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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清明节,我们要祭奠很多人

骚客文艺  · 公众号  ·  · 2020-04-03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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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989年出生的K还在寻找可以拍摄的新冠肺炎逝者家属,身为武汉人的她居然请求我的帮助。

前几天,在靠近殡仪馆的现场,她被工作人员赶走——毕竟连领取骨灰,都需要社区工作人员陪同,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添乱”的记录者。

也没有人想要接受她的拍摄,用她的形容,大部分的人对于这段悲痛,大概太痛了,一点去触碰的想法都没有。

截止今天,全球感染的人数已达100万人。

明天就是清明节,但是一切似乎都无法追思。这100万人的数字里,一定有朋友的朋友,亲人的亲人。我原本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经过这次,我只能相信:上帝无法呵护每个人的命运,所以只好用概率来统治世界。

总有人以为自己会幸免,直到有一天被冷冰冰的概率选中。

生命是场伟大的奇迹,我们这些遗留下来的幸存者极其珍贵。


2


时间线拉回四个月前。

2019年12月,武汉市部分医疗机构陆续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有些消息在网上流传:“武汉海鲜市场出现了疑似SARS……”

2020年1月1日,武汉市公安机关经调查核实,传唤8名网上“ 造谣者”,并依法进行了处理,1月3日签训诫书。

这8个人“造谣”的地方分别是:武汉大学临床04级群、协和红会神内、肿瘤中心。

他们的身份都是一线的医生,有的甚至是最早参与抗疫的医生。

2019年12月31日,我的朋友陈砺志,在首都机场收到一位重要朋友的微信提醒,正是李文亮警示肺炎的微信截图,当即采取应对措施,全程戴口罩防护,特地绕开了武汉往返。他在后来一篇名叫《为一个公号不能写的人,我哭了一晚上》的文章中写下了这一段经历,他说:“我欠李文亮的……”

李文亮医生

2020年1月20日,针对湖北武汉等多地报告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依然回应说,当前疫情仍可防可控。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朋友圈的热点突然从“第一个开车进入故宫的女人”转换成了全国的病例有多少,不止一个朋友在疑问:“既然爆出来境外那么多例,怎么可能国内其它省市都没有?除非病毒长了眼睛会挑地方……”

也就是这一天,公司的行政跑遍了所有药店,在早上买到两只口罩之后,就再也买不到了。

第二天下午我从虹桥机场出发,有一半的人戴了口罩,大多都是年轻人。飞机上我用衣服自带的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也抵挡不住隔壁小两口不停的叽叽呱呱,有的没的、家长里短。

——回想起来,这一幕像电影里的铺垫,所有高音部分的前面,都会有一段舒缓的节奏,大概只有以上帝视角才能看到:灾难之将至,人类的无知无识。


3


春节在家,没事的时候重温最喜欢的僵尸片《生化危机》,浣熊市为了不让病毒扩散,封城的时候没有任何预警,连自己城市的警察部队也一起封了。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亲眼见证这种科幻电影里面的场景,武汉居然会变成某种意义上的浣熊市,人们不安、恐惧,一直到23日武汉封城,500万人涌了出去。有个读者在群里说:“我都不敢回想那个夜晚……”

只要不是身处武汉的人,谁能理直气壮说出“感同身受”这四个字?我们谁不曾是心存侥幸者,并且固执地认为自己不会是感染者,总以为命运的轮盘不会偏向自己。

那个新闻里报道的因为疫情无法转场的养蜂人刘德成,我写过的进过ICU的孙教授,还有我认识的武汉人,志愿者黄佳丽……他们的命运都被改变了,尽管他们都是大时代下的一粒普通的尘埃。

我永远都会记得黄佳丽回忆的那段:一个护士朋友告诉她,有天去武汉中心医院,发现有四具尸体停在那里,有一具尸体都流水了,看样子肯定超过了20个小时。但是没办法,在最初那些混乱的日子里,医院里所有的清洁工、临时工都辞职了,医生们每天忙完之后,要把所有尸体上的病毒都清理干净,才能送去殡仪馆。

她说自己一点都不感动,“感动这个词太塑料了,背后有很多悲情的东西。”

她发过来很多“平淡”的照片,疫情下的武汉,街道清冷,每个人都以疏远的姿态出现。

photo by 黄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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