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淦恭
昨天（9月12日），高层在兰州召开了全面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此前，领导人曾在2019年、2021年分别主持召开过两次黄河流域座谈会。
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这一战略是2019年9月在郑州的座谈会上首次提出，但截至目前，在五年内相关座谈会已召开了三次，足见高层对黄河流域工作的重视。
比较这三场座谈会，可以看出高层对黄河流域政策的延续性和新演进。
2019年座谈会，高层对黄河流域工作提出五点要求：
第一，加强生态环境保护；
第二，保障黄河长治久安；
第三，推进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
第四，推动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
第五，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
2021年黄河流域座谈会对黄河流域“十四五”期间的工作，提出了五点要求：
一是加快构建抵御自然灾害防线；
二是全方位贯彻“四水四定”原则；
三是推动生态环境保护治理；
四是加快构建国土空间保护利用新格局；
五是在高质量发展上迈出坚实步伐。
观察这两次会议通稿的工作部署，前三条都是关于生态保护、水资源保护的，关于发展的条目都只有一条。这表明，生态是黄河流域工作的重中之重。
而在昨天召开的座谈会上，高层的部署概要为以下几点：
持续完善黄河流域生态大保护大协同格局，筑牢国家生态安全屏障；
实施最严格的水资源保护利用制度，提高水资源集约利用水平；
完善防灾减灾体系，全力保障黄河安澜；
推动发展方式全面绿色转型，建设特色优势产业体系；
全面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为高质量发展增添动力；
要统筹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稳步增进民生福祉；
要保护弘扬黄河文化，传承好历史文脉和民族根脉。
这七点部署，和2021年座谈会的部署相较，有新的特点——“发展”被置于了更高的优先级。
黄河、长江同为中国的母亲河，但当前高层对黄河、长江的顶级战略规划表述不同。黄河是“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而长江是“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高层看待黄河是“流域”视角，生态保护被置于高质量发展之前，而长江则是“经济带”视角。
所以，前两次黄河流域座谈会主要集中谈生态，谈发展的内容并不多。但到了这一次座谈会，高层虽然先重申了三条生态领域的要求，但又提出了四条发展层面的要求。从决策部署的数量来看，和发展相关的已经超过了和生态相关的。这也释放了一个信号，在当下大环境下，黄河流域要更大程度承担发展责任，而不是主要搞生态。
分析昨天座谈会的相关要求，不仅能窥见高层对于黄河流域发展的考虑，也能看到其对全国经济的一些整体性看法。
科技创新和绿色转型高度相关。高层认为，绿色转型可以推动新能源、新材料等产业的发展，新兴产业的发展又可以巩固提升先进制造业，带动产业链创新链。在未来一段时间，“科技”+“绿色”+“制造”的产业组合，将持续受到决策层青睐。
黄河流域也要“深化改革扩大开放”，这部分部署具体分成了若干小点，包括深度参与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深化国资国企改革，落实促进民营经济壮大的政策举措；特大城市走内涵式发展之路，沿黄城市群提升人口集聚和产业协作能力；完善重大基础设施体系；加强和其他区域战略对接；积极参与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
概括起来，就是要激活包括国企、民企在内的各类市场主体的活力，强化特大城市和城市群带动能力，并且通过对外开放寻求发展新机遇。这也是去年以来中国经济政策的若干方向，一是稳定市场主体，二是在人口负增长条件下推动资源向优势地区集中，三是持续稳外资稳外贸。
在这一背景下，昨天的座谈会的一些表述也有所变化。在2021年座谈会中，“城市群和都市圈要集约高效发展，不能盲目扩张”，而2023年座谈会只提到“内涵式发展之路”，没有再提“不能盲目扩张”，去掉否定性的表述，对大城市发展无疑是个偏正面的信号。
“统筹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的有关表述，提出要“集约紧凑布局，提升县城产业和人口承载能力，减轻生态脆弱区的承载压力”，反映出高层对于城乡关系，县城和乡镇村关系的判断——只有提升城镇化水平，才可能从源头上减轻生态压力。高层未来会鼓励县域把更多资源放在县城，而不是撒胡椒面式地下沉。
昨天的座谈会，单起一段谈文化，这一段落和2019年座谈会是对应的。高层一贯重视文脉传承和文化自信，黄河流域自然是其重要载体。但2019年座谈会上，提的主要是保护黄河文化遗产和“讲好黄河故事”，没有提及旅游。而昨天的座谈会上，首次提到要“推动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建设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黄河文化旅游带”。显然，在当前环境下，文旅被视为重要的消费潜力源，在高层战略中的地位明显上升。
发力科技创新，推动绿色转型，集中优势资源，促进县城发展，提振文化旅游……
高层对黄河流域的新要求和新期待，也在很大程度上代表其对全国的要求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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