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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好做父(母)亲了么?

GS乐点  · 公众号  ·  · 2020-06-25 11:42

正文


在生命面前,

我们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


讲述人:H先生 男 38岁

伴侣:L先生  男  40岁

我在国家体系的单位工作,因此很多信息并未能描绘得太过于具体,我想特别地说说我和爱人的孩子。今年10月,我和我的爱人拥有了自己的宝宝。一位来自美国的代孕母亲帮助我们生下了一个健康又漂亮的男孩子。这个孩子属于我们。我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虽然这个孩子的精子来自于我的伴侣,但我确信,我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那样开心。他的眼睛里有一汪深邃的蓝色,和他生理上的捐卵者——一位以色列的女孩很像,他的脸庞和我的爱人有些相似。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我们在过去见过一样,那种感觉很震撼,又让我很安心,我难以形容那让我泪流满面的一刻。

我和我的伴侣是在10年前认识的,当时是在晚上,在一个酒吧里面。确定了关系之后,我们之间就一口气度过了10年的春秋,这当中的坚持自不必多说。我和我的爱人有一点极为相似,那就是我们都很喜欢小孩子。有时候在地铁里面,我们看到别人的孩子,就很想去逗一逗,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人家把孩子抱走,留下我和我的爱人咣当在地铁站里。苦苦找寻了很久,我们终于找到并痛快签下了一个医疗专业机构,可以帮我们实现要孩子的梦想。

在要孩子这件事情上,我有一个深深的感悟,那就是:有时候生活的难都是自己给自己想出来的。我们没有孩子的时候,整天觉得生活无以为继,后来才发现,要一个宝宝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宝宝要来了,我们也会担心如何照顾孩子的问题,父母如何看待这个孩子的问题。但事实上是,我们的父母都高兴得不得了。现在,这个以色列和华人血统的孩子是双方老人的宝贝,我们只有周末才有机会把孩子接回来一起过。

我们也在发愁很多未来的问题?比如,孩子如何上户?会不会有各种各样的上户难为题?上了户之后,这个孩子和我的关系又是怎样的?虽然我和我的爱人有信心一直走下去,但是如果将来我们分开,或者一方不在,那么我们和对方的孩子又如何保持一个好的连接和互动?另外,这个孩子未来在国内怎么发展,是否出国?我想,人总是要为了未来而焦虑。

朋友劝我们别想那么多?说:你看,两个大男人都能把孩子打扮得这么漂亮,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有时候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啊!根据我的医疗顾问的建议,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和我一样类似的爸爸们会选择同一个人的卵子,有些会选择同一个代孕妈妈,但大多数他们不会选择怀龙凤胎。我和我的爱人商量了之后,决定用我的精子再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个孩子的捐卵者是一个欧洲的混血女性。我们都很期待未来和我们的第二个孩子相见的那一刻。有时候看着我们的孩子,一个神奇的生命,我会觉得:身为一个同志,事情会有些麻烦,但生活也会让我觉得,这个星球是多么神奇,人类和生命又是多么浩瀚和玄妙。在生命面前,我们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成为母亲的那段日子

讲述人:梦梦 32岁 女

伴侣:小陈 女 32岁


和笔者青草在微信里用语音聊时,我正坐在家等后天去医院做破腹产。我不知道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是什么性别,我只知道,他们生理上的父亲是一位中东男性,他们的卵子来自于我的女性伴侣小陈,他们将从我的体内走向世界。青草不停和我说恭喜,我说如果有机会见面,你一定觉得我不像一个母亲,更像一屌丝。说到母亲这个词,我这一算,天啊,为了当母亲,这一路,我们过得有多奇葩?


我和我伴侣小陈初中就认识了。当时对她没什么印象,结果照毕业照的那一天,我忽然发现,这个女孩子太漂亮了。高二的时候,我们确定关系,但高中还没毕业,我们就分手了。大学毕业前,同在重庆念大学的她又找到了我。她告诉我,她觉得她还是没法和男人在一起。那一年,我记得是07年,我们在一起了。


最开始的几年,我们还是挺快乐的,家里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两个女人确实想问题都现实一些,我们开始想:如何才能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们在重庆,这方面得到的信息是很少的。不久后,我们找到了一对同志。他们都是研究生学历,经济收入很不错,在一起五年了。我们四人见面后,商量了一番决定尝试下形婚。


