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两份传奇的履历,一份是交给读者的,一份是交给自己和家乡的。
在读者面前,她是 " 纯爱女神 ",从在网上发表第一部小说,到《最好的我们》等作品被翻拍成影视剧,她一直是网络、出版市场与收视率的 " 爆款 ";
在哈尔滨,她是学霸刘婉荟,是 2006 年哈市 661 分文科状元,拥有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和日本早稻田大学双学位,毕业后不久,辞去上海的金融高薪工作,专职写作。
而在她离开哈三中,一路平坦、" 开挂 " 的人生里,哈尔滨深扎她心底。她以她奇特的记忆体系,把哈尔滨往事写进作品,让全国无数青春男女对哈尔滨好奇、向往并痴迷。从这一点来说,她与她的哈三中校友、音乐诗人李健有着突出的相似。
从哈三中到哈工大新基论坛分享会,再到哈尔滨中央书店 3 小时上千本书的签售——八月长安回到家乡,马不停蹄。
新晚报·ZAKER哈尔滨对她进行了独家专访,她带我们重回 " 刘婉荟的哈尔滨记忆 "。这段记忆,对八月长安的成功,一定程度上是一种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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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哈三中比北大对我的意义要大很多。我所有人生当中的好事情,开阔的眼界,人生的梦想,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初中读 60 中。当时我们那届空前绝后,考上三中六七个人。我记得我当时激动得一夜未睡,提前报志愿其实存在很大风险,三中有点儿可望不可及,可你居然够到了。
在那之后,进北大,做交换生去早稻田,再到出书,人生中所有事情带给我的惊喜感,再也没有超过被哈三中录取。
我记得我们的校服有三中的标志,所以高一那年出游,不是穿自己的衣服更好看吗,可是大家约好一定要套上那个校服。除去这些被称为 " 虚荣 " 的东西外,这所学校和国内很多 " 高考大校 " 不同。它没有那些严苛的东西,没有把你用军事化管理 " 喂 " 成一个高考线上的高分生。我们是最早一批去群力住校的学生。你想,重点高中很少有学生晚上可以一起跑到天台看狮子座流星雨。晚上有女生压腿减肥,被教导主任查寝时发现,他劝我们 " 真的没用,没用,你信我的 "……
这种氛围之下,大家自发产生一种竞争压力。这种压力很良性,没有发生太多倾轧、斗争。在你人生成长特别关键的这几年,你遇到了一个最宽松、最开明的环境。而后,人越走越高,但那个时期的那种骄傲,再也没什么能将它代替。
它形成了你最深的烙印,让你愿意不断不断去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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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卷子 " 一直是哈三中毕业季的文化传统之一。其实高考前我们就开始期待这事儿。你是学生,第一次接触社会,又是带有 " 泄愤 " 性质地把自己的高考资料卖出去。
我当时用比较便宜的价格卖复印件。好玩的是,其他学校的人蛮有头脑,跑来在我们旁边一起卖。我们轮流起大早,占最好的位置,一连几天占到 " 石狮红柱 " 的黄金地段。后来我们想,得弄个 " 防伪标牌 " 啊,就把当时住校的蓝格子床单全铺在地上,上面摆上卷子,证明我们是 " 正版三中人 "。
我的笔记当时做得很好,但后来想想不是为了学习。你知道现在很红的手帐吧?我当时拿笔记当手帐在做,换好多种颜色的笔,在上面画气候图,画长江流经哪几个省 ……
我自己的笔记当时买了一两万块钱。我们小组六七个人把钱都捐给了希望工程,包括没卖掉的教材、秘卷和自己订好的笔记。我后来一直挺为这件事骄傲,它相当于我赚到了大学四年的学费。摆摊、杀价、早起、联合抢生意 …… 回忆起来特别有意思。在离开三中以前,我还有一段 " 卖家 " 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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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填报志愿,我遇到一位北大负责接待的老师。他问所有同学以后想做什么,我告诉他我想拍动画片。他说:那何必考光华?历史、社会学、中文都可以。我说因为我想赚钱。他说好吧,但你要记住,曲线救国不适用于所有人,有人绕着绕着,就会忘了一开始的方向。
到了北大光华,我们班一半是状元,一半是竞赛金奖得主。他们普遍有些偏早熟,很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到了大三,大家有的开始广泛实习,有的忙着考托福和 GRE。在所有人最忙的时候,我作为交换生到了早稻田。我在日本其实度过了 " 无能为力 " 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