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百万富翁,尿毒症来袭溃不成军,妻离子散,穷困潦倒。在生死线上,垂死挣扎的途中,他遇到了与自己同患尿毒症的3个病友。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把辛酸泪,每个人都在与死神单打独斗。既然上天让他们以这样的姿态相遇,那就索性抱团打一场漂亮仗吧!为了自救,他们开始了集体创业。
4个尿毒症男人竟然想要创业,他们能活下去吗?他们的事业真的能成功吗?
病房相遇,各人一把辛酸泪
现年53岁的李自成原是湖北襄阳石花镇公路段的一名普通职工。因头脑灵活,下海做起了宾馆生意。由于为人诚信,敢闯敢拼,不出几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人称“李百万”。然而从2012年开始,李自成就经常出现眼睛肿胀、头晕眼花等症状。一开始,他并未在意。一段时间后,症状仍不见好转,他不得不去医院检查。晴天霹雳的是,竟是尿毒症。从此,他生活的重心全变了。
每天不是跑医院,就是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北京、上海、武汉等大城市他都跑了个遍,可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医生的回答却千篇一律:换肾太渺茫,还是保守治疗吧。想到离家近,方便家人照顾,李自成选择了在谷城县第二人民医院做透析。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自从李自成患尿毒症后,不仅身体每况愈下,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刚开始,妻子王娟很是着急,拼了命地想挽救丈夫,甚至还主动做了肾源配型。遗憾的是,她的肾脏与丈夫的并不匹配。但随着每天进的钱少,出的钱多,王娟不淡定了。她开始各种抱怨:医药费贵,学费贵,甚至连菜钱也贵得离谱。
终于有一天,王娟提出了离婚。理由是:我不怕受穷不怕吃苦,但不能委屈了孩子。趁现在钱还没有花光,我得为孩子留下读书的钱。其实李自成明白,王娟说得很对,他奋斗一辈子不就是为孩子吗?难道为了延续自己的命,把孩子的人生也都搭进去吗?显然,他做不到。离婚后,李自成把车子和房子都给了妻子和女儿,自己拿着所剩不多的存款,继续踏上了保命之路。他不是没想过放弃,一死百了,可真到了最后时刻,他却不甘心,仍渴望活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求生本能吧。其实患病这三年来,他早已看透生死,看透人情冷暖。友情、亲情、爱情一个个都在病魔面前露出了丑陋的面容,令他心如刀割。然而,当他在医院里遇见了跟自己同病相怜的钱万军、熊国登和朱斌后,他才知道,很多人比自己更悲催,更不幸。
现年45岁的钱万军是4人中病史最长的,但也是最乐观的一个。2011年,他被查出患有尿毒症后,不愿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增添负担,主动向妻子提出了离婚。离婚后,大家都替他不值,可他却说:“早离早散,媳妇趁年轻还可再找个好人家。”大家笑他:“你不怕别人住你房,睡你老婆,再打你娃?”钱万军却诙谐地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拿了我这么多好处,他会知恩图报的!”说完他哈哈大笑,生活中,他和前妻也处得不错,儿子也活泼可爱。
李自成没想到,这个患病时间比自己长,年龄比自己小的男人竟然可以把人生中这么悲苦的事说得如此轻松搞笑,仿佛在谈别人家的事。和自己的溃不成军相比,一个尿毒症患者的人生,还可以独成风景。
李自成还发现,每次透析时,只要钱万军在,整个气氛就不一样。平时做透析时,大家都沉默寡言,只要他一来就像开小品专场会。他仿佛跟谁都熟,跟谁都能聊上两句。而他的妙语连珠,总能让病房的郁闷气氛不翼而飞。不知不觉钱万军的开朗乐观也感染了李自成,他发现自己很愿意和他交谈,有时候遇到了难题也爱同他说。但熊国登却与钱万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冷漠少言,悲观厌世。患病前,熊国登有个已谈婚论嫁的女友。不幸的是,就在结婚前夕,他被检查出患有尿毒症。当时,他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底子好,只要配合医生积极治疗,一定会康复的。然而,他的治疗还没开始,女友就向他提出了分手。不仅如此,就连女友的父母也找到他,要他以后不要再找他们的女儿了。说完,施舍般地给了他1000元钱。
