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夫曼让人想要去一探究竟,看看他如何将具体的雕塑作品与戏剧情境结合起来。印象颇深的是,第一幕中罗丹与卡米尔的双人舞。幽蓝的灯光下,开合有致的身体接触将两人的爱欲展露无遗,但很快女人就被脱去了外衣,变成了黏土,罗丹用热情将卡米尔融化,她蜷缩蹲立在旋转台上,身体十分屈从地被捏揉、摆弄、锻造着。当卡米尔正被激情所感染时,她已经被一块白布盖住了,揭幕时她已经成了《蜷曲的女人》,身材高大苗条的舞者四肢紧紧挤压在一起,犹如一只蛙。艾夫曼用身体而不是黏土,塑造着惊人的外形,也触及了内在的“真”。
剧中的罗丹或许前一秒正在与他的同居伴侣罗斯在舞台前区共舞,后一秒就与卡米尔在后区沉醉在雕塑中了。然而,就像一群精神病人的形象总是穿插在舞剧中一样,卡米尔的内心一直受到情感和自我认知的煎熬,整部作品其实是从卡米尔癫狂后开始倒叙的。第一幕尾声是两人关系最为合拍的时候,此时多对男女共舞仿佛也是和谐均衡的,但艾夫曼选择圣桑的《骷髅之舞》作为此舞配乐,就让他们的关系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色调。音符戛然而止时,《永恒的偶像》呈现在观众面前,仿佛他们的恋情也被曝光在聚光灯下。值得一提的是,罗丹极为注重手的细节表现,艾夫曼也运用了许多上臂和双手的形体动作。比如罗丹的《大教堂》就是两只手温柔的依偎,第二幕中,它仿佛成了二人的亲密意象,不幸的是只在偶尔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