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仍在热播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台词堪称超大尺度。剧中有一句,是高育良副书记对自己的学生祁同伟厅长说的:
“中国目前的政治生态,就是一把手几乎拥有绝对的权力。”
这句台词确实很大尺度,很震撼!但是缘何产生这样的政治生态呢?近日,拜读了郝铁川先生的新著
《法治随想录》
,我在书中找到了生动的注脚:
什么是法治,什么是人治?其实很简单,一个地方管住了“一把手”的就是法治,管不住“一把手”的就是人治。(《法治随想录》P212)
造成“人治”的原因又是什么?在这篇题为
《论调:中国和西方法律思维方式的根本差异》
文中,郝铁川指出,
“中国传统‘性善论’思维,都是对最后一个权力疏于防范”。
“最后一个权力”,在现今的语境下,就是一把手的权力。
我们一贯推崇“人之初,性本善”,倡导人人奉献,似乎是你也奉献他也奉献,你的权利在他的奉献中满足,他的权利在你的奉献中满足,整个社会就好了。
但这样真的能如愿和谐吗?郝铁川对比西方的性恶论,在抽丝剥茧中发现,中国传统的性善论使得人们对权利非常厌恶,尤其轻视人格权;而性善论更大的危害在于:
对中国的公法私法带来了极大的影响,给人治提供了基础,带来了对国家权力的过度崇拜,也带来了对公民个人权利的侵蚀。
古人常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足以表达我读《法治随想录》有所获的欣喜!书中自有妙语连珠、自有思想火花,才是我读完此书的深切感受。
像上述视角独特、论证精辟的文字,在《法治随想录》中俯拾皆是。透过
《论调》
一文关于中西法治理念的比较,我看到,法治离我们每一位公民个体,并不遥远,很多时候甚至近在咫尺。
在《扬弃:今天如何尽“孝”》一文里,郝铁川就从一首普通的流行歌曲《常回家看看》说起,分析了“孝”在当下的特点。进而他回顾了传统之孝,结合现代社会的特征,认为:
现代之“孝”要适应市场经济、个体家庭为细胞的社会结构和民主政治体制,维护的是平等、自由、人权。
如果你还沉浸在“二十四孝”这样的古代故事里,迂腐地对照陈规陋习尽孝,显然是落伍了。因此,这本书对我等“吃瓜群众”而言,具有
法治“科普”
的意味。
我最早是在《东方早报》上读到
《扬弃:今天如何尽“孝”》
的,那时还未曾有机会认识郝铁川先生。时隔一年多,这本透着墨香的新书已摆在案前。而17年前,他也曾撰写同名著作《法治随想录》,同样由中国法制出版社打造。
新版《法治随想录》,副题是“法治如何变革中国”。全书共分三个部分,讲了三个问题:我们能从西方学到什么,中国法律智慧从何处来,中国法治该往何处去。书中的上百篇小短文,囊括了法治建设中的方方面面。
腰封上的两行字,其实已诠释了《法治随想录》的使命:
扣问中国法治前世今生,
厘清法治改革迷局前路。
名为“随笔”,实则论证严谨,思维缜密,观点新颖,一点都不随便。这些语言生动、笔锋犀利的法学小短文,深刻揭示法治前瞻性观点,极具价值。所以,法律工作者、法治研究者更应当珍藏,闲时翻阅,启迪法治思维,也许还能应对不时之需。
▲郝铁川
亲笔
签名赠
过鸿
新书
郝铁川是法学博士后,华东政法大学教授、博导,也曾担任党委宣传部领导、地方行政首长。虽常在大学教授和行政官员的身份间切换,他却更看重自己的
“学者”使命
。于是平日里,围绕法治他思考了不少问题,以随笔的形式记录了下来,并结集出版了四本。
之所以能如此坚持不懈地记述并成书,郝铁川有自己的理解:
学者的使命不外乎是贡献学术和思想,后者可能更重要。而随笔是一种方便记录思想碎片的载体,
所以我宁可少些一些学术性较强的论文,也要坚持多写一些
火花似
的随笔。
有趣的是,这些随笔的标题,都由一个个凝练的词语组成,通常为两个字,比如:尊重、良心、人权……有些涉及法治探索的也用了四个字:稳中求变、适可而止、独树一帜……这样
“关键词式”
的概括分门别类,令人一目了然。
在《法治随想录》的代序里,郝铁川提倡,法学学者要致力于成为法学通家,做一个“古今通、中外通、交叉通、名实通”,尤其是要从实践中提升理论。
这似乎也印证了郝铁川的摩羯座性格:
脚踏实地,坚持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