至今,熊国登都还保存着那1000元。那是他人生滑铁卢的铁证,女友的迅速逃离令他心寒,从此他变得沉默寡言,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用他的话说,活着就是种痛苦。父母很怕他做傻事,天天全程陪伴。面对日渐衰老的双亲,他于心不忍,每天如行尸走肉般地接受着治疗。其实,与熊国登相比,朱斌就更显不幸。28岁的朱斌是一名销售员,他一直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销售经理,带领团队作战。所以在这个梦想没有实现之前,他根本没有考虑个人问题。2013年,他凭借多年的经验,终于应聘到苏州一家效益不错的企业当销售经理。不想,入职体验时,竟被查出了尿毒症,梦寐以求的职业瞬间向他关闭了大门。他的梦想和多年的付出也在那一刻被病魔击打得粉碎。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患病后没多久,那个口口声声说对他视如己出的继母,突然有一天就拿着家里所有的存款消失不见了。那可是一笔近二十万元的存款,是他的救命钱啊。从此,家里只剩孤独的父亲和他这个垂死挣扎的儿子。父亲为了他能接受透析治疗,打了几份工。朱斌心疼父亲,把透析的频率降得最低,就连医生都经常批评他。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朱斌,李自成的心疼痛不已。总是情不自禁地帮衬他,给他买几件衣服、带点好吃的等等。对此朱斌感激不尽,对李自成也是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
更让李自成吃惊的是,当所有人都同情他的时候,朱斌却每天都抱着书看。他对李自成说:“大哥,我最佩服的就是董明珠,等我病好了,我想去听一堂她的销售课!”看着这么一个在疾病面前还如此渴望学习的男孩,李自成情不自禁地点头称好。
大家都知道朱斌爱看书,于是总是爱向他提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什么日本为何爱发地震?马航的飞机究竟去哪儿了?等等,朱斌总像“百度知道”一样,为大家详细地解答。他没事的时候还喜欢上各大网络论坛,搜寻各种笑话和生活小常识,然后兴致勃勃地讲给大家听。渐渐地,大家都盼着他来透析,有时候他没来,还有人专门问起他呢。朱斌是个兴趣广泛的人,他热爱体育、旅游,甚至军事,每每谈及都津津乐道。他有时会无限豪迈地说:“等我病好了,我要带着大家去周游全世界!”虽然明知是件遥不可及的事,但他的热情依然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大家。也许,在这苟延残喘的日子里,大家需要他这样的豪迈和令人振奋的“鸡血”。李自成沉稳,钱万军幽默,熊国登冷峻,朱斌乐观。这四个性格各异的尿毒症患者在李自成的凝聚下,越靠越近。
抱团取暖,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能体味患病的痛苦。每次透析,透析室都安静异常,除了医护人员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透析机滴滴的叫声,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因为,死亡可能随时降临。
在透析时,经常会有人从身边被抬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每当遇见这种情况,大家的心情都无比沉重。但哀痛没一会,钱万军就会感慨万千地说:“走了也好,趁另一个世界的房价没涨起来,先过去买个十套八套,等我们过去,就都成了他的租户了。”大家笑着笑着,都笑出了眼泪。瞬间,悲痛的气氛消失殆尽。
然而,每当遇到身边有人去世,李自成就久久不能平静。他其实很害怕死亡,虽然迫不得已与妻子分开,但他十分挂念女儿。总盼着有朝一日能看着女儿出嫁。可如今,他朝不保夕,总怕一觉睡下去后就醒不过来,所以他让朱斌每天早上给自己打个电话,好证明自己还活着。
其实,对于尿毒症患者来说,最痛苦的不是面对死亡,而是病痛带给身体的折磨。由于肾脏不能排毒,尿液里的毒素在他们体内长期停留,只能靠汗液排出体外,因此他们的皮肤会感到奇痒难耐。而那种痒,普通人根本无法体会和忍受。为了止痒,他们4人的背上均布满了抓痕、血印,可即使这样无休止的抓挠,也无济于事。
为了止痒,李自成每天要洗20多次澡,每次洗澡都用六七十度的热水烫,直到身上被烫得发红,皮肤起泡,他才感受到些许的舒服。为了减轻痛苦,他专程拜访名医,有专家教他用新鲜丝瓜叶捣烂涂搽瘙痒的地方。试了几次后,果然疗效显著,李自成喜不自禁,赶紧将这个方子也告诉了其他病友。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大家明显觉得症状改善了不少,都感谢李自成的无私奉献。
在他的带领下,很多人也开始贡献各种偏方。腹泻也是令尿毒症患者头疼的问题。为了缓解,熊国登竟从父母那里拿来了给自己食疗的偏方。红枣羊骨糯米粥、猪肝菠菜汤、鸡蛋土豆羹等等,他还让父母将做出来的成品带给大家品尝。见儿子开始主动与人交流,熊国登的父母喜出望外。他们没想到,一群尿毒症的病友,竟然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儿子。为了让熊国登更加开朗,父母也经常请病友们来家里吃食疗餐。也许是看到了比自己更悲催的人,熊国登心有触动。既然别人都能开开心心地过,自己何苦要为难自己呢?也许自己在世的日子本就不长,何不让父母高高兴兴过一天算一天呢!
