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勤伯
梅西不唱国歌,他说是有意的,“每个人有自己的方式,我不需要通过唱国歌来感觉自己爱国”。
原标题:桑保利的音乐迷信
阿根廷著名乐评人、《号角报》专栏作家蒙若
王勤伯/译
我不打算评论桑保利的足球技战术,但我很有愿望谈谈他的音乐理念,更准确地说,是音乐迷信,尽管迷信也一样没有换来好结果。
从国歌开始:为了刺激爱国精神,国家队主帅要求演唱阿根廷国歌完整版(注:阿根廷国歌很长,通常在体育比赛中只有前奏部分),尽管在对委内瑞拉比赛前实际增加的也只是结尾的合唱。作为领唱,他邀请了传奇歌手罗德里戈的弟弟乌利赛斯。
乌利塞斯在阿根廷和委内瑞拉比赛前领唱阿根廷国歌。他的哥哥罗德里戈曾创作歌曲《上帝之手》,因车祸英年早逝。
无法否认,乌利赛斯无可挑剔地完成了自己的角色,但即使如此,整个现场效果仍是介于庄严和荒唐之间。我们难免会去认为,夸张表现是阿根廷的国民病之一,数十载接数十载的阿根廷历史不可避免的后遗症;但或许夸张表现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普世病,在我们惯常认为奉行苦行主义的日本和挪威社会也同样存在。
经典的梅西不唱国歌图片。即使媒体和球迷呼吁他唱,他就是不唱
无论如何,上周的夸张爱国行为可以被视作阿根廷足球普遍失范的标志之一。事实上,比赛愈加令人痛苦,这一象征主义就愈加清晰无疑地令人感到压抑。留下的幻想,是桑保利心血来潮的创意可以像老古董一样被抛弃。
我们的解毒药是梅西提供的反例。国歌奏响时,他一声不吭如同石化。这是梅西在比赛前、比赛中和比赛后人格化的真诚。一个不唱国歌的人在球场上贡献了自己的一切。桑保利或许应该考虑考虑这种象征主义。
梅西接受采访坦承自己赛前就是不唱国歌
国歌演唱涉及细节处理。阿根廷国歌被其漫长的器乐前奏吞噬,人们以失控的方式哼唱相伴。这段混乱狂奔结束以后,又是掌声,然后到此就结束了。很古怪。著名交响乐团指挥家斯卡拉比诺曾建议,在体育比赛场合奏国歌,直接进入第一小节,去掉4段前奏和弦。从音乐角度说,这样处理会很完美,尽管我不知道,去掉前奏以便能够完整演唱歌词,是否会制造出另一个麻烦,因为阿根廷国歌也有其诡秘之处,如第二节的小调和结尾部分的装饰音。
阿根廷主帅桑保利的刺青
然而,桑保利的音乐迷信并不停留在阿根廷国歌的问题上。赛前两小时,他让人播放La Renga、Callejeros、Almafuerte、Los Redonditos de Ricota和Divididos乐队的歌曲(都是上世纪80-90年代阿根廷著名摇滚乐队),刺激球队和球场气氛。
桑保利身上的刺青数量比多数球员有过之无不及,可以非常肯定他是一个和球员打成一片的足球教练。当我看到他在场边指指点点,我无法抑制自己带着崇敬去怀念佩克尔曼,怀念他温文尔雅的外观(和对足球技战术的美学追求),或者贝尔萨,谜一样的建设者。
佩克尔曼
贝尔萨还有一个让他加倍迷人的特点:长得像贝多芬,尤其是他微微皱起眉头的时候。和贝多芬的相似之处让我设想,贝尔萨找碟,或许会挑选例如《第七交响曲》的第三乐章。因为里面的诙谐曲让酒神和日神手牵手前行,不仅仅是传递一种激情,还有一种视角、节奏和形式。
贝多芬和贝尔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