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终于回到成都。
去年底离开的,12月29日。本来想去大理呆几天,再回广东老家过个年,然后便回来。
结果大家都知道,遇上了疫情爆发,结果,再回来便是三个半月之后了。
我是去年11月初搬到成都的。这样算下来,成为新移民后,大部分时间我居然不在成都,这民,白移了。
回来后,照例要总结一下:
这几个月,我有什么样的改变吗?
考虑到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是要认真回答的。
简单来说,是两个重大思考和一个行事方式的改变吧。
我有什么样的思考?大的,是两条。第一条是对自己教育思考的总结,成文一篇《
我的教育之路
》,前天已发布,不重复。
另一条,是对这次疫情中自我的认识。
疫情期间,在老家呆了两个多月。
大部分时间足不出户,从房间到客厅,再从客厅到房间。幸运的是,我家还有天台,下午的时候可以到天台看书。
偶尔能出去的日子,也无处可去。所有的餐厅和娱乐场所都停业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行走,恍如穿越鬼城。
见的人少了,说的话也少了,仿佛生活在一座看不见的牢笼中。
家是一座牢笼。偶尔出门,我也把自己装进牢笼,时刻与人保持安全距离。
这种自我囚禁的生活,难免郁闷。
有那么一段时间,比较集中的大概是从一月下旬到二月中旬这段时间,我的感受很糟糕。
什么样的感受呢?无意义感,无聊感,荒谬感,都有一些。
实际的状态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有很多该做的事,但一想起来就烦躁,仿佛游泳池底的硬币,越努力接近,越有一种力量拉着你远离它。于是干脆放弃,只想摊在那,让时间过去。然后,一觉醒来,天气回暖,疫情散去,街道繁华。
一开始,我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小抑郁,跟我遇到的成都糟糕的冬季所产生的反应一样。但沉溺其中,才发现它本质是一种无意义感,而这种无意义感又与个体自由与人际互动的缩减有关。
生活空间的压缩,人与人之间的戒备。我们都活在一个笼子里。
当生活成为一种自我囚禁的时候,我们开始产生一种囚犯意识:“我每天的生活就像在坐牢”,有多少人有过类似的感受?
当我们身处牢笼的时候,生活中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追求的呢?
毕竟,肖申克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和他作伴的黑人大叔。
这大概就是我那一堆糟糕感觉的来由。
不过,在笼子里面待久了,终于有些觉悟。
我们为什么会主动选择牢笼?一个简单的回答是:
对生存的渴望压过了对生活的向往
。
生存是动物性的,生活是人性的、社会性的。
生存关于粮食,生活关于意义。
生存为了满足欲望,生活为了追求幸福
。
生存和生活的区别,大概是我在这次疫情中的最大觉悟。这也让我重新反思自己的过去,到底是在生存还是生活,真正生活所占的比例有多大?
选择生存还是选择生活,这是一个问题。
在疫情中,我们为了生存,放弃了生活。人们从分子分离成了一个个原子,各自远离。虽然难受,但也得接受。
但疫情之外,我们也并没有真正选择生活。
倘若你问一个人,生活的理想是什么?大部分的回答不外乎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子、更多的存款,或者可以无所事事晒太阳。但是,认真思考一下,这些不过是“
更好的生存
”而已,跟生活的本质有何关联?我们失去了生活的想象力,失去了对幸福的追求而浑然不觉。我们一直穿着皇帝的新装,在嘉年华上载歌载舞,直到我们遇到了那个名叫“疫情”的小孩,才看见自己身上寸缕不挂。
想起来,不觉汗颜。
于是,知耻而后勇。
评价进步的终极方法是和自己的愿景比较,是更接近了还是在原地踏步?当然,前提是你要有自己的愿景。
运气好,我在去年曾列出自己的三条10年愿景,分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