情如果不是七年前主治大夫坐骨神经痛的话,也就不存在。那个女人,那个绝对偶然性的化身又躺在他身边了,深深地呼吸着。


夜已深了,如他每次感到精神沉郁时那样,他的胃就跟着开始捣乱。


第二部  灵与肉


1


她第一次迈进托马斯寓所门时,肚子一阵咕咕叫。好在十秒钟后,托马斯就将她拥在怀中,她终于忘记了肚子的叫声。在特蕾莎身上产生的这一情景, 灵魂上疯狂的爱和肉体上忘记肚子叫,这两者足以使灵魂和肉体的统一性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2


她试图透过肉体看到自己。于是她经常照镜子。她久久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偶尔令她不快的是,她在自己的脸上发现了母亲的轮廓。


她不仅外表像她的母亲,有时我觉得她的生命也只是她母亲生命的延续,有点像台球的移动,不过是台球手的胳膊所做出的某个动作的延续。


那么,这个动作最初产生于何时何地,后来又如何变为特蕾莎的生命的?


也许就产生于那位布拉格商人第一次当面夸女儿美丽的那一刻。这个女孩就是特蕾莎的母亲, 等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有九个男人向她求婚。最终她选择了第九个,倒不是因为这个人最有男子气概,而是因为做爱时,她悄声叮嘱他:“小心!一定要小心!”但他故意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没有及时找大夫给她做人流,弄得她不得不赶紧嫁给他。就这样特蕾莎降生了。


和女儿一样,特蕾莎母亲也特别爱照镜子。一天,她发现眼角有了皱纹,心里直嘀咕,当初的婚姻真是荒唐透顶。这时,她遇到了一个犯过几次诈骗罪并有两次离婚史的男人。于是她跪倒在骗子跟前,抛下特蕾莎和丈夫走了。


她的丈夫变成了最伤心的男子。他过度悲伤,对一切都无所谓,不分场合到处乱说,警察对他的胡言乱语非常恼火,赶紧传讯他,判了他的刑,他被投进监狱。家里被贴上封条,特蕾莎被撵了出来,只好投奔她的母亲。


过了不久,最伤心的男人死于狱中。母亲拖着特蕾莎和那个骗子在一个山脚下的镇子安顿下来。母亲又生了三个孩子。再后来,有一天她又一次照镜子,看到自己老了、丑了。


发现自己一切都失去了,她于是寻找罪魁祸首。 她的第一个丈夫有罪,她不爱他,却使她怀上了孩子;她的第二个丈夫也有罪,她爱他,他却见到女人就追。遇到这两个男人,她实在没有办法。 惟一属于她、不会从她手中溜走、可以补偿这一切的人质就是特蕾莎。


当然,特蕾莎对那个晚上的情景一无所知,不知道母亲曾低声叮嘱那个男子要小心。她体验的犯罪感就像原罪一样说不清。为了弥补这个罪过,母亲让她辍学,十五岁就开始端盘子,挣来的一切都上交母亲。她操持家务,照顾弟妹,但是她一直想“出人头地”,她每次洗衣服时都边洗衣服边看书,手上的水会把书弄湿。


在这个家里,不存在什么廉耻心。 母亲穿着内衣在房间走来走去,夏天有时一丝不挂。继父倒不光着身子乱走,但总是等特蕾莎洗澡时往浴室里闯。她在里面把门锁上,母亲大发脾气:“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怎么样?你美,他不会把你的美吃了的!”。


母亲还大声擤鼻涕,向别人细讲自己如何做爱,给别人看她的假牙。 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是一种粗俗的表示,她要藉此抛却她的青春与美丽。 她要惩罚罪犯,她坚持要女儿和她都活在一个没有羞耻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青春和美貌了无意义。


