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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四十六):一鸣动九霄。
宣统三年的暮楚,日薄西山的大清王朝暗流涌动,四川的保路运动方兴未艾,即将成为大清倾覆的导火索,最终的结局是巴蜀袍哥的战斗力丝毫不输于当地的清廷官兵,前往平乱的两协湖北新军半路反噬,将主将端方枭首示众,而四川总督赵尔丰的人头也在普罗大众的杀声怒吼中手起刀落,两位文武大员绝对是当时优秀的人才,但是却成为清朝覆灭前的殉葬品。
就在天下即将大乱之际,袁世凯寓居的洹上村却迎来了一位显赫的客人,他就是名满天下的商业巨子张謇,也是大清民间呼吁求变最有实力的人物。两人虽说相识近三十年,却从未有过长谈。此次洹上村相会,两人一直从傍晚谈到凌晨三点,意犹未尽。张謇一再表示希望袁世凯出山,而袁世凯却以种种理由婉拒。次日,张謇因为要事赴京不得不依依惜别,在通往京城的火车上,张謇兴奋地告诉旁人:“慰庭毕竟不错,不负老夫此行。”
数月之后,武昌起义的枪声在压抑已久的大清江山掀起滔天巨浪。波澜诡谲的乱局之下,袁世凯出山的呼声达到顶峰,庙堂之上的庆亲王奕劻、协理大臣徐世昌等重量级盟友推波助澜,摄政王载沣无计可施,只得委屈求全,以湖广总督之职召令袁世凯出山,岂料袁世凯根本就看不上区区的湖广总督,此时已经年过半百的袁世凯,夙愿只有一个,那就是亡清。在袁世凯看来,出山不宜操之过急,做说客非挚友徐世昌莫属。
所以摄政王载沣尽管怒火中烧,却不得不派出袁世凯的老大哥徐世昌前往洹上村当说客。在袁世凯不仅不慢的推脱中,载沣却成为热锅上的蚂蚁,此时的同盟会占据东南半壁,黎元洪为首的湖北新军雄踞中原腹地,吴禄贞和阎锡山更是组建燕晋联军,兵锋直指京师,但在出山后的袁世凯眼中,这些都只是他的登峰造极的垫脚石。
面对分崩离析的天下大势,摄政王载沣独木难撑,别无选择的清廷只好唯袁世凯马首是瞻,一方面任命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另一方面颁布罪己诏,承认先前的“任人无术,失道寡助。”出山之后的袁世凯目光如炬,采取养敌自重的策略,既能集聚实力,又能拖垮清廷,可谓一举两得。对于迫在眉睫的燕晋联军,袁世凯却是不屑一顾,虽说阎锡山也是心机似海的一代枭雄,吴禄贞还是毕业于日军陆军军官学校的“士官三杰”之一,但是在“北洋三杰”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吴禄贞麾下的第六镇北洋军,早年在“北洋之虎”段祺瑞的打造下已是铁板一块,袁世凯刚刚出山,段祺瑞就轻易地收买了一位营统将吴禄贞刺杀,燕晋联军直接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