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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 | 粗暴与优雅并存,这位说唱诗人开辟着这个时代的新时尚

时尚先生  · 公众号  · 时尚  · 2017-04-24 22:03

正文


在深刻的思考中吟诵情诗

在对社会的锋利批判中狂热舞蹈


深夜走进北京的一家livehouse,刚进门就能听见节奏颇有力量感的说唱,声音锋利而愤怒,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你会觉得这是一场hip-hop演出。走到台前,声音转瞬变得温柔低沉,如情人在耳边倾诉,台上的歌手俨然爵士乐风格的打扮,黑色西服黑色礼帽黑色胡须。舞台背后的投影打出了歌词,文字如诗歌般灵性涌动,却又带着对现实的重击打在人心上。


这是一次大卫的个人专场演出,如他过去的无数场演出一样,人们很难去用一个概念来定义他的音乐风格。演出结束,走出livehouse的大卫穿梭在北京午夜的小巷子里,观察着这座喧闹都市的背面,他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三联书店楼上的雕刻时光咖啡馆,这是大卫的深夜书房,也是他的社会工作室之一。


▽大卫即兴说唱现场


你捧起了这张

这张

写满了性欲

写满了焦虑的杂草丛生的老脸

你出其不意的笑了

紧接着又哭泣

你的出现本身

对我来说就已是个奇迹

你对我说

你似乎还是那个少年

似乎永远都是那个感到不满意的少年

我从大江大海来

却游进了这柴米油盐

我守护我的耻辱

他让我

回想起了尊严

昨夜的人们

侥幸躲过了饥饿

躲过了坦克

终于成为了巴菲特

今天

我们

心灵的难民

扮演着市场经济的弥勒佛

伟大的时刻

我们

理应傻笑

理应性交

钻进奶油蛋糕

我却赤身裸体

躲在宾馆房间里

不停的尖叫

朝着鲜花撒尿

——大卫《少年》

此时,大卫将舞台上的癫狂张扬收了起来,他变得异常平静,开始阅读、思考和创作。在这家咖啡馆里,大卫沉浸于加缪、霍布斯·鲍姆、茨维塔耶娃、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的书中,跨越着时空与这些创作者交谈、辩论、甚至吵架。这些都将成为大卫文学、音乐和电影创作的灵感来源,大卫将这些不同领域的人团结起来,用他们的精神世界来慰藉自己内心的孤独。

一个艺术家最终会把自己变成自己的艺术品,大卫也是一件自己的艺术品,他是那座著名的雕塑以色列国王大卫,也是诗人、音乐人、导演大卫。大卫这件艺术品阐述的,就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的精神,对审美的洁癖、对社会的深刻观察、对人的复杂性与矛盾性的探索。

身体写诗

粗暴的说唱表演与细腻的诗歌是否一定是矛盾的?两种不同甚至相反的艺术风格如何结合起来?这是很多艺术家都在不同领域内所进行的探索尝试,对大卫来说,他将这种探索尝试的方向放在了音乐上,找寻到了粗暴与细腻结合的方式。


▽大卫演唱《杀人》



大卫早年在音乐创作中关注到了hip-hop,这种力量感与节奏感极强的音乐风格吸引了大卫,当大卫在演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会主动跟随音乐的节奏,甚至会带动音乐的节奏,来成为演唱表达的律动。大卫对hip-hop的理解没有停留在说唱形式本身,他在表演与比赛中意识到hip-hop充满力量感的优势,但缺少足够的精致与深度,很多内容会停留在肤浅的地域攻击、人身攻击与性羞辱。大卫开始探索能够有一种新的形式将极致的细腻与hip-hop这种极致的粗暴结合起来。


见到你,我有种欢天喜地的窝囊。

与你相遇之前,所有的祝福,

听上去都像是充满善意的带毒。

只能靠呓语迷恋你,那壮志未酬的深情啊。

你面前,我谦卑如云烟,尚未过眼之云烟。

你每赤裸,那就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文艺复兴。

你是普世悲悯的基督,我宁为你的宿敌撒旦,

也不愿担当你万千博爱万物中的一员。

你乃杀人盈野的极权暴君夜夜挑逗你膝下的奴颜信徒,

而我只渴望成为你那落网之鱼般的无为反对派。

你要么是菩萨,要么是情人,

我的躯干上永远不会产生和解的余地。

你的清凉沁人,合理,你的不羁焰火,合法,

但都不如你踟蹰的执念,合情。

但是,这次轮到我凌辱一个真诚的人。

——大卫《十个与爱情有关的短句》

很快,大卫的目光聚焦在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思潮与社会运动此起彼伏的时期,在这样个人与社会的撞击当中,才能发现复杂与矛盾统一交融的机会。艺术与社会变革从来是紧密贴近的,当社会剧烈变化的时候,一批艺术家的创作巅峰也会随之到来,直到今天,音乐领域依然在享受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成就余热,也有相当一批音乐人成为了时代的开辟者。


帕蒂·史密斯是那个时代与社会发生碰撞的音乐人当中大卫最为欣赏的一位,大卫在她的身上捕捉到了粗暴与细腻结合的灵感。帕蒂·史密斯年轻的时候最早进行的创作形式是诗歌,后来为了给诗配乐朗诵,逐渐开始接触音乐,当她在台上愤怒嘶吼吐唾沫的时候,她心底的另一半却在深情吟诵情诗,疯狂的舞台承载着她温情的灵魂。


