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中国公民参与环境治理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本期推荐一篇2024年3月发表在AER上的论文《中国公民参与对环境治理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增长，但这种增长的背后，是日益严峻的环境问题，尤其是空气和水污染问题。虽然中国政府制定了严格的环境保护法规，但实际执行效果往往不尽如人意。公民对污染问题的不断反馈与投诉，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政府加强环境治理。因此，研究公民参与对环境政策执行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

该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公民通过不同的途径表达不满（如社交媒体公开投诉与私下直接向政府或企业投诉），这些不同的参与方式对环境治理效果有何不同影响。此外，这种影响是否局限于直接被投诉的企业，还是能通过一种“示范效应”影响更广泛区域的环境标准执行。

研究团队在中国开展了一项全国性的实地实验。首先，他们使用了连续排放监测系统（CEMS）收集的数据，这个系统覆盖了中国超过75%的工业排放源，可以实时监控24,620家主要污染工厂的排放数据。研究中，这些工厂被随机分配到不同的实验组，以模拟不同的公民参与形式：一组是通过社交媒体（如微博）公开投诉的公共投诉方式，另一组是通过直接与政府或企业私下沟通的私人投诉方式。控制组则没有进行任何投诉干预。此外，研究还设计了一种交叉随机化处理，即在一些城市中，高比例的企业被随机选为实验对象，而在其他城市中，这一比例较低，以此来观察治疗效应的一般均衡影响。

实验结果显示，与私人投诉相比，通过社交媒体的公共投诉在减少违规行为和污染排放方面效果更为显著。具体来说，公共投诉可以显著降低企业的违规概率，并减少硫化物和化学需氧量的排放。此外，公共投诉还带来了一定的间接效应，即即使在未直接接受投诉处理的城市，环境标准的执行也有所提高。这种效果可能是由于公共投诉增强了整个社会对环境问题的关注，从而提高了政府的整体监管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