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三里屯画了一对“爱情鸟”
听说今天是11月1日小光棍节,也就是25岁以下单身者的节日。什么,光棍节?什么,25岁以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在这样一个伤(ku)感(bi)的日子,我们的小编Jojo透过位于三里屯中国红街的iWeekly北京办公室,竟然看到对面的CHAO屋顶飞来了一对“爱情鸟”,什么?这年头连涂鸦也要虐🐶吗!
两只火红的大鸟相互依偎,它们的长喙被一根红线缠绕捆绑,看起来既甜蜜又意味深长。仿佛如天外来客一般,在冷空气弥漫的十月下旬,两只“爱情鸟”空降在在三里屯CHAO的屋顶平台。
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天眼”,而是有关这对来自法国的艺术家在北京地下活动的消息,在文艺青年的网络中早已传开。“左边的那只叫Ella,右边的叫Pitr。”艺术家Pitr这样介绍自己的作品。但是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自己笑了。“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
涂鸦创作过程
然而,用“爱情鸟”来形容Ella & Pitr这对拍档却是再合适不过。身穿洒满彩色颜料的牛仔裤,出现在发布会现场的这对艺术“夫妻档”看起来就像是从法式文艺片中走出。两人从相遇到相知的过程更足以拍摄一部爱情电影:2007年的一个雨夜,一只大狗猝不及防地狂吠起来。Pitr把颜料和画具收进背包匆忙逃跑,在街角,他遇到了刚刚为朋友完成一部喷绘作品的Ella。头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孩和身穿红底白点雨衣的女孩就这样相识。
后来,这对居住在法国小城Saint-Étienne的年轻艺术家有了爱情的结晶,组成了小家庭,更成为了一起制造惊喜的工作伙伴。沉睡的老奶奶、涂红指甲的女人、懒洋洋的抠脚大汉……他们的作品体量巨大,带着一种独特的幽默感。
2015年9月,Ella & Pitr 在挪威斯诺万格机场完成了一幅世界最大的户外涂鸦作品——足足有两万一千平方米,需要坐在飞机上才能看到全貌。作品的绝大部分画面被一个沉睡的女人占据,在她的身畔,是只有玩具大小的男性小人儿。这幅被命名为“Lilith and Olaf”的作品取材于挪威历史,Olaf是一位暴政的维京国王,而Lilith是第一个勇于反抗他的妻子。
在Ella & Pitr 的笔下,这对冤家夫妇一如既往地慵懒梦幻,仿佛从童话绘本中走出。宗教、王权、女性主义……不同的评论者对这幅作品拥有不同的阐释。就如三里屯CHAO屋顶上的“爱情鸟”一样,Ella & Pitr欣喜地倾听者所有观者对这些作品的解读,狡黠地缄默不语。
对话房顶涂鸦组合Ella & Pitr
Q=iWeekly
A=Ella & Pitr
Q:你们为什么会喜欢在屋顶上创作?
A:因为那里是很棒的地点。你可以与鸟儿对话。在那里,城市的噪音听起来也与众不同。
Q:你们的作品面积庞大,通常会用到什么样的工具进行创作?
A:我们会用到丙烯颜料、刷子,创作的时候会用铝盖在上面,并用遥控小飞机来掌握整体的比例。
Q:在挪威斯诺万格机场的作品花了多长时间创作?为什么会绘制出大小比例如此悬殊的一对人物?
A:作品在四天时间就完成了,但是当时有8个志愿者帮助我们作画。当我们要在当地创作的时候,就有挪威的朋友问我们会不会向Olaf Trygvason致敬,因为他就出生在我们要创作的地方。当我们在网上做了一些调查之后,我们发现Olaf是历史上的维京国王,非常残暴,他逼迫他的人民信奉基督教,否则就折磨他们致死。而Lilith是第一个敢于忤逆他的妻子。我们想用玩笑的方式呈现,于是就把Lilith画得特别大,让男性看起来比较小。
Q:在完成作品之后你们通常会做什么?特别是你们在挪威打破了世界最大涂鸦的纪录之后。
A:我们好好睡了一觉!但是仅仅一天后,我们就觉得太无聊了,觉得无所事事,那感觉就像上瘾一样,我们开始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墙来绘画。
Q:你们会为你们创作的人物编造故事吗?
A:有的时候,我们会因此与观者有一些有趣的讨论。比如我们在智利圣地亚哥画过一个南美小男孩,在我们的想象里,他是孤独的、有点悲伤的。所以当我们完成之后,有的人走过来说,他看起来很高兴。我们就会跟他们说,不是这样的。但大多数时候,我们不会说出来,更希望观看者自己去解读出他们心中的故事。我们目前也在创作一本书,将我们的作品配上文字,会包含我们九年来创作的绝大部份作品吧。这本书也许会在明年出版,它能够讲述我们心中关于这些人物的故事。
Q:你们作品中的人物为什么看起来都像没睡醒,而且有些忧郁?
A:我们常常想象,这些人就挤在他们睡觉的广场上,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也许,他们也梦想着另一种生活。我们也想像,如果有一天他们突然醒来,那将会多么棒。这是我们作品中有趣的张力。
Q:“沉睡的巨人”几乎已经成为你们的标志之一,为什么没有在三里屯也绘制一个“沉睡的巨人”?
A:我们来到北京、居住在三里屯的这几天,感觉这里几乎是不夜城。一直到深夜,街道两边都是灯火通明、车来车往。我们确实希望用“沉睡的巨人”来提醒人们安静熟睡的重要性。但是后来实地看了绘制的场地之后,我们改变了主意,决定绘制两只爱情鸟。这是我们最后的想法,也是最好的想法。
Q:你如何形容你们的幽默感?
A:幽默实在太过脆弱,难以描述。如果我们执意具形,可能将会扼杀它们。可笑的事物和人性弱点常常让我们发笑,就像所有人一样。
Q:你们的作品是在追问什么问题吗?
A:我们其实不太确定,如何把这些艺术作品翻译成具体的问题。不过我想,大概就是“你现在过得开心吗?”或者“我们真的很可笑,不是吗?”
采访&撰文:水母
图片及视频提供: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