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读 书 开 始
尝 试 不 粗 糙 的 生 活
好书
前些日介绍过叶灵凤的
《书淫艳异录》
,那书原是叶灵凤30年代在上海《辛报》所开的专栏结集,所录文章,从猥亵文学,到古代房中术,从露体狂到兽奸、尸奸,越写越广,几乎涉及性文化的方方面面。
今天接着介绍一本“色情之书”——
《好色的哈姆雷特》。
这书与《书淫艳异录》颇有几个相似之处。
第一处,便是上海。
叶灵凤在报纸上谈性,是在上海,小白在《万象》发表《好色的哈姆雷特》系列文章,也是在上海。莫非上海更适合色情?未可知也。不过这确是一个有意思的巧合。
第二处,当然是书写的对象。
叶灵凤写中国古代的色情文学,小白则从《哈姆雷特》中发现色情的双关用语,还原莎士比亚戏剧中的色情元素;叶灵凤写性虐待,小白则写打屁股这件事情在色情文化中的变迁。
叶灵凤和小白粗粗看去都在写性,但终究是不同的人在写,写作的时间也相差半个世纪以上,落在文章,出发点不同,个人趣味不同,写作的切入点和方式也不同。
简单的说,叶灵凤更多的是在介绍性学研究成果、人类学的发现,更多着意于性行为,特别是“变态”的性行为。小白则更注重色情文化,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只是想办法去证明,色情是语言的魔术。”
他所关注的不仅是色情本身,还在于色情与文化的互动。
小白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性搞到今天变成一件如此复杂的事情,我觉得归根结底只是个语言学问题。它被描述,被表达,又被不允许描述,不允许表达,所以变得越来越复杂。”
因为复杂,所以有得讲。比如说,到底什么是色情?性交是色情的吗?更近一步,原始人的性交是色情的吗?
显然不是。色情是文化的产物。“色情是廉耻观念的产物,廉耻是色情的边界,是色情的背景,也是色情的尺度,
色情本身无法定义自己,是贞洁观与廉耻感定义了色情。”
当性被文化收纳和规范之后,色情才活跃起来。小白在《好色的哈姆雷特》这本书里所做的,就是试图勾勒出某一个色情元素的文化史。
以《镜子里面有妖精》为例,小白通过考据,将材料和故事拼贴,勾勒出镜子与色情的关系。他从古埃及的纸莎草手卷中的性行为图像,谈到文艺复兴时期裸体画中的镜子。从这些画作中,我们跟随小白发现了镜子对色情想象空间的扩展,在观看和被观看之间传递的色情意味。
小小一个镜子,可以有这么多的说头,可见,这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色情书,虽然谈论的话题都挺下三路的,但是谈论与谈论也是不同的,传播黄段子,讲情色故事自然是一种谈法,但在这里,
谈论的视角更高一些,小白想引起的并不是你身体的快感,而是思维或者说脑子的快感。
看小黄书小黄片是一种乐趣,看谈论研究色情的书是另一种乐趣,当然,这两种乐趣有交叉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人对性的兴趣。用陈村的话说,
“每个人都是性的灾民”
,所以,也没有必要人为的拔高,考据色情文化,写作这一题材,观看这一题材,本身也是对性的兴趣。
当然,这本书所收录的文章也不全是考据式的,至少《男爵夫人的画刷》以及《脱掉大衣的吉吉》就是叙事为主的文章,前者讲述了女画家塔玛拉·德·朗皮卡的风流故事,后者则讲述了妓女、模特吉吉的故事。另有一篇则大大探究了一番性在毕加索艺术生涯中的作用。
小白眼界宽广,了解的多,看得多,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将这一切联系起来,在芜杂中发现线索。所以,有时候读《好色的哈姆雷特》,还真是有一种读侦探小说的乐趣。这也是《书淫艳异录》所不能提供的。
PS.正规出版物来的,放了两张照片,应该不会被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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