这段关系一开始还是有趣的。那时,我们的房子还没交房,四个人挤在他和他伴侣买的新房,商量着两件事——如何在双方父母前演戏,以及如何创造我们的孩子。“当戏精”一开始还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们要带着他们回各自家,然后装得很恩爱,装作很了解对方,但时间一长,我们都演得太辛苦了,双方父母的每一句话基本都不敢轻易回答,怕穿帮。过年我们都要跟着他们去外地,渐渐的,我们心里都很累,一提起周末要回“婆家”吃饭,我心里都一团火烧。


2014年,我们和这对男性情侣分别举行了婚礼。婚礼好热闹,家人们都很开心,唯独我们,就像是要赶场毕业大戏一样,倍觉讽刺。结婚后不久,我和小陈就目睹了这对情侣因为相互的矛盾而大打出手,砸了住处的好多东西。我俩都觉得挺害怕的,但是为了能要孩子,还是要忍。


2015年初是我们商定好的去做试管婴儿的期限,我们都很期待,结果临到去医院前几天,和小陈结婚的那位男士把自己的脚摔伤了。因为拍了X光,试管婴儿一事起码要推迟半年,这时,我和小陈都已经三十岁了,加上之前的很多矛盾,我们终于谈崩了,很快双双和对象离婚。然后我们纷纷和家里“出柜”了。


由于我们一直是同学,双方父母都认识,两家人打车聚到一起,开始了一整天对我们两人的口诛笔伐,最后以我母亲在房间里不停哭哭啼啼收场。但我们非要在一起,谁也是没办法的。为了安慰我父母,我们去参加公益组织的活动,希望能找到一位志愿者给我爸妈宽心。谁知遇到很多类似的家庭,我和小陈开始寻找能给我们捐助精子的人。


一开始,我们找到了三个热心的美国朋友,他们一听我们要找精子,二话没说答应回国搞定这事。结果他们还真的是很热心,回国没多久就发给我们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强壮勇猛的黑人。看到照片,我们犯难了,在网站上不停搜索亚洲人和黑人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一个礼拜后,我们才艰难而如实地回复了我们的想法:黑人兄弟很帅,但我们的孩子如果肤色太黑,并且在重庆生活,我们觉得很难处理很多问题。我们很怕让对方失望,结果倒是那几位美国朋友觉得无所谓。


我们遇到的第二个捐精对象是一个同志。当时面谈的时候,她妈妈也在场,也许我气质比较男性化一些,她妈妈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在说“哎呀,小陈不错啊”,基本没理我。倒是那位同志兄弟和我挺聊得来的,并告诉他根本无所谓要不要孩子,帮帮我们也是可以的。但我越来越觉得,是我们在帮他妈妈。她说:“精子就捐给你们呢,对不对,孩子,我们也不干涉,让我知道我儿子有后就可以了。”但是走的时候,他妈妈又很可怜地说,“要不,能不能让我每年春节抱着回家住两天,给我亲戚朋友看看。”


我和小陈回家一商量,觉得这并不合适,很多不可控因素太多了,虽然我们觉得那母亲也很可怜。这一点,美国人的观念倒是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我们还认识了一个加拿大记者,他是一个直男,过来中国采访的。知道我们的境遇后,就主动要帮我们,还发了很多他的上身裸照给我们,我们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结果他告诉我们,他的体毛很多,看我们能不能接受他的基因。最后,我们几乎谈成了,那位记者朋友又和我们约法三章:我只是帮你们的忙;这孩子和我没关系,我不负责养;千万别让孩子在我老了的时候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我们对这位犹太裔的朋友很感谢,也很动心。但由于时间和签证的原因,我们也很难飞到多伦多去完成这件事情。最后,我们只有放弃。


2016年的1月,我还记得,我和小陈要赶火车去成都,参加在美国试管婴儿的宣讲会。结果,车子堵车,我们火车也没赶到,当时又下了很多年来都不曾有的一场雪,我们狼狈地在满地雪水上发呆,甚至决定放弃了。但小陈说:“改签吧,就当碰碰运气!”那就是那一次,在宣讲会现场,我们下定了决心:攒钱去美国,用人工技术来得到我们自己的孩子。其实,凡事一旦下定了决心,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多了。


去美国要一个孩子,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是资金方面,虽然我们选择自己来“出肚子和卵子”,花费会稍微少一些,但由于我们前两年买了车和房子,也欠下了贷款,东拼西凑,最后等于是把全部家当拿出来才把钱凑够。随后,我们和一家医疗机构正式签约。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到精子库里面挑选精子。在这份来自中东男子的精子被空运到美国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后,我和小陈也飞到了美国。


