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前的一天早上,贝蒂·伯辛格(Betty Bersinger)在洛杉矶莱姆尔特公园的诺顿大道上带着三岁的女儿散步,突然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起初她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个被丢弃的人体模型,但实际上是22岁女演员伊丽莎白·肖特(Elizabeth Short)的尸体,被整齐地从中间切成了两半。
更奇怪的是,现场没有发现一滴血迹。
对此,洛杉矶警察局认为,肖特的尸体是在1947年1月15日被杀害后从别处转移过来的,并被故意丢弃在了这条街上。
伯辛格急忙报警。
肖特的案件——代号“黑色大丽花”——几十年来一直令全国乃至全世界感到迷惑。肖特的谋杀案至今仍未破获,并成为了许多书籍、电影和真实犯罪系列的灵感来源。
伊丽莎白·肖特,这位“黑色大丽花”究竟是谁?
案件曝光后引发了媒体的狂热报道,肖特被媒体称为“黑色大丽花”,不仅是因为受到1946年热门黑色电影《蓝色大丽花》的启发,还因为肖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和酷爱黑色装扮。
据布伦达·豪根所著的《黑色大丽花:破碎的梦想》一书所述,肖特出生于1924年7月29日,家中是四姐妹,在波士顿郊外长大,从小家中就因为生活矛盾和健康问题纠纷不断。
1929年股市崩盘后,她父亲赔光了家里的积蓄,随后突然失踪,家人都认为他在波士顿查尔斯敦大桥上弃车后自杀了。
肖特从小患有呼吸系统疾病,16岁时做了手术。因为马萨诸塞州的冬天太过寒冷,每年冬天她都和朋友在佛罗里达州度过。肖特受教育程度不高,高中就辍学了。1942年,肖特的母亲意外收到了丈夫的一封信,原来他在加利福尼亚开始了新的生活,一直在骗她们。
据豪根的书所述,肖特曾暂时搬去和他一起住,但在1943年初就搬了出来。
肖特生命的最后几年动荡不安,她四处漂泊。她从父亲家搬到了圣巴巴拉,在那里因未成年饮酒被捕,随后被送回了母亲家。之后她又短暂地回到了佛罗里达,然后搬到了洛杉矶,想成为一名演员。
在洛杉矶生活的六个月里,肖特似乎从未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她做过不同的工作,也换过多个住址。她的社交生活很活跃,据说有很多男子给她送礼物,后来警方在她的通讯录中发现了75名男性的名字。
前警官文斯·卡特在接受豪根的采访时表示,肖特在好莱坞的生活“似乎遵循着某种模式”,他说:“没人看见她真正工作过,她经常身无分文,然后突然又有了钱。”
“她的室友、酒吧招待和酒店前台工作人员都给出了同样的说法。她很神秘——从不向人倾诉。”卡特补充道。
据史蒂夫·霍德尔所著的《黑色大丽花杀手:天才谋杀案》一书所述,肖特一直留在洛杉矶,直到遇害,期间曾因害怕前男友而短暂逃往圣地亚哥。
在短暂的离开之后,1月8日,她与一名男性(职业为旅游销售,当时二人处于约会状态)一起回到洛杉矶,被送到了比尔特莫尔酒店。据说她当时很害怕,当晚在酒店大堂,有人看到肖特惊慌失措地打了好几通电话,大约晚上10点离开了酒店。
关于她最后几天的行踪众说纷纭,但当晚在酒店大堂被目击到是她生前的最后一次明确踪迹。
1月15日,在伯辛格发现肖特被肢解的尸体后,警方通过指纹确认了她的身份,这些指纹与几年前她因未成年饮酒被捕时采集的指纹相匹配。
由于尸体被切割得如此干净利落,警方初步怀疑凶手可能具有解剖学技能,联邦调查局特工还调查了南加州大学医学院的一群学生
警方曾有几条线索,但无一能让他们抓到凶手。
1947年1月24日,警方似乎有了重大突破,当时《洛杉矶先驱报》收到了一个可疑包裹,里面装有肖特的出生证明、照片、名片和一本通讯录。寄包裹的人用剪报传达了信息:“这是黑色大丽花的东西。”
包裹和肖特的尸体一样被汽油清洗过,指纹被破坏了,线索就此中断。
警方就这起案件询问了100多名男子,但无人被起诉,甚至有几个人还虚假认罪。
但前洛杉矶警察局侦探史蒂夫·霍德尔坚信自己已经破了案,而主要嫌疑人正是他的父亲。
乔治·霍德尔是20世纪40年代洛杉矶的一名妇科医生,有自己的诊所,还经常为好莱坞演员们举办疯狂派对。霍德尔曾被传与肖特有过交往,并且具备专业的外科解剖学技能,这与警方的怀疑不谋而合。
1949年霍德尔因涉嫌性侵自己十几岁的女儿被捕后,成了头号嫌疑人,但最终被无罪释放。但1949年末,洛杉矶警察局未能破获肖特案一事被提交大陪审团审议时,霍德尔又被列为嫌疑人。
警察局立即对霍德尔家进行了窃听,警方听到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录音,霍德尔似乎承认自己与秘书的死亡有关,并提到了“黑色大丽花”。
“假设我杀了黑色大丽花,他们现在也证明不了,”霍德尔在窃听录音中说,“他们没法再问我的秘书了,因为她死了,是我杀了她,也许是我杀了我的秘书。”
另一段窃听录音显示:“我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就用枕头捂住她的头,给她盖上毯子,叫了辆出租车。他们(警方)觉得不对劲,现在他们可能已经查出来了,(我)杀了她。”
在警方的追捕下,霍德尔于1950年离开洛杉矶,逃往菲律宾,在那里隐姓埋名生活了40年。直到2003年,史蒂夫在1999年父亲去世后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公之于众,这些窃听内容才为人所知,他的证据令人信服。
史蒂夫在报纸上找到了五位证人,他们证明在肖特遇害时霍德尔是她的男友,他还发现了霍德尔在谋杀案发生前几天购买的水泥袋收据,而在肖特的尸体附近发现了同一品牌的空水泥袋,警方认为凶手用这些袋子将她运到了发现尸体的街道。
一位笔迹专家研究了霍德尔的笔迹,并将其与1947年寄给《考察者报》的信件进行了比对——其中一些信件笔迹吻合。史蒂夫还在父亲的物品中发现了一张与肖特惊人相似的照片,不过从未得到确认就是她。
2018年,似乎有更多证据浮出水面,当时史蒂夫称自己找到了一封前警局线人的信,信中称肖特是被一个名字首字母为“GH”的男子杀害的,当时《南帕萨迪纳人报》对此进行了报道。
史蒂夫认为他父亲的动机是嫉妒——据说肖特当时与另一名男子有染——他还认为父亲是个“虐待狂”。
洛杉矶警察局调查了史蒂夫提出的证据,但从未深入追查。
史蒂夫表示,他已放弃说服警方重新开启此案的调查。
“我的法官和陪审团是公众,”他告诉《卫报》,“还有我的读者,他们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