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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决定了你的喜好和擅长

周国平 · 公众号 · · 2024-02-2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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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强权就是正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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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你的独立个性

爱默生认为有一个共同的心灵，但并不因此否认个性的存在和价值。他称个性是共同心灵在个人身上体现的形式，由于每个人天性的不同，体现的形式也就不同。这个不同是个人独特性之所在，具有非凡的价值。每个人都应该顺应自己天性的法则，保持独立的个性，自爱自尊，自知自信，自立自强。在《爱默森文选》译者序中，张爱玲把他的这个思想称作健康的个人主义。后来尼采在相近的意义上提倡健康的自私，尼采欣赏的近代思想家为数甚少，爱默生是其中之一。

1. 遵循天性的法则

爱默生说：“在我看来，除了我的天性的法则之外，再没有什么神圣的法则。”凡符合天性的东西就是好的，凡违背天性的东西就是坏的。“能够让我回到自己的事物总是最美好的。”他所说的天性，接近于叔本华所说的悟知性格，指一个人根本上的意愿。意愿决定了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也决定了世界如何向他呈现。

“一个人之所以是这样的人，依赖的是意愿，而不是知识和理解。什么样的人看见的就是什么样的事情。”“宇宙间万物按每个人的主要喜爱向他重新安排自己。”如同叔本华，爱默生也认为天性是不可改变、不可阻挡的，一个人天性中的东西一定会从他身上生长出来。

天性是一项选择原则，选择适合于它的东西，摒弃不适合于它的东西。人与事物是双向选择的。你会注意对你有吸引力的东西，属于你的东西也会吸引你。好比谁敲我的门，我就去迎接谁，尽管有成千上万的人从我门口经过，但我都不予理会。我们终将获得我们所寻求的，我们所逃避的也在逃避我们。

深藏在你记忆中的事件、话语、人物，如果用普通的标准衡量，在你记忆中的重要性与它们表面的意义是完全不相称的。你说不出所以然，其实是因为它们和你的天性有一种关系，是天性导致记忆的选择性。

天性决定了一个人喜好和擅长什么。每个人所做的事情都与他自己相称，事情是他的肉体和心灵的孩子。灵魂的向导和命运的向导是同一的，人生的最大幸运是被他的护灵引向真正属于他的事物。船只的航程千曲百折，从远处看就成了一条直线，人生的航程也是如此。遵循你的天性，听从你的心声，你的行动会把你自己解释明白的。

因此，认识自己是怎样的人、到底意愿什么，这至关重要。如果你说，认识自己的目的是行动，这当然也对，但行动的目的又是认识自己。认识自己不是手段，而是终极目的，是从一生的行动中得到的主要收获。我们生活中值得纪念的日子并不存在于结婚生子、选择职业之类看得见的事实里，而是存在于某些自我觉知的默想里，我们因此修正了自己的整个生活方式。这种修正是一种恒定的力量，作为一种倾向贯穿此后的全部岁月，就好像你的灵魂与事物的性质做了履行每一个合同的保证。

2. 才能就是感召

天性决定一个人才能的类型和性质，而才能就是感召。世上有一个领域最适合你，那是一个对你全面开放的方向。就像河里的一条船，你要抗抵各种阻力，一旦进入属于你的航道，阻力消除，你就将一帆风顺地驶向辽阔的大海。

不仅军事、政治、文学中有天才，贸易中也有。一个人必须天生是从事贸易的料，否则是学不会的。为什么这个人做生意运气这么好，没有什么道理好讲，道理就在这个人身上，他的天性把从事贸易最需要的诚信和机敏结合在了一起。

适合自己才能的事情是容易做的，而且能够做好，做得与众不同。坚持你自己，千万不要模仿。“每个人干得最出色的事，只有他的造物主才能教给他。除非他把它表现出来，否则，它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能教莎士比亚、富兰克林、华盛顿、培根、牛顿的老师在哪里呢？

才能是唯一的感召，每个人都应该受这感召去成就卓越，为自己获得一个征服世界的机会。此时一个人有他的最高权力，可以提取属于他的精神财富的东西，无人能阻止他拿那么多。利益、地位、野心、机会等等都不是感召，成大事者不会受它们的诱惑。

你要凭借你的才能到世界上去争取属于你的那一份成功，但是，你要记住，争取成功只是让自己优秀的途径，在这过程中获得的真正的战利品是知识、品德、能力。不要把利益看得稳如磐石，财产像夏天的树叶一样来去匆匆，就把它们当作你的创造力的短暂象征，撒在空中，随风飘散吧。

一个人的长处和短处是相辅相成的，才能的另一面是弱点，而弱点可以使人发现和善用自己的才能。伏尔泰说：“错误也有它自身的优点。”莎士比亚说：“最优秀的人由他的缺陷铸就。”一个人应当感激他的缺点，对他的长处则要心存畏怯。一项出类拔萃的才能会汲取他过多的力量，使他残废，而一种缺陷却会在另一边为他带来收益。比如，他在气质上的缺陷使他不合群，那他就不得不自找乐趣，反而养成了自助的习惯，就像那受伤的蚌，用珍珠修补了自己的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