波特兰是一个很朴素也很宜居的城市。我们住的地方到波特兰的研究所只要20分钟的路程。到的第二天,波特兰就忽然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冰雪暴。由于上一次在重庆遇到的那场雪,我和小陈都有种好事多磨的预感。果不其然,随后的检查,我被告知有子宫息肉,现在无法把卵子和精子结合而成的胚胎放到我体内,我必须回国做手术才能再回来。回住处的路上,国内医疗机构的Jill一直在安慰我,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已经变成了很好的朋友。但其实我倒觉得无所谓,甚至有点兴奋。虽然要回国再来,但只是一个息肉而已,这证明,我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母亲。车子开到机场的路上,我看到一个人在暴风雪里踉踉跄跄滑倒又爬起来,蹦蹦跳跳和家人热烈拥抱到了一起,我激动得差点留下眼泪,抱着一脸懵懂的小陈。那一刻,我们都觉得挺幸福的——下一次再来美国,我就可以真的成为一个母亲了!


我和小陈并没有也不打算把什么卵子是谁的这种事情告诉他们,我想他们也是明白的。我现在住在我母亲家里,她三天两头给我炖汤喝,我都越吃越胖。小陈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了,现在已经在给孩子们打毛衣了。



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讲述人:Paddy  男  35岁

伴侣:Elleon男  37岁

我在高中时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等到我毕业后,都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同志交友网络平台。有时候想想,还是挺幸运的,我在工作的公司认识了比我大两岁的Ellon。


我们都很珍惜彼此,觉得这段因缘很难能可贵。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考虑形式婚姻——也就是找一个女同,然后用人工技术来实现生育。事实上,我也确实找了一个,并且试图慢慢交流。但我后来发现这其实很难——双方家庭给了很大的压力,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形婚,但家长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会认为你们就是夫妻,要像夫妻一样正常生活;我的伴侣对此也不看好,他根本没法接受我和一个女性结婚,哪怕只是形式上。而且他一直对我说,其实形婚得到的孩子,生活反而会很复杂,而且有很多风险。


最终,我放弃了这个途径。我的伴侣也主动探索了前往美国进行捐卵代孕的途径。在这方面,他的钻研精神和执行力非常强。我们在认真研究和咨询后,最终决定前往美国寻求生育上的帮助。


我们找到两位女性来协助我们,第一位是捐卵者——孩子的基因母亲;第二位女性是一位有爱心的代孕妈妈。我要感谢这两位女性,让我们最后拥有了一男一女——女孩是我的基因,男孩是我伴侣的基因。


我觉得我们的家庭模式让我们学会去接纳和探索。比如,我们通常认为一个家庭一定要有爸爸和妈妈。现在,我就觉得,这无非是人们的观念在作怪罢了。事实上,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分别,不会刻意去模仿常规家庭——我觉得这种念头很可笑,既然是两个爸爸的家庭,为什么还要去分配爸爸妈妈的角色?这会对孩子有不利影响,甚至造成性别认知紊乱。我们两个,一个是爸爸,一个是Daddy,孩子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的。我们依然会告诉孩子,你们是有妈妈的,美国的妈妈把你们生出来的。所以,我们会带着孩子去美国去看他们的妈妈。我还记得当时到了美国,我们的女儿会一直问,这里是美国吗?我的妈妈呢?刚刚学会说话的她就一直喊妈妈,他们的妈妈特别开心。我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可避讳的;我们更要共同探讨如何分工去照顾孩子,不分爸妈但是不代表没有分工,这对我们来说是特别有意思也有挑战的部分。现在因为孩子,我们基本上已经没有电影时间和朋友聚餐时间了,整天都是研究如何照顾孩子,就连上街也是基本上给孩子买东西。


有探索就会有困难,因为人的观念真的是千差万别。比如,我的父母至今仍然不知道我是一个同志,他们带着有我基因的女儿,Ellon的父母平时在带男孩儿,我和Ellon以及两个孩子,周末的时候会相聚到一起。我父母只是知道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虽然父母肯定明白一些什么,但我们并没有去讨论这个问题。那么,我也想到,这个社会上的其他人对于我们和孩子的看法。所以,我们希望孩子将来或许可以出国去念国际学校,也许这样,环境对他们来说要宽松些,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外界的伤害。至于他们长大后决定回国,还是留在国外,那就随他们自己的意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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