诗的极致细腻与音乐的力量感结合在一起,这是开辟时代的音乐人们不约而同所选择的方向,无论是帕蒂·史密斯、科恩、列侬还是鲍勃·迪伦,他们都在用摇滚甚至朋克的形式表达着自己诗意的细腻灵魂。



大卫开始将自己的诗与hip-hop结合起来,用hip-hop的力量感来阐述诗歌细腻的审美。大卫在舞台上打开了自己的身体与精神之间微妙的联系,他的身体自然形成了诗歌的韵律,随着不同的手势带动出充满力量的话语,此时已经不再是他的大脑在写诗,而是他的身体在写诗。

在舞台上,大卫呈现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的表演,他富有磁性的声线和癫狂的动作令现场的观众醉心着迷。在舞台下,大卫是个有些害羞的人,他不会圆滑世故地应付媒体为自己叫好,更愿意在书房里细心打磨自己的作品。Hip-hop与诗歌、粗暴与优雅、声音与动作,大卫将这些复杂的矛盾性融入于身上,形成了专属于自己的风格。


诗写社会

一个真正的艺术创作者是必然跟这个社会发生关系的,艺术家的审美层次和文化素养决定了他必然要参与的当下社会的变化当中。一个艺术创作者是不该陷入犬儒主义和虚无主义当中的,因为艺术本身就是在构建树立人的价值,从过去中吸收养分,与当下的社会现实发生联系,再推演到未来的期待,这便是一个艺术创作者对社会的作用。


大卫的创作一直贴近社会当下,他竭力避免自己的作品被带入虚荣媚俗当中,在他的第一本诗集《任之》的自序中,他引用了布罗茨基的观点,艺术不该依附于历史,人民该用文学的语言说话,而不是让文学用人民的语言说话。尽管这让大卫的部分作品显得很小众,在普遍低级媚俗的音乐市场中似乎有些“脱离群众”,但也让他的作品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审美和对社会的认知深度,没有变成鸡汤般的口水歌。

我们

果断将忠诚卸尽

就是那种

渺小

对雄伟

一厢情愿的忠诚

你每次

求生挣扎的温顺眼神

都帮我重新

温习了我的母语

你脆弱躯体

每一次颤抖

都像故国岁月里

早被遗忘的

黄昏叹息

就这样

我们烧毁了二百种

归乡签证

成为了

彼此

唯一的

祖国

——大卫《祖国》

在大卫的个人纪录片《大卫:孤独与团结》中,大卫阐述了他的“社会诗人”身份。大卫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诗人,他要与这个时代的现实发生联系,而并非漂浮在自我世界中,他的诗歌作品都是有着社会现实意义的。在传统上,人们将诗人这个身份特殊化,变得与社会大众脱节,诗人不关注真正人的故事,而变成了追求飘渺的小圈子乐趣。在大卫看来,诗恰恰是一种激烈的表达,是人对于困惑的解答和对于人性的解剖,诗的创作属于所有有着诗意精神的不同行业不同阶层的创作者。


大卫的电影作品《情欲 伤疤 被侮辱的人》将这种诗意精神达到了一次艺术创作的小巅峰。大卫首次尝试将诗融入电影的各个部分,台词、旁白、图像、配乐,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政治、背叛与羞辱的故事,诗的意象表达在电影中变成了每一秒都带有强烈暗示的画面。

诗意与抗议正是大卫创作精神的核心,他将美学上的诗意表达与对社会现实的抗议结合在了一起。


粗暴+优雅=时尚

大卫常常说自己是个精神俄罗斯人,也是个精神黑人,因为他的创作一部分来自美国黑人的街头,一部分来自西伯利亚流放者的小木屋。精神黑人的那一面给了大卫外在的力量感,他的hip-hop、freestyle和武术,那些表演的迷人炫技;精神俄罗斯人的那一面则给了大卫精神的厚重,在他的文学与电影作品中,对人性、政治、宗教的深刻拷问。这两者塑造了大卫艺术家与知识分子的双重品味。

我毁坏

庙宇教堂

并无任何政治野心

只是它们

妨碍了

我在你体内的

虔诚祷告

一种

不可妥协的纯洁

——大卫《虚无主义爱情》

很多媒体常常搞不清楚大卫的秉性,他会时而如年长的学者,探讨深厚的哲学和历史问题,并且拿出自己论述严谨的观点;时而又像个欢快的孩子,热衷于把玩艺术与知识的跨界组合,正如他在自己的纪录片中说:“我让James Brown跟Michael Jacksonhe和加缪站在一起,我让Bob Dylan和曹雪芹站在一起,我玩高兴了,我把屈原和David Bowie绑在一块儿。很多人说自己是矛盾的,但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矛盾,他们没有矛盾的勇气,他们没有资格享受矛盾带来的快感”。


我用怀疑热爱你,你拿诚实报复我。

今晚,我把未来会爱上你的男人们,都嫉妒了一遍。

在毫不知情的雪中,这周身被陌生人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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