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物理学家尼尔斯·玻尔曾说：“预测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尤其是预测未来的走向。”
的确，当原子研究将他捧上诺贝尔奖的神坛，他和相爱相杀的爱因斯坦一样，都难以预料到多年以后，自己的苦心研究，最终化为终结世界大战颇具争议导火索，让他沉浸在愧疚之中。
研究原子，获得诺贝尔奖，二战中拯救犹太人，研制核弹，倡导和平。玻尔一生中那些惊天动地的事件，被无数“无法预测”联结，引向更加“无法预测”的后果。
未来的无法预测在于它尚未发生，明天又会诞生哪些新的联结？
谁也不知道，今天的你甚至难以预测明天要吃什么。是自己做，还是叫外卖？是中餐，还是快餐？
哈姆雷特的终极难题，科学家的是非猜想，计算机的二进制推演，在平凡人生活中化为最现实的需求。你离玻尔那样的科学家似乎很遥远，左右世界格局的文明传奇仿佛与你本就不在一个次元。
但你料想不到，思考着饮食难题的你，恰恰居于文明诞生的起点。
正是脱离了茹毛饮血的时代，人类才两脚着地，站在了河流之滨的沃土。为了吃得好，人类开始了驯养和农耕。为了吃得饱，犁被发明出来，食物产量因此富余，种群得以壮大。为了吃得更“明明白白”，用以辨别谷子和容器的文字应运而生。
图：文明的起源——抓犁。这座木雕小模型来自公元前2000 年左右的一座埃及陵墓。
看，一切就是这样环环相扣，但随机推演。毫不相干的事物间存在隐秘而重要的联结。
《联结》一书便将科技文明史描述成这样一盘没有边界的跳棋。科学家在文明进程中扮演的真正角色，不是苦心孤诣的造物者，而是洞察甚微的侦探。按图索骥并不能寻到清晰的单一发展脉络，重点是要在跳脱的空档里找到某种可能指引方向的联系。
图：《联结》图书实拍
如果说科学家是落定在跳棋盘上的棋子，那么我们每个人就是构筑成路径的空档。每一项发明背后没有书写我们的名讳，但人人都在推进科技前进中成为相连的环节。
通讯模糊了国家的边界，海量信息的交换，让真枪实弹成为记忆。如今已是唇枪舌剑的年代。
信息流最初是真水流。在罗马帝国瓦解后，滚滚水车推动的大磨坊产出的面粉将国与国的需求紧密相连。我们又回到了“吃”这个古老的话题，吃好了，人们开始在乎穿。纺织业大兴。水车的轮轴系上纱线，轮转的纺锤交织出未来最难以置信的蓝图。
图：掀起纺织业革命的机器：横织机和纺车。
十八世纪的法国人，沉迷于对时尚偏执的追求。一位画师受托绘制各国人民穿着的油画，最终作品里的法国人，却是赤身裸体，只手握一把剪刀。为什么一丝不挂？因为不知道穿什么才好。谁知道明天又会流行什么花样？为了穿得更好，为了有更多样式可选，织机飞速改进，有了打孔卡片式的功能。
图：十八世纪的法国宫廷时尚
这项技术又被用以数据记录、人口普查，最终被移植到制表机和计算器上，进而开创了二进制码的先河：是，还是不是？这个终极问题，催生了电子计算机。
图：现代计算机的起源，霍尔瑞斯的制表机。
我们无法想象，如今的时代没了计算机会是怎样。如果没有当初“皇帝新衣”式的追求，今天的我们，仍如同“赤身裸体”。
“自古以来，人类从未停息制造各种工具来提高生活水平、增加财富。”如果人人都不爱喝啤酒，或许根本不会出现工业革命。
研磨麦芽的机器所需的黄铜稀缺又昂贵，学徒达比的无名学徒琢磨出了铸铁的方法。开采的矿井急需万全的排水渠道，于是有了蒸汽机。蒸汽从何而来？酿酒坊蒸煮麦芽的那种锅炉。材料高温熔化的意外启发了纽科门改进蒸汽机提升效率。但制造蒸汽机巨大活塞圆筒的黄铜，有没有什么廉价的替代品？
图：纽科门的蒸汽泵。
此时的达比正在与酿酒厂合作，发现麦芽干燥技术提纯的煤可以让熔炉控制在合适的冶铁温度。纽科门就这样找到了黄铜圆筒的铁制替代品。直到四十一年后，瓦特的又一次改良，让蒸汽机名声大噪，成为打开第一次工业革命大门的最后一把钥匙。
还有一人在啤酒中悟出了科学前进的真谛。
图：十八世纪典型的酿酒厂
穷困潦倒的业余科学家普利斯特利，对酿酒大桶上方那层“凝固的空气”产生了兴趣。他偷偷往这层气体里扔东西玩：老鼠死了，蜡烛灭了，火药熄了……实验中，他还顺便发明了气泡咝咝的爽口养生饮料——苏打水。后来，他又搞出一套“空气纯度测定仪”，让人们来测定空气的好坏香臭。后人把这种“养生发现”发散开去。
图：大约1775 年，普里斯特利研究气体性质的实验设备。
今天，你若用香水小瓶在颈后优雅地喷洒时，请别忘了啤酒桶边，那些看似荒诞的尝试。
前文提到的研究电的意大利学者伏打，在一次湖边钓鱼的休闲时光里，,闻见一股恶臭。他用这套仪器测出了会发生爆炸的气体，也就是我们今天所知的甲烷。在鲸油高价、煤气未普及、照明能源匮乏的十九世纪，一位采盐工人发现了一坨烂泥——石油。工程师利用爆炸掌握了新能源投入循环使用的方式——四冲程奥托循环。