3


她第一次与托马斯相遇的那天,她手托放着几大杯啤酒的盘子,穿行于酒鬼之间。这时,她听见来自一位陌生人——托马斯的叫唤。


托马斯的桌子上摊着一本书,在这个酒吧, 还从来没有人在桌子上打开过书。对特蕾莎来说, 那些从镇上图书馆借来的书,是她反抗那个围困她的粗俗世界的惟一武器。


托马斯出现在酒吧,这对特蕾莎来说绝对是偶然的征兆。 偶然性往往具有这般魔力,为了这份难忘的爱情,偶然的巧合必须在最初的一刻便一起降临。


他喊她来结账。她把账单递给他签了字,然后送到旅馆前台。


他坐在公园的一条黄色长凳上,从那儿可以看见酒吧的正门。前天她就坐在这条凳子上,膝盖上还放着一本书。于是她明白这个陌生人命中注定要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送他到了火车站,最后一刻,他递给她不止一张名片,还有所有偶然巧合的召唤(他们都喜欢书、共同听到收音机里播放的贝多芬的乐曲、数字六的重叠;他住旅馆六号房间,她六点下班、他们同坐过的公园黄色长凳),是这一切最终给了特蕾莎离家出走和改变自己命运的勇气。


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有告诉母亲就上了火车。她不时去火车的洗手间照镜子,乞求自己的灵魂在生命中这个具有决定意义的日子里一刻也不要丢弃她肉体的甲板。


晚上,她按响了门铃,他开了门。几乎她刚跨进门槛,他就把她拥在怀里。


她在一家杂志社的照片冲洗室找到一份差使,但她并不因此满足,她想自己去拍摄照片。托马斯的女友萨比娜得知此事,便借给她几本著名摄影师的摄影作品集,一次萨比娜在咖啡馆遇到特蕾莎,于是萨比娜指着打开的作品集,给她解释这些照片到底有趣在哪里。特蕾莎静静地听着,那副专注的神情,是做老师的在学生脸上难得看到的。


在萨比娜的指导下,特蕾莎明白了摄影作品和绘画之间有着同源关系,一有什么展览,她便逼着托马斯陪她去看。不久,她就在杂志上成功发表了自己的摄影作品,后来她离开了照片冲洗室,和杂志社的专业摄影师一起工作。



4


她光着身子,跟一群赤身裸体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绕着游泳池走,穹顶上悬挂着一个篮子,托马斯站在上面吼叫着,逼着她们唱歌下跪,谁做错了,他就朝她开枪。


对于特蕾莎来说,这个梦是最基本的恐怖形象。小时候, 母亲禁止她洗澡锁浴室门,母亲说:你的身体和其他人的一样,你没有权利觉得羞耻。对于特蕾莎来说,打从孩提时起,裸体就是集中营里强制性整体划一的象征,是屈辱的象征。


她始终交替做着三种梦:第一种,老鼠猖獗,暗示了她活在这个世上经受的苦难;第二种,展示的是变化多样的死法中她最终将被处决的景象;第三种,讲述的是她在彼世的生活,羞辱在那里成为了一种永恒的状态。


母亲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得了癌症没,特蕾莎准备回去看望母亲。托马斯给那个小镇的医院打电话,轻而易举地证实特蕾莎母亲在说谎,母亲 想通过示弱让特蕾莎主动回到自己身边。


特蕾莎摔倒在大街上, 眩晕经常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尤其是在她灵与肉的混战时:她深爱托马斯,但托马斯的不忠又给了她无尽的折磨;她痛恨母亲对她的专横,不想和她在一起,但又同情母亲的不幸。


第三部   不解之词


1


日内瓦是一座泉城,有喷泉,有涌泉。连大学都掩映在绿树之中。从校园一出来,他便径直往女友家去,她住的地方只隔几条街。


近几个月来他迷恋上这个女人,十分珍视这份爱情, 煞费苦心地为她在自己的生活中创造出一片供她自由支配的空间。 萨比娜独自一人倚在镜子跟前只穿着内衣,又一次戴上圆顶礼帽。


多年前,托马斯到她家时就被这顶圆顶礼帽迷住了。他戴上帽子朝镜子里打量,接着,当萨比娜开始慢慢解下衣物,他将帽子戴在了她的头上。


托马斯与戴着圆顶帽的萨比娜


起初,她只觉得样子可笑,可随后就感到: 圆顶礼帽不再是逗乐的玩意,而是暴力的象征,对萨比娜的强暴,对她的女性尊严的强暴。


这顶圆礼帽:首先,它是上个世纪在波西米亚的某个小镇当过镇长的一位已被遗忘的祖辈传下来的印记,是权威的象征,父亲不就是戴着它禁止她早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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