时间长了,他们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就连透析都尽量安排在一起,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沾亲带故的兄弟。他们也乐得别人这样误解,甚至幽默地自称是“最毒4人组”。李自成自然是大哥,他对大家的照顾也最多。
在“最毒4人组”里,李自成是经济条件最好的。因此逢年过节,他都会组织大家一起聚餐,甚至还会组织大家一起去每个人家里看望彼此的父母。虽然患尿毒症的人不能做太多体力活,但谁家有个什么事需要人手时,李自成都会组织大家一起去帮忙。毕竟,因为这个病,每个人家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渐渐地,李自成成了“最毒4人组”里的主心骨,有什么事大家都等他拿主意。不透析时,大家经常聚在他家里聊天、谈心。他们越来越像一家人,一起做饭,一起透析,一起散步,一起等待着明天的来临。
2014年的大年三十晚上,老幺朱斌突然变得面色苍白,口吐鲜血,在被送入重症监护室后,李自成、钱万军和熊国登三人一直手拉手地站在重症监护室外,为朱斌祈祷。一站就是4个多小时,在得知朱斌终于脱离危险后,他们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摸着早已站得麻木的双腿,宽慰地相视而笑。
清醒过来的朱斌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本想先走一步,活得太累。可一想到你们三个,我就舍不得,我想回来跟你们继续作伴。”朱斌的话,让三个大男人既心酸又高兴。他们使劲握了握朱斌的手,鼓励他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也许别人不懂,他们可是知道朱斌是用了怎样的毅力才闯过了鬼门关。此后,他们约定,一定要努力活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踏进天堂一步。为了给朱斌补身体,他们筹钱给他买了不少营养品。朱斌的父亲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大家都是尿毒症患者,家境都不富裕,金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救命的钱。可他们却愿意拿自己的救命钱来为儿子买营养品,这是何等深情厚谊啊!
随着朱斌的病情稳定,他们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一有时间,他们就凑到一起,谈曾经的理想,以及病愈后的打算。高兴的时候,还会畅想一下未来。然而,无论怎么相互安慰,相互取暖,每周高昂的透析费却如一座大山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每人每周需透析2至3次,每周的费用为2000元,一个月就是8000元。这对普通的家庭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开销,何况他们的家庭早已家徒四壁。随着透析越来越频繁,钱万军和朱斌的家里已经撑到了极限。此刻,他们迫切地需要钱。李自成和熊国登的家境稍微强些,但也是入不敷出了,他们虽有这个心也实在没有这个能力了。
老大哥李自成毕竟是经过商的,面对大家迫切需要改变的困境,他说:“以我们这几个的身体,没有单位会聘用我们的。要想赚钱,只能靠做生意了。”大家听后频频点头,都觉得的确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家里都被自己的病给拖垮了,眼见父母只差卖血,他们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如果此时能有什么自救的办法,他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可商量来,商量去,大家都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好再次把希望都寄托在李自成的身上。
李自成毕竟走南闯北见过世面,都说做熟不做生,深思熟虑后,他决定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开宾馆。大家知道他有经验,又是4人中的老大哥,平时对大家也是没得话说,这种人信不过,还能信谁呢?加之,他们都同患此病,共同的目的就是能够自食其力不给家里再增添负担。
一番商量后,大家开始行动了。2016年3月,李自成、钱万军、熊国登和朱斌等四人东拼西凑,将李自成当初患病后卖掉的地处谷城县石花镇上的“交通宾馆”重新又租了下来。为了节约开支,他们除了请了位做清洁的阿姨外,其余工作均由身患重病的四人亲力亲为。
2016年5月28日,在一阵鞭炮声中,4个尿毒症病人经营的新“交通宾馆”正式开业了。
4个尿毒症男人竟然想要创业,他们能活下去吗?他们的事业真的能成功吗?明日继续为您讲述。
商务合作请联系QQ:2916006726
转载授权请联系QQ:2265824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