今天，你能够开着车子一骑绝尘，能够乘坐飞机辗转世界，全都源自这里。香水喷雾加上四冲程活塞，诞生了一台发动机，它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梅赛德斯。
图：身穿白色西装的威廉· 迈巴赫坐在他制造的一辆梅赛德斯汽车上。照片拍摄于1903 年，巴特康斯达特的工厂院内。
一位厨子终结了拿破仑军队补给不足的苦恼，他用沸水煮瓶装食物，发现了“保存动物和植物精华的艺术”。没有罐头食品，就没有后来的空调、冰箱、保温瓶。没有那些解决吃吃喝喝的发明，就没有人类冲向太空的壮举——火箭的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的真空保温瓶。
图：搭载阿波罗飞船的土星5 号火箭发射升空。
没人知道，什么样的探索，会将我们载向未来。马车，轮船，汽车，飞机，火箭。科技一直在进行不可思议的推演。
Yesterday，Tomorrow and You
发明源源不绝涌现，进行着不合章法的排列组合。发明家跳过前人走过的脚印，用更新换代将科技引向华丽的迷宫。
火炮构成望远镜。镜片生成聚光灯。聚光灯改良为白炽灯。台球材料制成胶片。连动的图片形成跑马灯。摩尔斯电码刻出留声机。
图：早期的爱迪生留声机广告。“爱国”是这款产品的卖点之一。
科技文明中最狡猾的发明家、“奸商”爱迪生，把科技的拼图碎片合并成一台放映机。从此，人类全部的文明都能够以影像的形式记录。
图：爱迪生不但勤于发明，也精于市场推广。他制定了缜密的策略来推销自己的产品，并且精心地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殚精竭虑、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孤独天才。
因此在八十年代，人们才得以从电视上看到了一部BBC纪录片《Connections》。该片一经播出，便创下了收视新高。
由于年代久远，我们只能在B站品尝到《联结》纪录片画面感人的“生肉”。开篇诡谲的音乐，昏暗的灯光，让你误以为闯入希区柯克的悬疑梦魇。
图：《联结》纪录片画面
发型如同爱因斯坦般不羁的主持兼制作人詹姆斯·伯克缓缓走出，从一座城市停电的黑暗中讲述文明的连锁效应。只有一条孤单的弹幕：发型很科学。如今，伯克包罗万象的讲述集结成一本书，我们翻开历史的书页，惊异于作者触类旁通的技艺。
偶然造就了这部科技史中绝妙的趣味。人人都能发现历史中自己的身影。衣食住行，生活每一处细节都是科技的推动力。就像计算机的二进制基础，“吃不吃”“喝不喝”“穿不穿”，日常“是与否”的思考，都帮助我们人类在文明的跳棋盘上走向更远的未来。
回到开头，伟大的玻尔曾说，未来无法预测。可这位你觉得遥远的物理学家，生平最爱喝啤酒。丹麦啤酒巨头嘉士伯赞助了其理论物理研究所，一根免费畅饮啤酒的水龙头，从啤酒厂通往玻尔的居所。
我们离科学家的距离有多远？工业革命的巨大原动力就在于你爱喝啤酒，计算机的诞生偶然出自一件“皇帝的新衣”。迷人的科技史像连绵不绝的类比，没有什么不能串并相联。
《联结》纪录片最后一章的原标题是：Yesterday，Tomorrow and You.
昨日，今朝，而明天不是未来。发明未来，在于你我。
图：《联结》图书实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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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盖茨挚爱的作家
★ 同名纪录片于英国BBC & 美国PBS双台联播，创收视纪录！在英国，每5人就有1人看过
★ 詹姆斯·伯克拥有当今西方世界最引人入胜的头脑。——《华盛顿邮报》
《联结》之前，从未有一部作品像它这样，用跨学科的视角，串联起历史或科学中纷繁的线索，清晰地指出变革的核心。技术革新的浪潮汹涌而至，淘汰感激发的恐惧，让人应接不暇。那么，该用什么来化解焦虑？詹姆斯·伯克为我们开出的良方是：回到历史，寻找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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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本期编辑：栗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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