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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事,还得会做人,这是一句老掉牙的话。遗憾的是,从古至今,无数英雄好汉都倒在了这句话上。有才华的人脾气大,为人桀骜,国企经营者中做出成绩后看不起官员,四处树敌的大有人在。北有孟祥海,南有李经纬,如何坚持自己的追求又能让领导支持,这是所有体制内的企业家面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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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陈光
华商韬略
(ID:hstl8888)
2002年,冯根生、鲁冠球、宗庆后三人被评为杭州杰出企业家。
发布会上,鲁冠球说“要造一座汽车城,为每位杭州市民造一辆汽车”,宗庆后说“要成为杭州的李嘉诚”,冯根生说“那些离我太遥远,我只想好好休息”。
时过境迁,鲁冠球造出了汽车,宗庆后问鼎过全国首富,冯根生却于今天凌晨驾鹤西去。
生前,他曾说自己没有夕阳红,“像奴隶一样工作了30年”。外人则称“他把一辈子都献给了这家企业”。
1934年7月,冯根生生于杭州,祖父、父亲都是“红顶商人”胡雪岩创办的“胡庆余堂”的老药工。
1949年,小学毕业的第四天,冯根生也去胡庆余堂做了学徒。
穿上祖母一针一线缝制的长衫,冯根生站到了药堂的门口,一块写着
“江南药王”四个大字的牌匾下。
祖母反复叮嘱他:穷要穷得有志气,老板给你的钱拿着,别的一分也不能拿。要
规规矩矩做人,认认真真做事,
多做积德的事,能帮人尽量帮人,千万不可做缺德害人的事。
此后的一生,他都在实践这段话。
解放前,胡庆余堂一年只收一个学徒。解放后,学徒制取消,
冯根生由此成了胡庆余堂的关门弟子,也是胡雪岩的最后传人。
3年学徒期间,冯根生将两千多种药材的药性、配对、功效烂熟于胸,其药到病除在杭州有口皆碑。后来,
他学徒时的故事,被收录进了浙江的小学课本。
胡庆余堂收归国有后,冯根生成了体制内的员工。1972年,胡庆余堂一分为二,市区原厂更名杭州中药厂,西郊桃源岭下的作坊升级为杭州中药二厂。
说是二厂,实际是一座破庙,走几步便是坟地。
够做厂长级别的干部中没人愿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事”破格落在了只是车间主任的冯根生头上。
一片荒凉中,冯根生走马上任。时值十年动荡,刚上任2小时,他便被“挂牌”为“走资派”,接受批斗。
冯根生说,我又没走,算个什么走资派,但当时,谁家的工厂还在冒烟,谁家就是“走资派”。
即便这样,冯根生也不放弃,一边抓生产,一边被教育。生产好了,他给职工多发3块钱奖金,然后又因“只抓生产、不抓革命”被再教育。
即便这样,冯根生也不觉得苦,反而斗志昂扬,他的内心有一团火。
第一次召集工人开会时,他就叉着腰告诉大家说,要在“十年内建成国内一流的中药厂”,话音未落,工人们哄堂大笑。
说笑完毕,荒郊野岭,他开始热火朝天。
不久,破庙变成了厂房,土路变成了公路,再过不久,这里成了一片蔚为壮观的中药城。
二厂是国企,但一出生便被扔进了市场的大潮里。
冯根生上任时,厂里没有一分钱现金,他向政府借了5000块才发出工资。
如何自力更生,甚至做得更好?
冯根生的答案是,找能人,一起干。
于是,他大胆延揽当时大家避之不及的“臭老九”,费尽心思从全国各处请知识分子。
现北京振国肿瘤研究中心主任王振国,当年因为身份屡遭排挤。受命到杭州搞医药工业调查时,他来到了冯根生的二厂。冯根生看上了他的才华和研究项目,当即“献媚”不止,亲自陪同游览西湖,还当场提出安排住房、安排配偶工作、安排单独实验室,安排几名助手等一系列优越条件。
思考再三,王振国婉拒了冯根生的好意。
熟料冯根生却说:即使你不来,需要钱就吱一声,我们支持你搞研究,目的是让全世界认识中药。
这句话令王振国至今感叹冯根生的气魄和远见。
对于费尽心思挖人才、用人才,冯根生的解释是:旧社会有人发国难财,我现在也是在发财,为咱们社会主义发人才之财!
带着这样的信念,冯根生在那个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的年代,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仅网罗了一大批医药专才,还招来机械、化工、建筑等看似和医药不沾边的人才,构成了二厂后来成为最具创新能力国企之一的基石。
1982年,二厂工业总产值跃升至全国业内第7位,固定资产增加了10倍,员工人数增加的5倍,被国家医药管理局列为行业样板厂。
“十年内建成国内一流的中药厂”的“笑话”,转眼成了现实。
冯根生认为,二厂真正实现原始积累,是在开始搞改革开放试点工作的1984年。
是年,时任杭州市委书记厉德鑫组织人去福州福日电视机厂学习,这是当时最出名的合资企业,效益很好。
回浙后,厉德鑫要求大家向福日学习,
冯根生听完后说:要学习,得放权,我们全部实行合同制,可不可以?
当时,全中国都没有一家全部合同制的企业,但冯根生的斗胆要求得到了厉德鑫的首肯,二厂由此打响了改革的第一炮。
这一改变一度在杭州引发了强烈争议,原因在于相较之前,合同制过于“严苛”。按照新规定,厂方有辞退权,迟到一次罚款10块,3次迟到算旷工,3天旷工除名、解除合同,而当时工人的普遍工资才50多块。
有人质问冯根生,“你有政策根据吗”,他回答说,“没有,就是觉得不这样改革,企业没法发展!”
严格的同时,冯根生也有爱。这就是他闻名的一严二爱论。当时二厂没有厂车接送,雨雪天或是带小孩的女员工,难免迟到,迟到就要罚款,怎么办?冯根生开出的方案是:咱们现在不讲条件抓紧干,3年内一定全部大巴接送,让大家享福。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全大巴接送像是天方夜谭,但冯根生兑现了承诺。
“一严二爱”间,二厂效益突飞猛进。
1983年,二厂营收2400万,利税300万。合同制后,
到了1988年,其营业额猛增至1.7亿,成了中国2000多家中药厂里,突破亿元大关的第一家。
出于这样的成绩,1988年,冯根生当选首批“全国优秀企业家”——对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人而言,荣誉几乎是为商的最高成就。
冯根生有句名言:
“以权谋公,胆子大点没关系;以权谋私,胆子要越小越好。”
为了二厂的发展,他时常大刀阔斧,甚至跨红线、越雷池。
1989年,国家提出整顿国有大中型企业,期间非公有制经济大发展,国有企业的规模开始萎缩。巨大冲击下,二厂的营收跌至不足1亿,利税更从头年的2700万跌倒500万。
节骨眼上,冯根生又接到了工厂自营出口被取消的通知,
“国内市场走下坡路,国外又出不去,这不是要命吗?”
眼看着订单化为乌有,营收持续下滑,他决定破釜沉舟,改制自救,将二厂变为合资企业。
一番运作后,他和泰国正大集团走到一起,而且打破一般合资的惯例,提出两个要求:
一是集团不合,保留母体,二是从新评估药厂总资产。还有一点,他希望正大可以占大股,也就是控股合资公司。
正大同意了这些安排,也提了个要求,冯根生得属于合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