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前,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指出: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层、更持久的力量。
近日,由中国税务杂志社员工自费拍摄的公益纪录片《故土 山歌 乡愁》以文化视角反映社会现实,在教育部中国语言资源保护中心举办的“故乡·说”创作大赛中获得一等奖。
《故土 山歌 乡愁》被自媒体“壹角度”发布以后,一夜间点击超两万次,震撼网友心灵。腾讯、优酷、网易、今日头条、中央财经大学均有转载。网友留言有的说看哭了,有的说看完想家了,还有的想去拍摄他们老家即将消亡的传统文化……
该纪录片的策划者孙一冰,也是税务公益助学活动的策划者,该活动已经开展了4年。有意参与者,请联系:010-63584611。
客家游子春节回乡山歌寻访纪录片
文/ 孙一冰
30年前外婆家山谷里的天籁之音,2017年春节期间6人团队的寻访,浓缩在这14分钟的纪录片里。这部公益纪录片记录了一次寻根之旅,心灵之旅。
缘起:寻找外婆家山路上的歌声。30年前,6岁的我在去外婆家的山谷里偶然听过山歌回荡环绕,实在太美了,诗画音俱奇,唱到了灵魂里,在小小心田埋下了奇妙种子,至今念念不忘。
成本:别人问我记录片投入多少?我想说几乎是零成本,交通和食宿成本不多,投入的更多是时间和情怀,我的理想是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毕业于中山大学新闻系的黄小国导演,他的理想是拍电影。春节期间,我从北京出发,行程3000多公里,大家走访了太平山村、台宵村、石灰冲、船形村、李家村、长塘村5个村落,两台机器拍摄加航拍,后期脚本、整理剪辑花了10余天。很多人看了,都说“没想到你外婆家这么美?” 这要感谢导演的镜头,没想到这么有张力和感染力。心动不如行动,对前往旅游感兴趣的,可搜索广东梅州、江西赣州、井冈山、福建龙岩,湖南莽山(国家级原始森林)、罗霄山脉地区(革命老区)。
感受:中国诗词大会之所以很火,是因为人们对古诗和传统文化有共鸣。而客家山歌传统唱词均为七字诗,而且押韵,纪录片中的夫妻不识字,吵架也用七字诗的山歌对唱,让我大开眼界,李家村上年纪的大叔大婶,对唱一整天也不词穷……总之,这是我上过的最有趣的音乐课和文化课。人或国家,在追求物质的时候,总有点精神追求,在物质享受的同时,总有点文化享受。
歌声如吾,吾如歌声。我这次最大的领悟是:即使历经风雨,也诗心不老,即使劳作艰苦,也不辜负土地,即使独唱于大山,也能撼人心魄。
忧思:就在我们寻访前半年,有三位90多岁的山歌传承人已经离世。希望这个纪录片让人们了解到,在广阔的农村,传统文化的美好,以及现状。民歌是人类历史上产生最早的语言艺术之一。客家山歌和信天游、康定情歌一样有共同之处,就是随口就唱,唱百姓所见所思。而客家山歌与其他民歌的不同在于,客家山歌的特点是在于有1000多年历史,保留了《诗经》中风的格调以及古汉语文化特点。有客家人的地方就有客家山歌,广东梅州客家山歌剧已经位列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需要做的,是如何更多行动,借助新媒体传承传统文化。
梦想:在我看来,不是每个老百姓都能去最好的剧院,有的农民一辈子也没到过县城,没到过北京,然而,再好的剧院效果,也不如山谷里青山绿水中回荡的歌声。我喜欢去农村,对农民有特别的情感,因此有志于税务公益助学,也希望为乡间艺术做些事。拍完纪录片,我忽然有了一个梦想,将来能在山谷里办山歌大赛,举办一场大山公益音乐会。
最后,我想说,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原生文化的培植,一个国家的自信离不开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
《 故土 · 山歌 · 乡愁 》
文 / 孙一冰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故乡,而我的故乡是一曲悠远的山歌。
当我还是一个六岁小女孩的时候,在去外婆家的山路上,空山幽静不见人,却回荡着清脆嘹亮的歌声;寻声不知歌者谁,却为我打开了一扇奇妙的窗。
三十年后,我远离故土,寄居北京,在走过很多的路、遇见很多人、也听过很多的声音之后,心中最惦念的还是故乡这种天籁之音,我一直想知道,这美妙的歌声到底是谁唱的?
今年春节,我回到了湘粤赣交界处的罗霄山脚下的那个山谷,乐水河依旧,我的外婆已经不在了。
舅舅介绍我找陈德寿,是乡里小有名气的艺人。他年轻的时候就特别会唱戏、也爱唱山歌,现在,年近八旬的他还组建了自己的乐队。
他说,家里有很多手抄本的山歌集,可惜在文革中被人翻出来烧掉了...
事实上,会唱山歌的人年龄都在50-90岁之间。谢炳杨年近八旬,只上过小学,他的老伴不识字,却能现场对诗,连夫妻间拌嘴吟诗对歌。
老人说起800年一砖一瓦的故事,唐宋时期,因为战乱,部分中原人陆续南迁到湘粤赣一带,有的还外迁到港澳台、新加坡、泰国等80多个国家和地区,地域在变化,古汉人的语言和习俗得以保留。生活再艰苦,歌声不改,保留了诗经中“风”的特色
临走了,老人拿出手写的山歌本。他再三交代不要弄丢了,还拉勾为定。
采访时,中央台正热播中国诗词大会,但这一场村里的诗歌大会让我眼前一亮,我没想到这么多人会唱山歌,唱一整天也不词穷,他们与自然的和谐之美,乐观豁达的精神面貌,深深地感染了我。
小时候听山歌,听的是歌声,长大了听山歌,听的是人生。
程连秀说自己生在旧社会,村里有的姐妹是童养媳,还经常挨打,几个人上山,边砍柴边唱歌,受苦的姐妹抱头痛哭,哭完接着唱。
山歌紧唱心紧开,歌者在桑树下拿着镰刀,田荪上扶着锄头,河边捣着衣,情动于中,美妙于声,便在孩童心田播下种子,发芽长绿,开花结果……这些流淌于民间的口传文学背后,是农业社会的静美,让原本单调、艰苦的工作有了乐趣,最好的音乐就是使人们活着更有意义。
在我曾经生活的山水之间,工业化也带来了巨大变化。
李家村的四个孤儿在老师和村民的帮助下,顺利读完初中,进城打工10年,还清1000元欠债,还盖起了洋房小楼,他们小时间经常听山歌,但现在基本不会唱了。(好久唔曾唱山歌,今日唱个奇巧歌,冬笋田里折蕨子,火烧岭上拣田螺。)
山歌里蕴含的传统文化面临着断层,而新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还在重建,这或许是我们这一代人困惑的根源。
文化自信对于我而言,在于找到了自己的根,也许我要找的人已经故去,但外婆家山路上的歌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保留了古汉语文化的族群,我记录了600首原生态山歌,仿佛听到了远古的味道,田野的味道,根的味道,不由思索:从哪里来,到何处去?
我们回归故乡,也需要倾听故乡需要什么。
程连秀生于民国27年,她说:“希望后贤继续努力,不要忘了山歌,丢了传统。”
谢炳杨今年78岁,他说:“需要加大投入,像拍电视剧一样,把山歌传播到世界……”
来源:中国税务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